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認得
曹賢妃拍了拍曹文祈的肩：“事出突然，我們走一步算一步。”
曹文祈卻不着急，嘿嘿笑了笑：“好歹是佔了先機，娘娘去吧。”
這邊動了武，另一頭，謝箏避了人藏進了偏殿內。
之前，她和小宮女就躲在御書房後窗下，裡頭的動靜大抵都聽明白了。
小宮女沒見過這種場面，嚇得瑟瑟發抖，兩條腿都是軟的。
謝箏知道曹賢妃不好相與，明知道落後一步，攔不住壽陽了，曹賢妃卻還是趕來了，定然有她的底氣，謝箏防着她要出招。
因着是在外頭，遠處的那些動靜，謝箏比書房裡的其他人察覺得要早。
遠遠的看見銀光閃過，一個念頭衝入腦海，謝箏一下子就醒悟了。
“她想圍宮！”謝箏死死掐住小宮女的手腕，逼着對方冷靜下來，“你趕緊回去給娘娘報信，再去給殿下報信，快走，被圍了就來不及了。”
小宮女整個人都是懵的，被謝箏一掐，好歹醒過些神來，顫聲道：“你怎麼辦？”
謝箏自然不會走，隨口安撫了小宮女幾句，催着她快速離開，而後自己便閃身進了偏殿。
魏院判被練院使訓了幾句，當即也罵不下去了，一屁股坐下生悶氣。
眼看着他越來越近，謝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還沒想好如何應對，猛得想起一樁事情來。
這位練院使，不正是之前出言提點李昀幾句的太醫嗎？
謝箏瞧見他們過來，心說不好，趕緊轉身往暗處躲去，幸好這偏殿左右五開間，地方寬敞，又有落地罩、幔帳等相隔，哪怕這麼多人進來，只要謝箏有心躲，一時也不至於打照面。
很快，外頭又是一陣騷動。
練院使沒在意謝箏的防備，在一旁落座，道：“老太太的身體虛弱得厲害，我夏天時也曾給她看過診，不似油盡燈枯了，按說不該半年就這般……
曹家和三皇子他們已經是對上了，之後狀況如何，只能聽勝利者一面之詞了，真相到底如何，誰又能說明白？
謝箏的眸子驟然一緊，難以置信地看着練院使。
這話真假且不論，但還是沒說明白，爲何練院使會認出來她。
老太太的脈象讓我想起了先皇后。
那是元月初五，聖上和陸培靜、李昀一道來看望傅老太太，見老太太病重，又請了幾位太醫來看診，其中就有練院使。
兩廂終是打了照面。
畢竟，假的就是假的。
練院使略吃了一驚，輕呼出聲。
一羣醫者哪裡是習武之人的對手，只能由着他們半請半壓，把人送到偏殿。
“再罵也沒用，”練院使看了魏院判一眼，道，“要變天了，又哪裡是我們這些人能攔的？你撞死在朝上那是以死進諫，你撞死在這兒，誰記得你啊？可歇着吧。”
如果練院使說他認得她是陸培靜的宮女，亦或是陸毓衍查案時帶在身邊的阿黛，又或是蕭嫺的婢女，謝箏都不會吃驚，可偏偏，練院使說的是“謝慕錦的女兒”。
謝箏不能走，她只有親眼看着，事後才能告訴李昀和陸毓衍。
到底位高權重些，練院使這麼一說，外頭的人也不敢進來打攪了。
她進宮之後，依舊畫着跟許嬤嬤學的妝容，一雙鳳眼生生畫得下垂了幾分。
練院使不耐煩聽他們說話，轉身往裡走。
這麼一提，謝箏倒也記得。
爲何認得她？
就如蕭柏當日所言，她離京數年，能認得她的人少之又少，哪怕是進了她幼年時曾經三五不時小住的蕭府，也只有傅老太太說了一聲“像”，那練院使又是……
偏殿大門被緊緊關上，有氣性大的，罵罵咧咧着，也有人交頭接耳彼此推敲着眼下狀況。
看出了謝箏的疑惑，練院使解釋道：“我和謝慕錦有些交情，你滿月時我還抱過你。”
魏院判氣得哇哇叫：“你們這是做什麼？聖上呢？”
太醫院、御藥房的大人們都趕來了，還沒看清御書房的狀況，就被曹文祈的人圍住了。
外頭魏院判詢問他，練院使趕忙打發道：“無妨，我險些撞了桌腳而已，我歇會兒，你們要吃茶要下棋，自顧自去，莫要來吵我。”
何況，這個當口上，曹賢妃、曹文祈可管不上她，他們有的忙了。
只不過，當時蕭府裡因着聖駕，忙碌不已，謝箏一個丫鬟自然不曉得太醫們和傅老太太是否說了些什麼。
謝箏輕手輕腳扒在窗沿邊上，透過雕花縫隙往外頭看。
在抽絲剝繭之後，謊言都是被會拆穿的，一如那些想方設法給自己開脫的兇手一般。
曹文祈只趕了人進來，讓人前後守住，他不怕這羣文弱人硬來。
“前回見你，是在蕭府吧，老太太過世前，”練院使道，“是老太太跟我說的，你是謝家的。”
練院使借莫太醫告老一事，讓李昀知道傅老太太的死也是莫太醫奉命的手筆，這位太醫院之首，到底是站在那條路上的，李昀和陸毓衍事後也有細細琢磨過，可一直吃不準。
他往前走了幾步，低聲問謝箏：“我認得你，你是謝慕錦的女兒。”
曹文祈堆着譏諷一般的笑容，比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衆位大人，偏殿裡暫且歇一歇吧。”
可惜當年學藝不夠精湛，沒發現娘娘脈象中的問題，直到診了老太太的脈，才憶起那一樁來。
李昀若是慢一步，沒有攔着這兩方，往後要想重新奪去，今日事實的經過是不可缺失的，哪怕是胡編亂造，也要唬住一衆人，可若是謝箏能看明白，能知道真實的經過，他們也就無需編造假的了。
我當年只有個小御醫，全靠先皇后器重，才能走得比別人快，若沒有娘娘彼時提拔之恩，我這個年紀也坐不穩院使的位子。
我翻了不少舊檔，也看了莫太醫給淑妃娘娘開的方子，這纔算想明白了。”
謝箏點了點頭，想來就是因此，練院使當日纔會把發現的線索告知李昀了。
練院使說完，問道：“御書房到底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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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大家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