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不大,但是出了外面站着保護的人,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勝在乾淨整潔
顧傾頭重腳輕的,難受的厲害。
趙六給她找來感冒藥,她吃了以後很快就睡着了。
陸莫封肯定要來香江了吧?臨睡之前,顧傾昏昏沉沉的想着,那他交的女朋友嗎?也不知道會不會吃醋。
……
“喂,你醒醒啊。”顧傾感覺到有人在叫她,吃力的睜開了眼睛,腦子昏昏沉沉的厲害。
趙六看到顧傾醒過來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顧傾坐起來晃了晃頭,看到邊上擱着一杯水,也不顧不得是涼水,就喝了幾口。
“怎麼了?”顧傾看着趙六問道。
“你睡着之後一直哭。”趙六指了指她的臉頰又說道:“還喊着哥哥啊,陸莫封什麼的,我只能把你叫醒了。”
那些人讓趙六照顧生病的顧傾,她乾脆就睡到了地毯上,沒想到睡到半夜就聽到顧傾一直在哭。趙六心裡也挺驚訝的,顧傾關在小小的地下室裡還是鎮定自若的,睡着了倒會哭了。
反正要是有人抓了她,她肯定要害怕的哭喊,睡到了倒是會好一些,反正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了。
又叫他的名字了嗎?
顧傾靠在牀頭上閉了閉眼睛,要不是趙六叫醒她,恐怕她明天醒來也不會知道的。
“喂,你沒事吧?”趙六試探性的問道:“是不是害怕啊?他們給你大房子住,對你這麼好,肯定不會傷害你的,放心吧。”
“我不是害怕。”顧傾往邊上挪了挪,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看着趙六。
趙六也不含糊,立刻就上去了,她早就想睡這樣的大牀了。
她穿的很乾淨,只是顯得很破舊了。
顧傾扯過被子給她搭上,認真的說道:“六兒,我是在想念別人,並不覺得害怕。”
“想那個會給你買珍珠項鍊的人嗎?”趙六好奇的問道:“那你哭什麼?整天見面還想?你們這些有錢人真有意思。”
“我跟他分開了,現在離得很遠。”顧傾閉着眼睛說道:“我現在被人綁架了,他肯定會來找我。六兒,我以前總是想我們之間爲什麼會走到這種地步。國仇家恨,是最難原諒的。但是我心裡想原諒他,可總是因爲這件事情生病。”
趙六仔仔細細的聽着,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沒聽懂你說啥。”
顧傾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
她不是小孩子了,都已經做母親了,可是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智商不夠用似的。
趙六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又說道:“你愛他,他愛你。那就在一起,什麼事情在一起以後才能解決。團結就是力量,你沒聽過嗎?”
“團結就是力量?”顧傾看着趙六,只覺得這話又說不出的勇氣。
“是啊,你想他,他也想你,你們又見不到面,這是做啥呢。”趙六大大咧咧的說道:“我也是看你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才教你這些人生的大道理啊。反正吧,不管啥事兒,兩個人在一起總好解決。一個人愁啊,苦啊的,圖啥呢。”
陸莫封怕顧傾不停的生病,才選擇離開。
而顧傾怕自己的始終好不了,讓陸莫封陪着她難過自責,每天連個覺都睡不好,所以五年前才選擇離開。
其實趙六說的對,兩個在一起,就算受着折磨也是甜蜜的。總好過這樣,天各一方,互相思念,只有苦,沒有甜。
顧傾縮進被子裡,平躺好,盯着天花板發呆,不說話了。
“誒,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趙六也躺下,只覺得這被子又輕又軟,還暖和。
“對。”顧傾應了一聲。
趙六的確說的對,她是鑽了牛角尖了。待在陸莫封身邊生病又怎麼樣,那就是一輩子心理疾病治不好,也是在他的身邊。
現在呢,眼睜睜的看着他交女朋友,然後結婚嗎?
顧傾,你什麼時候這麼大度,脾氣這麼好了。
“對啊,那就好。”趙六輕輕的扯了一下顧傾的胳膊說道:“那你可記住要給我一條珍珠項鍊的啊,我可是把人生道理都講個你聽了。”
顧傾笑出來,立馬說道:“放心,我會記得的。”
“那就好。”趙六頓時就放心了。
結果她在軟柔的大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愣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我怎麼就享受不了呢。”趙六嘆了一口氣,一扭頭,看到顧傾還躺的平平整整的,忍不住問道:“你咋就能一直這樣躺着呢,不累啊?”
