聽了防工委這邊的話，再看着手上的《意見》，春雷廠的張總笑了起來。
笑得完全止不住，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哈，不冤，不冤，輸得不冤吶！服了，服了！有了這東西，還仿SS.11，那就是犯罪。”
長嘆一聲，張總把手上的材料遞給了幾位子系統總師：“你們看看吧，看看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幾位子系統總師接過《意見》，湊到一起一看，擡起頭來，面面相覷。
居然還有這樣的單兵反坦克彈！
別說那些該小的小、該大的大的數據了，就那個制導方式，就比自家這個強了不知道多少。
他們在終於不斷線之後才知道，SS.11的220米極限飛行速度是沒有太大意義的，因爲手操制導模式，人眼跟不上！
測試來測試去，實際上能到150米每秒，就算是人的極限了，再往上，命中率難看得厲害。
雖然150米的命中率也沒多好看。
但人家這個，就能在230米/秒的速度下保證80%以上的命中率，而且還很貼心的把1000米以下、1000~2000、2000米以上的命中率都測出來了，就一個字兒——穩！
不服不行，難怪張總髮出那樣的感慨。
能不能搞個內部仿製？春雷廠有的同志心裡，也泛起了這樣的心思，但是再看看人家別的指標，仿製個屁！
仿了這個，還是比不上那個，簡直是全方位的落後！
還好，領先自己的，也是國內自己的東西，這個事實讓他們的心情好了一些。
無怪乎張總能笑出眼淚來，估摸着，也有不少高興的成分在裡面。
看着他們的樣子，防工委的領導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們畢竟有戰術導彈的研製經驗，就這麼砍了，也沒個後手和交代，好像也挺浪費的。
畢竟都知道，通知裡那句“轉技術儲備”實在是沒什麼意義，那就是一句例行公事的口水話。
防工委領導想起來的，是高振東在拒絕陸軍將單兵反坦克導彈往固定翼飛機上掛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固定翼飛機上不合適。”
既然他能判斷出不合適，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有一套評判標準，知道什麼才合適？
說幹就幹，春雷廠的同志來一趟也不容易，不如替他們試試。
防工委領導看着春雷廠的幾位同志，開口問道：“老張同志，你們準備在京城呆幾天？”
張總有些心灰意冷，雖然服氣，但是這個打擊還是很大的。
“領導，既然結果已經這樣了，我們就儘快回去了，廠裡事情還多。”
領導笑道：“這樣，你們在京城呆幾天吧，我看看能不能給你們再找條路子。”
再找條路子？聽見這個，春雷廠的同志們可就不困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防工委的領導總不可能拿自己開玩笑嘛。
“那就太感謝領導了。”張總也不問是什麼路子，先感謝了再說，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領導，是個什麼路子？”
領導想了想，還是先不說，萬一高振東那邊沒什麼想法呢，不是讓他們白高興了。
“你們等一下，我先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就在春雷廠同志們翹首以盼中，領導打通了高振東的電話。
高振東接起電話，一聽，防工委。
“領導好，有什麼事情要我去做？”他也沒多囉嗦，馬上下班了，趕緊說完事情好走人。
人多，領導也沒有稱呼他的名字：“那啥，SS.11的仿製被我們和陸裝局終止了，不過仿製的春雷廠，還是得到了一些經驗的，你那兒有沒有什麼想法，能把他們的工作經驗儘量利用起來的？”
人家就在自己面前呢，不能把話說得太可憐太難聽了。
高振東一聽這個，樂了，領導親自幫忙化緣啊，那沒有也要變一個出來，更何況，還真有。
“哎呀，知我者，領導也！您這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我還真有點兒想法，想搞一搞給攻擊機用的對地攻擊彈藥，想請哪兒的同志看看能不能落地一下，他們有相關經驗，正好！”
