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小區昨夜出了命案,所以今天整個小區裡的人都在談論此事。
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論着,見到有警車駛進小區,便紛紛停止了話題,把目光都聚集在我和孫祺身上。
一下被這麼多人盯着,渾身感覺不自在。孫祺大概也和我有一樣的感覺,下車之後怔在原地忘了走。
“大家這都是怎麼了,怎麼都看着我們幹嘛?”孫祺撓頭納悶道。
“想知道就過去問問唄。”
孫祺嘿嘿一笑,說我們這次過來是爲了案子,可不是和這些大媽聊天的。
我輕笑一聲,說道:“那行,你不想過去的話就先去案發現場,我去和那些大媽聊會兒天。”
孫祺瞪大雙眼,問我真要去找那些大媽聊天呀?
“你別小看大媽,說不定她們還能幫你破案呢。”我說完沒有再理孫祺,自顧朝着不遠處的一羣大媽走去。
“楊哥,那我也跟你一起吧。”
大概是看到我們走過來,那些大媽有些緊張,大家都沒有說話,有兩位甚至還從後面溜走了。
“阿姨,我想跟你們打聽個事兒啊。”走到她們面前站定,我開口說道。
“警官,我們這羣婦女什麼都不知道,你還是去問別人吧。”一位站在最前面的阿姨對我大聲道。
“阿姨,我們還什麼都沒問呢。”孫祺在一旁出聲道。
那阿姨臉上不高興,輕哼了一聲,把臉轉向一邊不吭聲。
“昨夜小區發生了命案,這事大家都知道吧。”我問。
大家雖然沒吭聲,可都紛紛點了頭。
“那不知道大家認不認識死者?”
“我認識,她是我一朋友的女兒,看着她長大的。”一位穿灰色外套的阿姨舉手回答道。
我點頭,說道:“阿姨,那你能不能跟我講一些死者的事情,也包括她老公杜燁的。”
“行啊,那你們到我家裡去吧。”
我欣然答應,沒想到阿姨她不但爽快答應,而且還邀請我們上她家去坐。
“羅老太,你可不能跟警官亂說話喲。”先前那位阿姨瞟了羅阿姨一眼,腔調古怪道。
“李老太,我活這麼大歲數了,知道該怎麼說話。”羅阿姨回嗆道。
孫祺在一旁偷笑,我微微皺了下眉頭,問他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被我一問,孫祺馬上板起臉孔,故作嚴肅的表情……
羅阿姨家住在六樓,而死者家則在八樓,我打算先和羅阿姨聊一會兒,等下再上去。
“兩位警官,你們是來調查案子的吧。”招呼我們坐下後,羅阿姨坐在我們對面問道。
見我點頭,羅阿姨笑了笑,說我們找對人了,因爲整個小區除了她外,沒人對琴丫頭(注:死者的小名,原名叫羅琴)的事情比她更瞭解!
“說起來琴丫頭也真是命苦,前兩年剛死了父母,好不容易自己出嫁了,原以爲找到了個好男人,可以疼她了,誰曾想又出了這種事,你們說造孽不造孽呀?”羅阿姨說完嘆了口氣,眼
睛有淚花在閃動。
“那阿姨你知道羅琴是怎麼和她老公相識的嗎?”我問道。
羅阿姨輕點了下頭,緩聲說道:“這我當然知道,當初琴丫頭想和杜燁結婚,還特地來問了我的意見,因爲她沒什麼親人了。她雖然不是我的女兒,可我也是她半個親人了。”阿姨停頓了下來,用紙巾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繼續說道,“她和杜燁之前是同事,兩人差不多談了兩年的戀愛才結婚。杜燁平時對琴丫頭很好,連我這個老太婆看了都會眼紅。自從他倆結婚後,杜燁就不讓琴丫頭出去工作了。之後琴丫頭懷孕,杜燁對琴丫頭更好了,不是有句話這樣說的嗎,‘捧在手上怕飛了,含在嘴又怕化了’!杜燁對琴丫頭真是好到沒話說,正個小區的人都在誇杜燁不僅人長得帥,還疼愛老婆,是個標準的模範丈夫。可惜啊……”羅阿姨長嘆了口氣,“可惜琴丫頭那孩子福薄,沒這個命享福。”
模範丈夫?如果羅阿姨知道杜燁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不知道還會不會說杜燁是模範丈夫了……
當然,我不會現在就告訴她杜燁的事,因爲還沒到時候。
“羅阿姨,最近幾天你有沒有發現小區附近有可疑人徘徊,或是有沒有發現有陌生人來找羅琴?”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琴丫頭那孩子性格很好,平時對人很有禮貌,自從懷孕後她就很少出門了,偶爾會到下樓散散步,就算要出去也只是去附近的超市而已。”
看來羅阿姨對羅琴的事情真挺了解的。
“不知道羅阿姨昨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羅阿姨想了想,很遺憾地搖了搖頭,之後又嘆了口氣,說她昨晚如果能聽到琴丫頭呼救的聲音,一定會上樓救她的。
“那這七樓有沒有人住?”
