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罷,喜歡與歡喜總是結合在一起,我見了喜歡的人是歡喜的,世間萬物唯有讓你讓你心生萬千歡喜的東西纔是喜歡。
只是,有的世人始終不明白這個道理,也有更多的人即使明白了也做不好。
所以說,喜歡這種簡單純粹的情感與一旦與人結合後便顯得複雜。
剛睡過的雲軟軟睡不着覺,整個人趴在牀上,白嫩的小腿無聊地蹬着。
環視一眼周圍,雲軟軟頭埋進被窩裡,發出一聲嘆息。
不小心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雲軟軟欣喜地掏出銅鏡,試探性地小聲地呼喚蒼晟。
燈火明亮,蒼晟還未就寢,骨節分明的手執着書,正在翻閱。
正要翻篇時,蒼晟恍惚間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像是小姑娘的聲音。於是,蒼晟放下手中的書,取出銅鏡,一會過去後始終沒有聲響,蒼晟猶豫地低聲呼喚:“軟軟?”
依舊睡不着覺的雲軟軟正在把玩着靈珠,聽到蒼晟的聲音,雲軟軟一愣,然後夾帶着懊惱語氣說:“晟哥哥,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對不起啊,晟哥哥,我……我睡不着覺,我原本只想小聲地試試,沒想到還是把晟哥哥吵醒了。”
聽着小姑娘懊悔地不得了,蒼晟忍俊不禁,低笑着打斷雲軟軟自責的話語:“軟軟,我還沒睡,和軟軟一樣睡不着,所以,正好。”
這樣呀。
雲軟軟開始與蒼晟說今天的後爹事件。
如果雲亥與黑鸞在一起的話,於小姑娘而言,便是多了一個人疼她而已,倒是不用操心。所以蒼晟在與雲軟軟聊天過程中,並沒有過多幹涉此事,只是告訴雲軟軟,順其自然。
小姑娘怎麼也不想睡覺,蒼晟在線急。
依稀想起,以前上修煉功法的理論課時,許多妖便困成一片,紛紛稱此課應改名爲催眠課。
不妨一試,蒼晟建議道:“軟軟,不去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吧?”
雲軟軟欣喜答應。
一會,就變成,蒼晟每開口說話,雲軟軟就開始提問。
“氣,聚則成形,散則成零……”
“晟哥哥,氣是指靈氣嗎?”
“對。”
“聚?”
“可以通過意念,輔之心訣可以幫助凝聚體內的靈氣。”
“晟哥哥,心訣都有些什麼呢?”
“心訣功能不一,種類繁多,如果軟軟感興趣的話,我這倒是有一本心訣的書。”
“我不想看,我想聽晟哥哥‘講故事’給我聽。”
“好。”
在蒼晟心目中,軟軟就是一個懂事又好學的孩子,怎麼看怎麼順眼,怎麼看怎麼喜歡。
其實雲軟軟一開始只是單純地想聽蒼晟說說話而已,然後順帶着學了好多知識。
隨着循序漸進地學習,在周圍的人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雲軟軟掌握了許多技能。
被自家爹說的一無是處的雲函,“傷心欲絕”地一如既往地去凡間喝酒。
柳葉在風中搖曳,宛如少女柔軟的髮絲。看着窗外的那抹嫩綠,杵着下巴喝着小酒的雲函聯想起一個人。
柳瀲黛。
不知她現今如何?
行動派的雲函直接去了丞相府。
抓到一個小丫鬟略施小法詢問知道柳瀲黛的住處後,便直奔其間。
房間內,聽到柳瀲黛與旁邊丫鬟的溫聲軟語,似是要出門。
想到要見到真人,就在門外的雲函莫名涌上一陣害羞,竟慌得變成狐狸。
阿菊推門的瞬間,柳瀲黛便見到了那隻彆扭的狐狸。
一身白毛賽雪,眼睛似是葡萄,那身絨毛一看就十分柔軟。
柳瀲黛對毛絨絨的東西十分沒有抵抗力,只可惜之前養得小白兔卻是被二小姐給故意害死了,未此她還哭了許久。
不過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自那以後,她也不敢輕易地養小動物,自己既然是個自身難保的人,能做的便是不能連累他人。
除卻雙眉顰蹙,柳瀲黛沒有過多動作。
只希望這隻狐狸受到驚嚇後能夠趕緊溜走,不要被別人抓到了。要知道,它的這身皮毛光滑柔亮,貴婦人見了說不準就會把它抓了。
過了起初的尷尬後,雲函生氣地想,自己即便是變身狐狸,也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她幹嘛還不過來?
真是的。
柳瀲黛開始與門口的白狐對視。
兩方僵持不下。
一旁的阿菊虛虛地說:“小姐,這隻狐狸莫不是成了精?”
