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道回府的柳瀲黛,剛回房內,看見窩在地毯上睡覺的白狐。
揮手讓阿菊告退。
然後自己也不上前打擾,只是閒着無事拿起遊記來看。
雲函悠悠醒過來後,見到正在看書的柳瀲黛,再次生氣,自己怎麼在她眼裡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餘光瞥見白狐睡醒,柳瀲黛放下書,然後走近,手剛想擼毛,一下就被白狐的軟墊無情地拍掉。
委屈巴巴的柳瀲黛,收回被拍得微紅的手,連帶着眼眶都有些微紅。
好像被莫名討厭了。
雲函看了一眼那泛紅的雪背,明明自己沒用力,這個鍋他纔不背。
沉默一會後,阿菊輕敲了門,小聲道:“小姐,該吃藥了。”
聽到要喝藥,柳瀲黛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雲函這纔想起她的身子很弱。
然後,柳瀲黛轉身看了眼白狐,正好與雲函打量的目光相遇。
“你吃荷葉雞可以嗎?”
柳瀲黛問道,下意識地忽略剛纔那熟悉的目光。
有些餓了的雲函點了點頭。
阿菊端藥而入,柳瀲黛先吩咐阿菊去準備吃食,待阿菊出去後,柳瀲黛取出銀針一試,見沒變色才喝下熬製的藥。
雲函擡頭看着眼前的纖細女子。
她的一身肌膚相比常人白了許多,卻不同於雲軟軟那種白裡透紅,而是那種經久不見日光後的病態白,就連脣色也是缺少紅潤。
在雲函打量她許久後,柳瀲黛歪着腦袋迎上白狐的目光。
然後,嘴角微彎,溫婉一笑。
雲函下意識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不得不說,她笑起來的模樣十分動人。
像星辰,像皎月,像極了世間一切美好事物。
門口一陣喧鬧聲。
阿蘭正在試圖阻撓:“我們小姐正在休息呢,你們不可以亂闖。”
幾個高大的僕人倒是後退了幾步,不過身後的婆子不依不饒地說:“誰敢?咱們這是奉夫人的令搜查,莫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纔不給搜查吧。”
阿蘭說不過強詞奪理的李婆,只是也沒讓步。
屋內,柳瀲黛匆匆將白狐放在衣櫃裡,又覺得不妥,既然是搜查那麼白狐肯定會被發現的。雲函氣閒神定地從衣櫃裡輕盈一躍,然後翹着蓬鬆的尾巴悠閒地走到窗臺,然後扭頭看了一眼柳瀲黛便一躍而下。
目送白狐離開,柳瀲黛整理下衣服後便去開門,阿蘭估計要抵不住李婆子的架子了。
“何事?”
柳瀲黛冷淡發問。
雖然府裡不受重視,還得罪了夫人。可畢竟丞相嫡女的身份放在那裡,李婆子也不敢輕易得罪,於是氣勢一下短了,弱弱地說:“奴婢奉夫人的命令搜查東西。”
“哦?夫人可真是在府裡權高位重,堂堂嫡女的閨房也是隨意搜查。”
“小姐,我們哪敢,夫人也是爲了丞相大人的安全着想,您讓我們去搜,若是沒有東西,不也證明了小姐的清白嗎?”
柳瀲黛用帕子遮掩,輕咳了幾聲。
拖延了一會時間,也不知屋內的阿菊有沒有找到屋內被他人偷放的東西了。
由於牀底的小人身穿絲綢做的精緻衣服,又配上寺廟拜佛求來的平安符,阿菊心想這應該是某次小姐祈福來的,所以便忽略了小人。
李婆一行人推門而入,見阿菊在內,便兇惡地說:“還不讓開!”
阿菊匆忙告退時,對柳瀲黛輕微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找到什麼不妥的地方。
究竟是什麼時候讓他人有了可乘之機呢?
李婆假意地搜尋一番後,便直奔主題。整個人趴在地上,手伸進去小心翼翼地摸索之前故意放的東西。
雖然感覺不太一樣,應該是錯覺吧。
李婆扯開嗓門大喊:“哎呀,快看,我發現了什麼!”
阿菊疑惑,那不是祈福用的嗎?
