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寬的馬路,對方還能撞上來。對方的司機是眼瞎啊,還是跟他們有仇啊?
劉秘書看了看車尾都變形了,相當無語。
追尾成了這個樣子,對方居然沒有人下來。劉秘書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對方的車子,然後心裡想着。看來也是身價不菲的人,這事兒就不方便他處理了。
否則處理不好的話,得罪了什麼人可就不好了。
畢竟這是北城,富貴如雲的地方。
劉秘書沒辦法,只能過去請示羅德。
“回國第一天就被撞,親愛的,你的人品不怎麼樣啊。”羅德里安沒心沒肺的嘲笑顧傾。
顧傾此刻睡意全消,捏了捏拳頭,冷笑道:“我要對方拿出兩倍的賠償費,來個開門紅!”
她精神抖擻的下了車,羅德里安也跟着下去看熱鬧。
對方的車子一點點的動靜都沒有。
顧傾瞥了一眼自家的車子,心想,這是跟她有仇吧?
她過去敲了敲車窗,冷着臉說道:“車裡有人昏迷嗎?需不需要打120啊。”
劉秘書暗暗的數了數大拇指,高。這不是掛着彎的說,喂,死人了沒啊。車撞成這樣沒看見呢,沒死人能不能下來個人說說情況啊。
只不過,顧傾說的委婉罷了。
車子還是沒動靜,裡面的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的人,沒敢動。
他們的車子跟在後面,少爺忽然就說了一句,撞上去。
司機心裡還嚇了一跳,也只能控制住力度撞上去。這不,立馬就有人下來找他們算賬了。
副駕駛上的人輕嘆了一口氣,開門下去。
“原來沒昏……”顧傾聽到車子開門的動靜,正準備說話,看到副駕駛上下來的人,最後一個字彷彿遇到了消音器似的。
劉秘書心裡一陣驚訝,居然是天成國際的特助謝銀光先生。當初陸先生跟謝銀光到陸氏的時候,他還見過一次呢。副駕駛上坐着的是謝銀光,那後座豈不就是陸先生?
對方可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人,劉秘書怕顧傾初來乍到的,不知道厲害,趕忙上去低聲說道:“這是陸總的秘書謝銀光先生。”
顧傾還沒說話,羅德里安就上前一步,他的手搭在顧傾的肩膀上,不以爲然的說道:“陸總是誰?謝銀光又是哪個啊?”
劉秘書心裡暗暗苦笑,難道這位新任總裁,之前都不做功課嗎?天成國際啊,誰能惹得起。他們之前還差點成了天成國際的子公司,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一轉眼間又給獨立出來了。
“陸總是天成國際的CEO。”劉秘書低聲說了一句,琢磨着,說的夠明顯了吧。畢竟天成國際還有陸氏的股份,總裁應該是知道啊。
銀光沒理會羅德里安的陰陽怪氣,笑着說道:“小姐回來了。”
顧傾指了指車子,表情淡淡的,“賬單會寄給你的,到時候請查收。”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走,上了車。
羅德里安看了一眼後座,窗戶緊閉着,看不到裡面的人。但是他可以想象對方的表情,於是心裡十分的愉悅。
他哼着小曲兒上了車子,劉秘書心裡猜測着,應該是認識的。他有點尷尬的跟銀光笑了笑,重新去開車。
他們的車子頂着個破破爛爛的車尾繼續走,劉秘書從後視鏡悄悄的看了看。那位小姐靠在座位上,目光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總裁捏了捏她的臉頰,帶着一點安慰的親暱。
怎麼覺得怪怪的呢,劉秘書暗自腹誹着。
……
銀光在原地看着車子遠去,上了車。
從羅德里安拖着顧傾從機場出來,他們就在看着了。這一路跟着,陸莫封也不是哪根筋不對了,就讓車子給撞上去了。
司機沒敢說話,用眼神詢問了一下銀光去哪兒。
“去公司。”銀光跟司機說了一聲。
陸莫封穩穩地坐着,表情波瀾不驚的,一點情緒都沒有外露出來。就算這是時隔半個月之後他第一次見顧傾,卻還是沒有一點情緒上的端倪。
顧傾從知道車上坐着的是陸莫封的時候,她的眼神都沒往後座上看一眼。她說話乾淨利落,態度也相當爽快。
她從來都不是那種粘粘黏黏的人,藕斷絲連這四個字,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顧傾看起來瀟灑,其實她心裡的情緒,誰又能知道呢。
……
新房子是高級住宅區,寸土寸金的地方。劉秘書一路開着車進去,在心裡感嘆着,他三輩子的工資都不可能在這裡買一個衛生間。
下了車,劉秘書自動自覺的去提行李。
羅德里安從他的手上接過來,顧傾忽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劉秘書看了羅德一眼,說道:“我叫劉安,安全的安。”
“以後就跟着我吧。”顧傾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羅德里安拉着兩大箱子行李,跟着她進去。
劉安呆住了,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什麼叫做跟着她?