“沒有,七樓那家已經搬走好久了,直到現在一直沒人住進去。”
之後我們又和羅阿姨聊了一會兒,因爲還有任務在身,所以沒多久我們就走了。
“這杜燁可真是一個大騙子,竟然把所有人都欺騙過去了。還模範丈夫,我現在就想把他那張虛僞的臉給撕下來。”離開羅阿姨家裡後,孫祺嘴裡忿忿不平道。
“行了,我們現在先去九樓,看九樓的住戶昨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麼。”
來到九樓,我們按了兩下門鈴,等了好久都沒見有人來開門。
“估計沒人在家吧。”孫祺說道。
等了這麼久都不見有人來開門,估計是真的沒人在家了。
“走吧,去八樓,看看案發的現場。”
“你們有事嗎?”正當我們轉身要去樓下,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男聲。
我孫祺對視一眼,之後同時轉身。門口站着一位體型肥胖的男子,他上半身沒有穿衣服,下面也住只穿了一件黃色大褲衩。
他眯着眼睛盯着我們瞧了一會兒,又開口道,“原來是警察呀,我說你們怎麼這麼沒完美了,今早不是已經來過嗎,怎麼現在還來?”
“今早是我們同事來,不一樣。”我回答道。
他輕哼一聲,倚着門框問我們這次又有什麼事?
“請問在昨晚十二點到三點這時段裡,你有沒有聽到樓下有奇怪的聲音,或者是呼救的聲音。”
“沒有,就算樓下真有聲音我也聽不見。”男子連想都沒想,直接開口道。
我皺眉,問他爲什麼會聽不到?
“我昨晚戴着耳機在打遊戲,就算當時有人在我耳邊叫我,我都不可能聽得到,更別說是樓下的聲音了。”男子說完很不滿,說這些話他早上已經說過一次了,爲什麼還要讓他再重複說第二次?
“我們能進去你屋裡看看嗎?”我沒有理會他的抱怨,對他提出進屋去看看的要求。
他神情一愣,隨即很果斷的拒絕,說我們要進去可以,不過要有搜查令,不然想都別想。
“如果我執意要進去呢?”我沒有惱怒,看着他笑道。
我在想,他這麼害怕我們進他屋裡,是不是因爲心虛?
“警官,你別欺負我沒讀過書,你要是堅持進去我也不攔着,大不了我去告你個擅闖民宅的罪名咯。”
他既不配合又囂張,讓我越加懷疑他是心裡有鬼想掩飾。
“今早那些警察來問你話,你給人家進屋了嗎?”我問。
“沒有,他們和你們一樣都不是我的客人,我爲什麼要讓他們進去?”
我點點頭,看來今天說什麼他是不會讓我們進去了。
在來之前我就把隊長跟我說的話跟孫祺講了一遍,所以現在就算很生氣,他也沒有動怒,站在我旁邊幹瞪着眼前的男子。
“今天謝謝你的配合,改天再來時希望你能請我們到你家裡坐坐。”我說道。
那男子沒有說話,他退了兩步進屋裡,砰地一聲重重的門給關上了。
“楊哥你說這人是不是有毛病,怎麼囂張的毛病跟杜燁一樣一樣的。”
下樓的時候,已經憋得太久的孫祺終於忍不住開口抱怨道。
“沒事,下次再過來時,我保證讓他不敢再對咱這麼說話。”
孫祺聞言,咧嘴笑了笑,問我是不是想到什麼好主意對付人家了?
“孫祺同志,請你改下你的措辭,什麼叫對付?我楊越會是這麼記仇的人嘛?”
“對不起楊哥,我說錯了,不應該說對付,應該說報仇!”
說話間來到了八樓,杜燁家的大門敞開着,不過門口拉了隔離帶,防止有人進去破壞現場。
我和孫祺收起了玩笑,站在門口往屋裡看,屋裡很暗,隱約覺得有種陰森的感覺。
身體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爬滿全身。我轉頭看了下旁邊的孫祺,發現他正雙手抱着手臂,不時還搓兩下,似乎很冷的樣子。
“楊哥,我們要進去嗎?”孫祺問道,聲音中還帶着一點顫抖。
我說當然,不進去怎麼勘察?
孫祺沒有說話,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並不想進去。
“楊哥你看,屋裡怎麼有雙綠瑩瑩的眼睛?”孫祺突然伸手指向屋內,語氣驚恐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