“小時候我外公訓練的。”顧傾頓了頓說道:“只有他在身邊,我纔會睡得亂七八糟的。”
“唉,我是想象不出來,他到底對你有多好。”趙六頗爲感慨的說道:“我媽生了六個,我最小,連個名字都省了。窮的不得了,我又最笨,爹媽最不心疼,就跟我哥跑到香江來掙錢了。”
顧傾也沒說什麼安慰的話,趙六這樣的姑娘心大,想來也是沒有什麼憂愁的,她只是說道:“等我出去之後,帶你見見。”
“你可別想着逃跑啊。”趙六趕緊湊到她邊上悄悄說道:“我看到他們都是帶槍的。”
“嗯,我不會的。”顧傾輕聲跟她說道:“這些天你就跟着我,他們讓你去哪兒你都別去,知道了嗎?”
“他們給了我很多錢讓我照顧你,我知道也許走不了了,但是我不怕。”趙六高興的說道:“那些錢我全都寄回家去了,夠我五哥唸書,我媽治病的了。”
趙六……
明知道可能回不去了,還是來了。
顧傾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只是輕輕的握了握她的手。
……
陸莫封到達香江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出他蒼白的臉色,健康狀況顯然不大好。
這個天氣,他進來的時候,莫里斯的手上還搭着他的一件薄風衣。
羅德里安看到陸莫封的樣子,也算是明白他爲什麼延遲去接顧傾的電話了,那個時候他大概還不能說話,臥病在牀吧。
陸臨淵已經回北城了,他有一堆事情要做,不能把時間都耗在這裡。陳叔也跟着他回去了,總比在這裡引起別人的注意力要強。
還是清晨,外面的光正好,但是客廳裡的氣氛卻算不上好。
陳明遠自己在換藥,繃帶上全是血,傷口長的也並不太好。但是他悶聲不吭的傷藥,纏着繃帶,Mary在一旁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銀光在外面奔波,這才風塵僕僕的回來。
“有點眉目了。”銀光連夜調取了各大街道的錄像,還有其他的蛛絲馬跡,總算是有了點眉毛。
他應該是工作了一夜,眼睛都熬紅了。
銀光這才仔細的說了一下情況,“小姐應該在一座山間別墅,但是需要覈查之後,再動手。”
“我去核查。”Mary立馬說道:“太陽落山我就動身。”
沒有人比Mary更合適了,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她去不了的地方。
“你別去!”陳明遠刷的一下子站起來強烈的反對着,“你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嗎,就敢貿然行動。”
“銀光,給Mary地勢圖。”陸莫封開口的時候聲音低沉的厲害,還帶着沙啞,只是氣息算不上穩健。
這事兒羅德里安本來也能做,但是他是個男人,本身就具有攻擊性。Mary是女人,就算被對方發現了,也有迴旋的餘地。
這個時候爲了顧傾着想,什麼都不能馬虎。
“陸先生,請你尊重一下我的意見。”
以往陳明遠對陸莫封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但是今日一見,卻沒想到陸莫封這麼霸道,是個說一不二的。
不過在陸莫封面前這麼說話的,陳明遠也是頭一個。
莫里斯一直注意着陸莫封的動靜,看着他眉眼有着倦意,立刻倒了一杯水給他。
“陳家正值風雨飄搖之中,陳先生有求於我家少爺,這個時候實在是沒資格搭話。”銀光這個時候替陸莫封開口,也是無可厚非。
陳明遠的臉色還是第一次這麼凝重,他的眉頭一簇,終究是沒有說話。
的確,他有求於陸莫封。
“Mary,萬事小心,能見到顧傾最好,保證安全。”羅德給了Mary一個擁抱。
陳明遠此刻在這裡,像極了一個外人,他默然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沒走多久,mary就去找他了。
她依在門邊,盯着坐在沙發上的陳明遠問道:“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拿什麼東西?”
Mary心裡也想明白了,在機場陳明遠之所以會強吻她,肯定是認出了她的身份。
之後又糾纏着她,就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讓她愛上他。
不過顯然,陳明遠成功了。他剛剛被陸先生那麼打臉,也沒說話,算是忍辱負重了。
她雖然不是香江人,但是對陳家的名聲也略有耳聞。陳明遠能前前後後的被她揍那麼多次,真是委屈他的身份了。
“Mary,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要利用你的意思。”陳明遠擡頭看着她說道。
Mary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我不信,不過我五年沒出手了。請我做生意是有價格了,在我正式金盆洗手前,倒是願意接你的單子。”
就算祭奠她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