說完,迎上狐狸“兇惡”的一眼,阿菊的小腿開始哆嗦,這狐狸看上去好害怕呀。
其實雲函是讚賞的看着阿菊,內心表示總算來了一個識相的。
似乎有些累了,白狐懶洋洋地癱在地上,尾巴不時地搖擺。
好可愛。
柳瀲黛終於還是忍不住上前,怯怯地伸出纖纖玉手,然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白狐的頭。
雲函舒服地仰起頭。
好像狗子呀,阿菊感嘆。
眼見宴會的時間就要到了,柳瀲黛對着地上的一坨,試探性地說:“我抱你回我房間待會?”
抱我!
回房間!
雲函震驚地張開嘴。
見白狐沒有逃走之意,柳瀲黛將笨重的雲函抱起,白狐的頭擱置在肩頭。
雲函細細地嗅着那肌膚裡沁出的香味,經常服藥的柳瀲黛身上總是帶着一股清淡的藥味,加上身上攜帶的不知名香味,卻讓空氣中瀰漫一股甘甜的氣息。
好乖呀。
柳瀲黛用手摸了下白狐,從頭頂到尾巴,然後依依不捨地將白狐放在地毯上,認真地交待道:“你要不睡一會?”
剛從舒服感中抽離的雲函暈乎乎地點了點頭。
房門關閉那一刻,回過神來的雲函深深地唾棄自己不要臉行爲。
直接走了吧,又怕柳瀲黛回來後找不到他着急,不走的話,總覺得面子過不去。
最後,雲函還是留了下來。
嗯,自己只是累了而已,正好這裡有個棲身之處,所以自己就在這裡待一會。
一個時辰過去了,在雲函心中,卻是度過了許久天一樣,見柳瀲黛遲遲還沒有回來,雲函生氣地想,這樣不着家的女人肯定很不行。
又過了一個時辰。
傳來一陣腳步聲,聽上去步伐有些小心翼翼,爲了以防萬一,雲函暫時先躲了起來。
只見,一個老太婆鬼鬼祟祟地推開房門,環顧四周後走近牀榻,將一樣東西悄悄地放在牀底下。
臨走前,老太婆還不放心地又看了一下週圍,然後才離開。
嘖嘖嘖,這柳小姐着實有些慘。
只見,白狐從房樑上一躍而下,變成一個翩翩公子。
雲函掏出老太婆偷放的東西。
原來是個被戳滿針的小人呀,上面還寫了不知道是誰的生辰八字。
這不就是話本子裡的害人情節嗎?接下來不出所料的話,肯定有一羣人浩浩蕩蕩地來搜東西,然後正好在柳瀲黛的牀下發現了這個小人,而暗中之人,可以用此來栽贓嫁禍,說柳瀲黛對誰不懷好心,想要謀害誰誰誰了。
歷史總在重複的上演,可身在局中的人早已入戲,於是下意識地忽略總結。
雲·真機智·函將小人換了一副模樣,從詛咒變成祈福。如果讓小人直接消失,即便搜不出東西來,也會讓人有所懷疑與猜忌,倒不如讓事情來個反轉來得愉快。
所謂的宴會,其實是安排與上官雲朗的見面,畢竟兩人之前有過婚約,而隨着年齡的增長,柳瀲黛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
上官雲朗,相貌英俊,能力拔尖,在衆多皇子中也是最備受寵愛的一個,許多官家小姐都對其芳心暗許。
可偏偏,在柳瀲黛心中,原本春光明媚的天也讓人想到陰雨綿綿。
兩人尷尬地在舫船裡喝着上好的茶水。
心中都裝着事的兩人形成一種默契,誰也不開口講話,要麼喝茶水,要麼發呆。
上官雲朗在思考,如何才能讓齊川不生氣,從昨天開始,好像是幾天前吧,齊川就開始對上官雲朗沒有好臉色。對於上官雲朗三番五次仗勢欺人的行爲,齊川也是愛理不理。要是擱以往,齊川總會暗中報復回來的。等了許久,始終沒有動靜後終於讓上官雲朗意識到,齊川他生氣了。只是自己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哪裡招他惹他了?
柳瀲黛在思考,如何才能早點回去看白狐呀。萬一白狐餓瞭如何是好?萬一白狐等不及就走了怎麼辦?萬一被其他人發現瞭如何是好?
不過說實話,看到白狐的瞬間有讓柳瀲黛想起一個人,從那天過後,雖然參與的人都受到了重罰,可對於背後的操縱者齊氏而言,這些損失都是微不足道的。之後,她也再也沒見過那個幫助了她的人。
兩人同時扭過頭,看了一眼對方,然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奧,原來他/她也覺得枯燥。
上官雲朗率先開口:“柳小姐,我想起還有要事要處理,就先行離開。”
這樣一來不就可以早點離開了嗎?柳瀲黛假裝失落地說:“嗯,殿下的事務要緊。”
咦,上官雲朗原以爲此女和他心情一樣,都是想要早點結束這次見面的,看來是自己想錯了,真是人生一大失誤。
天下烏鴉一般黑,是他高估了“欲擒故縱”的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