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守備部隊的同志,才嘲笑他們居然還穿着“四個兜”,別的不說,5個“四個兜”走一塊兒,誰特麼都得多看兩眼。
正常人還好,就你們這情況,怕是去哪兒都走不遠啊。
“你們剛纔埋的什麼?”守備連長問他們。
敵人這才知道,剛纔他們的一舉一動,原來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橡皮艇,別的就沒什麼了。”王上尉垂下頭,垂頭喪氣的道。
既然都被人家看了個精光,那就還不如光棍一點。
守備連長轉身對指導員道:“你帶着二排,把他們埋的東西挖出來,小心一點。”
雖然敵人在這個事情上搞花樣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小心一點總沒錯。
說完,連長轉身:“把他們分開,裝車,帶走!”
車隊在回營房的時候,碰上了被攔住的民兵同志們,民兵同志就一個要求,給看看。
好吧,同志們來都來了,讓他們白跑一趟總是不太好,羣衆的呼聲還是要聽的。
“同志們,說好啊,看看可以,可不許動手。”守備連長對民兵同志們道。
“同志,你放心,我們就看看誰這麼大膽,敢把主意打到我們這邊來了。”民兵連長笑道。
“好,那就看看吧。把他們拉出來!”這年頭不興隱私這種說法,
人剛被拉出來,無數支電筒就射向了他們。
其他還好,嚮導是最後一個被拉出來的,他剛露面,後面就有一些騷動。
突然,人羣中一聲大喝:“我斃了你這個兔崽子!!”
“嘩啦!”,一聲拉槍栓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這位拉槍栓的同志很快就被旁邊的人給拉住了,說好不動手的。
“怎麼回事?”守備連長有些詫異,想動手的只有一個人,那這個事情就詭異了。
還沒等那邊回答,嚮導好像是已經聽出這個聲音來,一下子跪下了:“爹!?”
嗯?這敵人怎麼還當場認爹的?部隊的同志都有些詫異。
這聲“爹”不叫還好,這一叫,剛纔那位又想動手了。
有情況啊這是,連長示意了一下,指導員向着人羣走過去。
沒一會兒,指導員帶着一位50多歲,看起來身板還很硬朗的老頭子走了過來。
“連長,剛纔跪下的那位,是這位同志的兒子,十三年前二十來歲,被抓壯丁拉去了對岸,一直沒有音訊。”
“丟人!丟人啊!”老頭子一臉的氣憤。
“爹,真是你啊爹!你沒事兒,太好了!”嚮導已經顧不上別的了,看着這老頭子樂壞了。
還沒等老頭子說話,嚮導轉頭看向連長:“長官,你想問什麼,我都說,絕對保真!”
嗯?你不是說你就自己一個人了麼?合着是騙我們的啊?還有,你投得這麼快,讓我們很是難辦啊。
“長官,我也說!我也交待!”類似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個事情,還是要講究一個先來後到的。”連長似笑非笑的看着後知後覺的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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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轉頭看向還跪在地上,捱了自己老子一耳光的嚮導。
“這位弟兄,你放心,我們知道你也是被迫的,他們就是看中你對這片地界兒熟悉呢,你不要擔心,一會兒到地方了,你有什麼說什麼,沒準兒要不了太久,就回家盡孝了。”連長和藹的說道,這人現在也不能稱同志,說一聲他們習慣的“弟兄”,也能緩解他的緊張。
連長臉上的笑容,看得旁邊的戰士們一臉的羨慕,連長,你和我們說話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式兒的。
嚮導的父親終於沒有捨得繼續打下去,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自己兒子,而且是被抓走失散了十三年的兒子。
“同志,我和你們一起去,有我在,這小子反不了天!”老頭子擼起袖子,就要把嚮導往車上推。
一邊推還一邊說:“小兔崽子,你進去了,有啥說啥,該說的全說,一點兒別隱瞞,沒準兒啊,老頭子這把年紀還能等得到你回家。你放心,你娘身體現在不錯,家裡分了地了,餓不着你!”