攻擊機對地攻擊彈藥啊？領導想起來了，他在會上說炸-5改攻擊機的時候，提過一嘴，叫什麼制導彈藥來着，估計是導彈一類的東西。
嗯，這個好，果然是需要的東西，而且還真合適春雷廠去搞，雖然是半吊子經驗，但也是經驗嘛不是。
聽着高振東一副自己給他解決了大問題的口吻，領導心裡挺不好意思的，振東同志啊，就是不居功不自傲啊。
他笑道：“那這樣，明天早上，我叫他們來找你。”
高振東在電話裡連聲應下，新工具組+1，心情不好都不行。
放下電話，領導轉頭看着一臉期盼的春雷廠衆人。
“嗯，事情很順利，果然有個合適你們的課題，至於到底是什麼，你們明天去十七機部第三軋鋼廠，找三分廠的總工高振東。回頭我給你們批個條子。”
高振東？春雷廠的人想起來了，這不是在論證SS.11仿製的時候，建議不要仿製的那位同志嘛。
記得當時他的評價就是這個彈的指標不咋樣，不過當時他這個意見防工委和陸裝局都沒有采納。
雖然他的建議沒有得到同意，但人家還是很仗義的當場就給解決了一個控制律的技術問題，這也算是SS.11仿製過程中，爲數不多的已經得到解決的難關之一。
沒想到還是得去找他？就是這人呆的地方有點兒蹊蹺，哪兒有搞裝備的在軋鋼廠的分廠裡蹲着的？
“我們去找他，不會影響高振東同志在十七機部的特殊任務吧？”估計是去十七機部軋鋼廠解決材料問題的，張總想。
“任務？他在十七機部有什麼特殊任務？那地方就是他的工作單位。儘管去，沒事兒。”領導一臉的莫名其妙。
聽見他的話，春雷廠的人更莫名其妙，不是，一個軋鋼廠分廠的總工，能決定這種事情？從他解決控制律的本事來看，也不像是個打鐵的啊。
十七機部：你再說？
看着他們一副“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領導反應過來，又是被高振東的工作單位給弄迷糊的。
別說你們了，我自己都迷糊呢。
“噢，我知道了，你們不用考慮這麼多，振東同志情況比較特殊，和普通人不同，他不太正常。你們只管去就行了，相信絕對大有收穫。”
領導笑着說道，解釋就不解釋了，解釋不過來。
張總卻是想岔了，噢，保密，難怪要批條子才能見到他。
不論他心裡怎麼誤會吧，反正他是挺高興的，眼看着事情有了轉機，管他軋鋼廠鍊鋼廠，找到人才是正經。
看着他們的樣子，領導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反正他們在這個技術圈子裡轉，總會知道的，於是透露了一下：“那個你們覺得不敢相信的單兵反坦克導彈，就是振東同志帶着別的廠搞的，他是型號總師。”
春雷廠的同志大驚，原來是他！
看來這位同志心眼不大啊，沒有按照他的要求終止仿製SS.11，他就直接帶着人搞了個更好的出來落人面子。
——恐怖如斯！
看來明天過去的時候，言行要注意一點才行。
春雷廠的同志帶着一點忐忑，期待着第二天的碰面。
——
而高振東就沒想這麼多了，下了班就直奔四合院。
今天婁曉娥課少，會回家，他肯定是要第一時間趕回去陪媳婦的。
高振東回到家，婁曉娥正在做飯，看見高振東回來，婁曉娥轉頭支使他。
“振東，你去傻柱家弄點兒曬醋回來，我們吃餃子。”
高振東答應一聲，放下東西，轉頭就出門往中院走去。
按說醋這東西，高振東家有，就算沒有，系統裡也有，不過傻柱家的不太一樣，除了白醋，他家還有一種曬醋，口味獨特，用在一些川菜上面特別適合，用來吃餃子也別有一番風味。
高振東連瓶子都沒拿，他準備連鍋端，用完了改天再送回去。
還沒進中院，就碰見了放學回家的何雨水，何雨水看見高振東，甜甜的打了個招呼：“振東哥~~~~”
高振東樂呵呵的應了一聲：“放學了？正好，我去你家借點醋。”
這是常事，如果說別家是借，借了得還的話，高振東這個“借”，大概就相當於劉備借荊州了。
何雨水也沒當回事，兩人走到何家門口，何雨水去旁邊自己屋放書包去了，她的屋子是單獨的一間，在角落裡。
話說他們老爹雖然拉幫套去了，可是走之前也不知道是祖上積德還是他們爹能幹，大小給他們兩兄妹掙下了三間屋。
傻柱家主屋的房門是虛掩的，何雨水去自己屋了，那肯定傻柱一個人在家。
和傻柱就不用客氣了，高振東一擡腳就輕輕把門踹開了。
高振東隨後跟進大叫一聲：“傻柱，我來……”
話剛說半句，看見屋裡的情形，後半句像被掐住脖子的雞一樣沒了，隔了好半晌才擠出後半句：“來打……醬油的……”
醬醋不分家，好像也沒啥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