李婆經過柳瀲黛時,笑着說道:“就勞煩小姐和我們走一趟了,好交差。”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柳瀲黛事情似乎因白狐的出現而發生了轉機,就像遇見雲函的那晚,事情都化險爲夷。
剛踏進屋內,齊氏便先發制人,哭着說:“瀲黛啊,我知你不喜歡我,可你……你在怎麼也,也不能謀害你的父親啊!這可是大不孝,傳出去你讓他人怎麼想我們相府。”
坐在高堂的柳丞相沒有發表言語,深色不顯,這段時間生病讓整個人增添了一份滄桑,緊抓着扶手的手還是流露出他對這個女兒的不捨,最終還是擺手打斷齊氏的言語。
看在眼裡的柳瀲黛,眼眸裡不禁涌上一層水霧,不過很快便消散了。
柳瀲黛上前取過這個說是自己害人道具的東西,近看一瞧,倒是不禁感慨齊氏的愚笨。這一看就是爲人祈福的,哪像齊氏顛倒黑白地說這是詛咒的小人。
於是,柳瀲黛走近呈上東西,信手捏來地哭着說:“爹,這是黛兒特意爲您去寺廟祈福來的,卻不曾成爲他人口中的害人道路。”
齊氏一看,面色一僵,說:“這怎麼可能?我分明……”
旁邊跟隨的嬤嬤趕緊拉住齊氏的衣袖,阻止她的胡言亂語。
看着柳甄審視的目光,齊氏臉色一下蒼白,無力地解釋:“我之前沒看過瀲黛去寺廟,所以一時多了嘴,還請大人責罰。”
柳甄先是罰了齊氏禁閉一個月,然後對柳瀲黛說:“謝謝黛兒對爲父的一片心意。”
雖然懲罰輕,不過還是可以的了。
泛着紅的眼眶瀰漫着淚水,柳瀲黛輕輕地擦拭,然後細聲說:“只要父親平平安安的,黛兒就心滿意足了。”
說完,還象徵性地開始劇烈咳嗽,急得柳甄趕緊宣大夫診治。
看到不出意料的結果,雲函滿意地離開,不過那女子的咳疾真是令狐操心啊。
靈器也是會升級的,隨着雲軟軟與蒼晟的頻繁聊天,銅鏡成功升級。
沒有察覺的雲軟軟將銅鏡放好後,便開始挺直小身板,坐在板凳上開始進食。蒼晟默默地看着本應該聽着自己講解經書雲軟軟,只見其低垂着小腦袋,纖長的睫毛挺翹,白皙圓潤地小手正拿着一個包子,乖嚕嚕地在小口小口地吃着。
“小包子”吃包子的畫面十分養眼。
一時忘了講話的蒼晟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小姑娘慢慢啃完兩個包子。
擦完小手的雲軟軟發現自己貌似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
呀,晟哥哥。
雲軟軟湊近銅鏡,才發現自己剛纔呼喚的人此刻正清晰地出現在銅鏡上。
對上那雙滿含笑意的眼睛,“唰”的一下,雲軟軟的臉紅了徹底。
雲軟軟羞澀地問道:“晟哥哥,銅鏡是怎麼回事呀……?”
“嗯,幸虧銅鏡升級了。”蒼晟道,“否則我也不會發現原來我眼裡的乖徒弟其實是這樣子。”
雲軟軟哭喪着皺起小臉,蒼晟心裡感嘆,這樣看上去更像一個剛出蒸籠的包子了。
傳來小姑娘軟糯的聲音,像極了豆沙餡。
“那個,晟哥哥,哦,不對。”
“……?”
蒼晟以爲自己惹小姑娘生氣了,剛想開口說話解釋,只見小姑娘伸出白嫩地小手,比劃着發誓的姿勢,嘀咕一會也就將着這個不對的姿勢道:“師傅~軟軟知錯了,以後會乖乖聽你講話的,這次都怪六哥哥帶回來的包子太好吃了,一下子就把軟軟吸引住了。”
雲函沒吃到柳瀲黛所說的荷葉雞,就隨便買了些包子,他吃了八個後吃不動了,不想浪費的雲函把剩下的兩個裝作特意帶來給雲軟軟的樣子,精打細算的雲函確實毫不費勁地哄到了不知所然的雲軟軟。
按照蒼晟對雲函的瞭解,雲函纔不會那麼好心,他記得京都有一家包子鋪十分出名,因爲市場面向顯貴,所以選材精細、做功優良,且有個特別的規定,每人限購十個。
依照雲函的習性,他肯定是買十個。
一股火氣直涌而上,雲函這個狗東西,竟然用吃剩的東西來打發小姑娘。
“師傅~”
“晟哥哥?”
蒼晟應聲回答:“軟軟乖,以後雲函給你的東西都不要,等着晟哥哥給你買。”
唔,這個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嗎?
欣喜的雲軟軟擡頭認真地對鏡面裡的蒼晟說:“晟哥哥,軟軟也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好生奇怪,凡是與她相關的事,事事關心,時時牽掛。
而她,即便只是簡單地站在那兒,不說話,他也會十分開心。
或是,即便見不到她,只要她的幾句言語,就能使他感到溫暖。
蒼晟溫和地笑着,點了點頭。
同時,又微笑着交待:“軟軟,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每天派圓恩送一些好吃的來給你,你只要記得,每天都要分一點給雲函,就比如說,如果是一盒糕點,你吃的差不多後,送他一塊就行。”
雲軟軟心裡尋思了一番,糯糯地說:“晟哥哥,這樣子,六哥哥好慘的。”
“軟軟。”
“嗯?”
“其實是雲函想要減肥,又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需要你幫他,而不是同情。你只要每天讓他嘗一點過下癮就行。”
“哦,是這樣呀。”
雲軟軟認可地點了點頭,並表示自己一定會努力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