“誒,爹,我聽你的。我在那邊就一直沒說家裡還有人,這才讓我回來當嚮導的。本來下船就想找機會逃跑,回村打聽你們,但是沒想到根本沒來得及。”嚮導一改在橡皮艇上垮着個批臉,苦哈哈的樣子,現在笑得是見牙不見眼的,對着他爹連連點頭。
他是十八九歲的時候被抓走的,現在剛好三十歲出頭,自己父親也就五十出頭,看他這活奔亂跳的樣子,一巴掌打臉上生疼,感覺力氣挺足的,沒準自己還真的有機會盡孝,這邊的規矩,只要配合,一切都好辦。
連長和指導員笑着對視一眼,看來這是專門在部隊裡找的雲臺本地人,想當嚮導的,沒想到一回來居然認着爹了,這回穩了,有這個人在,小心思基本上是被徹底堵死了。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現在也不算晚。”這人爹孃都在這邊,想來還是穩的,也不算是過分,法理不外乎人情嘛,來得及,只要真心悔過,一切都來得及。
“長官,我配合,我一定配合!”
“什麼長官?叫同志!”啪的一聲,頭上又捱了一巴掌。
三十分鐘之後,守備部隊營房裡,一個電話緊急打向了京城警備區。
沒多久,沿着薄海的多個水警區,全部接到了通知。
有兩撥從海上進來,其中走渾海海域,從雲臺登陸的一撥,已經在雲臺海岸被當場抓獲,另外一撥據悉是要連夜橫穿薄海,從海河口附近上岸,現在預估還在海上,趕緊找。
多個水警區里人聲鼎沸,一條又一條的小艇啓動了發動機,打開了燈光,從一個個基地魚貫而出。
與此同時,京城以南的武鄉市機場,一架巨大的飛機啓動了發動機,騰空而起,向薄海海面飛去。
這是一架圖-4特,還在等待改裝預警機的它們,現在暫時裝上了熱像儀等設備,結合原本就有的夜戰裝備,必要的時候可以作爲夜間巡邏機使用,彌補青鳥市水上飛機大隊當前夜戰能力不足的缺陷。
此時的海面上,準備竄犯我海河口的敵人,早已經穿過了大鐵溝水道,正在薄海的海面上披風帶雨的,向着差不多正西方向疾馳。
這條艇上,也是五個人,他們比走雲臺的那幫要倒黴,路程太遠了,在海上要顛半夜。不過雲臺那幫已經落網了,他們現在還暫時沒事兒,也不好說誰更倒黴。
“張老六,你不是海河口人嘛,來,來一段兒,讓弟兄們樂呵樂呵。”這邊條件更苦,這幫人就更想找樂子。
“長官,武鄉人也不是誰都會把式啊,你說對吧?這玩意兒,我是真不會。”
“不是,你們不是個個都會那什麼‘竹板兒那麼一打呀,憋的咱不垮……’”領頭的上尉喊道,還別說,這兩句被他學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長官,這是以訛傳訛,再說了,我也沒竹板兒啊。”張老六苦笑着答道,還別說,哪怕是苦笑,這人說話也自然而然的帶着一股子喜感。
上尉很是無趣,“呸呸”的吐了兩口揚進嘴裡的鹹澀海水,又就着熒光管看了看手上的地圖,還有好幾個小時的折磨,還有得跑呢。
此時,他們天上傳來一陣隆隆的飛機聲。
“長官,有飛機,該不會是衝着我們來的吧?”另外一名蛙人有些驚慌的看向上尉。
“慌什麼!這麼黑的天,我們這麼小的船,就算是衝我們來的,又能看見什麼?這應該是路過的,不用怕。”上尉倒是很篤定,已經衝過了大鐵溝水道,遠離了那幾個基地、水警區和封鎖在薄海海峽口子上的小島,他就完全不擔心在登岸之前會被對方發現了,現在他唯一擔心的是,這艘小橡皮艇抗不到登岸,要麼沉了,要麼沒油了。
此時從他們上空飛過去的,正是圖-4特,而且飛得不算太高,對於機載熱像儀來說,正好是非常合適的距離。
圖4特也不是隨便飛的,它的航線,是經過雲臺那批敵人的口供,在結合他們用的橡皮艇,以及竄犯的路線之後,計算出來的最有可能的位置。
圖-4特上面,熱像儀操作員緊盯着畫面,偶爾能看到一艘船,但都不是通報中所說的橡皮艇,他們在公共頻道中確認船隻身份之後,就繼續往前飛。
也有一些沒有在電臺裡回答的船,不過那都是些小木船,而且航向還不一定和通報裡一樣,這種小木船就算是開到天亮,也開不到海河口邊上,和情報裡說的差別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