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知道身毒人被我們用極快的速度和匪夷所思的手段開了一個團的罐頭，但是他們根本想不出來我們到底是用的什麼手段，這樣一來，他們心裡可能會有僥倖心理。不如大大方方的讓他們看看，滅滅他們的心思。”
開會呢，嚴肅點兒，“髒三”是不能說滴。
威懾威懾，看不見的是威懾，看得見的也是威懾，而末敏彈就適合適當的讓對方看見。
未知最恐懼，但無解纔是絕望。
“你的意思，是威懾一下他們？有一定道理，能把一些事情壓制於無形，無疑是個好事。可是如果他們看過之後，想出應對的方法怎麼辦？”
高振東笑了起來：“這個嘛，我有信心，在很長時間內，他們都沒有任何辦法。”
實際上直到毛熊千古，兩毛打架，這東西都沒什麼太好的辦法防禦。
高振東分析道：“如果力量夠強，倒是可以把敵人的投送工具逼到射程範圍之外，包括飛機、大炮、火箭炮，但這很難。如果沒有這個能力，那唯一的辦法是把坦克的分佈密度降低到一個很低的值。如果都那樣了，那還整個屁的鋼鐵洪流，鋼鐵毛毛雨還差不多，洪流防不住，防個毛毛雨還是沒問題的。”
高振東這話，讓在場的領導同志都笑了起來，這個比喻很形象。
“但是他們在坦克的裝甲上下功夫的話……”有人有些擔心。
高振東更高興了：“那我巴不得，那他們的坦克就真的成了鐵烏龜，抗不抗打我不好說，但速度是真的和烏龜有一拼。重點防護一下還算可以，想要全面防護，重量代價太大了。但是重點防護對這個武器來說，意義也就是個聊勝於無。”
一想到敵人坦克頂部全部覆蓋80mm以上的鋼裝甲或者類似效果的複合、爆反，高振東就樂得不行。
爲什麼末敏彈誕生了幾十年，全世界的坦克頭頂幾乎還是禿頂？
並不是因爲禿了就變強，而是反正防不住，不如不管。
同志們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高振東是二代坦克的副總師，大量先進技術的帶頭人，這裡不少人心裡有數，在坦克具體的技術方面，在座的還真沒有哪個比他更清楚的。
雖然不絕對，但他說不行，大概率就是不行。
高振東又補充了一句：“而且這個武器不只是坦克，對所有車輛都是有效的，對於鋼鐵洪流來說，哪怕它一輛坦克都沒損失，只要其他車輛被打掉，同樣是寸步難行。總不能把油料車後勤車伴隨車輛這些都頂上80mm裝甲吧？以坦克這種油老虎，沒有油料車，他們的連續突擊能力其實非常可憐。而且沒有步兵戰車的協助，坦克其實在步兵反坦克武器面前非常脆弱。”
純坦克怕步兵，這是一個有些反常識的事情，然而事實就是如此，特別是在單兵反坦克武器高度發展的現在和未來。
這就是末敏彈很是無解的地方——它對所有車輛都有效，但是所有車輛幾乎都扛不住它的灌頂之法。
而高振東的話，讓同志們想起了他的另外一個身份——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單兵反坦克武器的研究者，不論是61火還是赤劍-61，都是各自賽道上的最頂尖選手。
“如果他們降低車輛的紅外特徵？”
“短時間沒那個能力，代價高得無法承受，而且等到他們能降低車輛紅外特徵到足夠低的時候，呵呵……”高振東沒有往下說。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呵呵，我還有辦法收拾他，只是可能價格太貴，他現在沒有去倒騰而已，可別忘了，紅外觀測方面，還真沒有人能和高振東比。
“但是他們只要加強了頂部重點防護，那在一場戰鬥中造成的麻煩依然是不可忽視的，這種影響不算大，但是不能說沒有。”一位部隊的領導道。
既要又要還要，高振東可太熟悉了。
“那我們就加強攻頂威力，頂上那點螺絲殼，他們做不出太多道場來的，呵呵呵，很難跟得上威力的變化。”多大個事兒，不就換個藥型罩嘛，那東西貴是貴點，但是其實也還用得起。
看着高振東自信的笑容，同志們才知道，原來他還有後手。
陸軍的同志想起來，當時他們想要要求京城工大的同志進一步提升末敏彈的穿深的時候，被高振東給堵回來了。
當時京城工大的同志們就提到過，高振東有辦法進一步提高穿深，只是因爲價格貴沒需求而顯得沒必要。
——一切盡在掌握，而且是真掌握。
既然不怕敵人防得住，從威懾的角度出發，高振東的話倒也不是全無道理。