過了一會兒,劉安震驚的喃喃自語,“老天啊,難道新任總裁居然是個女人?”
對天發誓,他這話絕對沒有半點的輕視。那姑娘才二十出頭吧?做陸氏的總裁,會不會太天方夜譚了。
……
顧傾打開房子,很久沒來了,但是很乾淨。
羅德里安拉着行李進去,轉了一圈,有口無心的說道:“房子不錯。”
這房子是當初老陳走的時候留下的那套房子,裡面的傢俱都是顧傾跟陸莫封一起挑的。
“你住那個房間。”顧傾隨手指了指,去了自己的房間。
她關上門,靠着門板緩緩坐在了地上。
羅德看了門一眼,坐在門口,“很難過嗎?”
他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過去,過了一會兒,顧傾才說道:“很疼。”
不是難過,但是很疼。當時看到銀光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顧傾心裡又止不住的心慌。
銀光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他說,小姐你回來了。
那樣的語氣,就好像她只是外出旅遊了一圈兒,歸家了似的。
顧傾現在想着,她要是哭出來,該多丟臉。
早之前在北街的時候,她失憶的時候,晚上做噩夢會叫哥哥,韓揚翻窗上來安慰她。
如今呢,她沒有失憶,也不會做噩夢。她甚至夢不到陸莫封的聲影,但是會半夜無緣無故的醒過來,再也睡不着。然後到客廳吃一晚上的東西,看一晚上的電影。
顧傾心口的位置,有一種說不出的疼痛。她的手捂着臉,懶洋洋的說道:“羅德,你說我是不是這輩子都好不起來了。”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羅德里安靠在門上,想了想說道:“不然這樣吧,你每隔一週去見他一次。見得多了,疼的習慣了,自然就沒事兒了。”
“我謝謝你的好意。”顧傾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
當初陸莫封手上擁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顧傾手頭上只有百分之十五。
現在顧傾擁有百分之五十五,有一部分是她從小股東哪裡買回來的,剩下的一部分是陸莫封簽署的轉讓文件,當然顧傾一分錢不少的給他轉賬了。
擁有陸氏絕對的話語權,是她必須要的。否則到時候扯皮不斷,她這個總裁也不用做了。
週一,陸氏新任總裁上人的時候。
所有股東全部出席,還有一個位置上坐着的是謝銀光,代表陸莫封出席,這是正常的狀況。
但是作爲曾經的最大股東,銀光的位置就有點微妙了。
“不知道新任總裁是個什麼樣的人。”
“上帝保佑是個高富帥啊。”
“切,你當人人都是陸先生啊,只要不是地中海咱們就謝天謝地吧。”
員工們一早就熱火朝天的議論着,隨時關注內部消息。總裁走的特殊通道,他們時間不到的,只能指望高層的秘書部傳出點消息。
早上九點鐘,顧傾準時出現在陸氏。
她穿着黑色的套裝,看起來輕盈,卻不是嚴肅。羅德里安跟在她的身後,表情嚴肅。
會議室門外的秘書們,看着顧傾走過來,心裡還有些不確定。
羅德里安上前一步,推開門,顧傾走進去。
會議室的人齊刷刷的向着門的方向看過去,當看到一個氣質出衆,容貌明豔的小姑娘走進來的時候,都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顧傾走到主位上,微笑着說道:“我是顧傾,以後請多多指教。”
一干人等都坐着,心裡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等到顧傾的話音落下來,才一個個的站起來,帶着一點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的表情。
顧傾坐下之後,環視一週,目光掠過銀光的時候,有一絲的停頓,帶着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董事們才覺得表現的插進了一些,稀稀拉拉的坐下去。
“陸氏曾經是北城最輝煌的集團,沒有之一。”顧傾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的說道:“但是它現在只是一個半死不活,或者說,即將死去的集團。這是我要大家首先要意識到這一點的。”
顧傾這話說的很多人不是滋味,畢竟他們都是跟着陸氏一路走下來的。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反駁這話,因爲他們知道。顧傾不單單是一個執行總裁這麼簡單,還是陸氏最大的古董,她有權利有資格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