如果這樣，那另外一個問題就出來了。
“那如果對方在和我們的交流中，仿製獲得這這種武器怎麼辦？”
高振東笑了起來，甚至顯得有些神秘。
“首先，我建議我們只是給他們遠遠看一下打擊的現場和效果，讓他們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武器，感到威懾即可。但是具體的細節和技術，是不給他們看的，說穿了就是連靠近看都不行。”
“這樣他們能同意？”
“其實，在我看來，老毛子並不是一定要獲得這種武器，他們更想的，是別人不要獲得這種武器。”高振東道。
嗯？未曾設想的道路啊！
高振東這話，算是提醒了不少同志，這個角度雖然刁鑽，但是很有那麼一點意思在裡面。
“嗯，振東同志這話，有點意思。老毛子自己有強大的裝甲力量和空中力量，對於打擊集羣裝甲部隊的需求，其實是有替代方案的，並不是很迫切。”
“有點道理，老毛子不怕自己沒有，怕的是它的敵人有了，就能大大的削弱他們的優勢。”末敏彈不是萬應靈丹，只是能起到很大的削弱作用。
“不一定要增強自己，但是不能增強敵人！這個思路有意思。”
“嗯，在這種思路下，他們只要看到這種武器大致是什麼個情況就行了，他們真正的目的，可能不一定是獲得它。”
“這倒是提醒了我，如果老毛子漫天要價想要獲得這東西，然後降低要求提他真正的訴求，可能這個便宜他們還真就佔着了。”
防工委和陸軍的領導對視一眼，振東這個腦袋啊，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可以說得上是絕，思考問題全面，角度刁鑽，但是總有那麼幾分道理。
“嗯，振東，你這話有意思，繼續說。”
“所以他們不一定想獲得，那麼我們只給看一半其實並不會實質上影響到什麼，而且，這種遠遠的看，想仿製出來是頗有難度的。”
老毛子的東西特點是什麼？傻大黑粗。
而末敏彈這玩意，恰好是需要足夠小巧，才能裝得進各種各樣的投射工具裡，並且還能形成數量。
形成數量的末敏彈纔是真正可怕的。
並且老毛子的紅外、電子技術在末敏彈上面，處處都是短板。
遠遠看一眼，他們壓根就判斷不出末敏彈的總體技術路線和具體的解決手段，等到他們猜出來，並一一解決，都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而且，我們沒有侵略誰的想法，那就不怕末敏彈的技術流傳，這個東西對於弱勢防守方是更加有利一些的。”高振東這話，那真是道德制高點拉滿。
其實說穿了就是，高振東篤定，等老毛子真能搞出末敏彈，他也已經到了差不多要千古的時候了，至少一腳已經踩進中亞的大坑是大概率。
誒，振東同志這話，說得好，我們愛聽。在場的同志們都頻頻點頭，深以爲然。
“而且，我們可以拿技術擴散這個事情，和北方老大哥們好好的商量商量嘛，呵呵。另外，承諾他們，如果形勢發展到有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向他們提供這種武器，我想基本上他們就不會有什麼意見了。”
這小子，精得跟個猴兒似的。
這前半句聽得有些同志眼前一亮，但是誰都沒有說話附和。
高振東不在意，有的話他能牽頭說，但是別的同志還真就不方便，反正他的想法已經傳出去，能影響到別人，這就足夠。
“嗯，振東說得有道理，我看啊，北方的同志最擔心的，還是技術的擴散，我們就可以用這個理由，拒絕提供技術細節。畢竟大家都知道，他們在和西方世界，是互相把對方滲透成篩子，恐怕我們的技術剛過去，可能西方那邊就已經收到消息了。”
高振東說的“商量商量”明顯不是這個意思，但是防工委領導給引到了這個意思上，你們想歪到哪裡去了我不管，但振東同志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而且還不能說領導說得不對，他說的，一句話都沒錯。
部隊的領導點點頭：“嗯，對頭！不提供細節，也是爲了他們好，幫助他們保密，最好的保密，就是不知道這個秘密，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來，細想下來，振東同志這些建議有意思，值得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