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度適中,節奏舒緩,放鬆的雲軟軟不一會就睡着了。
雲函擡頭一看,只見柳瀲黛整個人都散發着溫柔的氣息,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而云軟軟那丫頭,正趴在柳漣黛的腿上,發出均勻的呼吸,伴隨着呼吸偶爾會有身體的起伏。
其實吧,這丫頭挺可愛的。
小小的一團,讓人想到糯米糰子。
雲函怕在柳漣黛前暴露自己是狐妖的身份,於是就不能在柳瀲黛的面前變成人。
自己浪倒是沒關係,帶上一個小丫頭連撩妹都不行,所以雲函決定把熟睡的雲軟軟先送回去。
雲函走近到柳瀲黛的腳邊,然後稍微變動了嗓音說道:“柳小姐,吾妹睡着了,我就先帶她回家,不然家裡人擔心。”
柳瀲黛不捨地輕柔撫摸雲軟軟的腦袋後,小聲地說:“那,狐仙要怎麼帶軟軟回去?”
她怕狐仙將軟軟吵醒。
下一秒,雲函簡單粗暴地將雲軟軟喊醒。
睡眼惺忪的雲軟軟擡起前肢,然後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又要往柳瀲黛懷裡縮回去。
雲函見此,無奈地說道:“麻煩柳小姐將軟軟放到我背上。”
柳瀲黛試圖說着什麼,卻又作罷,只是將小白狐輕輕地抱起來,然後放在白狐的背部。柳瀲黛提示道:“軟軟她睡着了,她抓不住,萬一不小心掉下來…?”
這倒也是,於是雲函顛簸了幾下,把雲軟軟弄醒,雲軟軟氣呼呼地撐起身體,用尾巴團住自己,不想說話。
雲函用自己的尾巴“pia”地打了小白狐一下,然後交待:“抓住我的毛。”
六哥哥真是太討人厭了,雲軟軟用委屈的大眼睛看向柳瀲黛。
柳瀲黛有一說一:“狐仙,你這樣對你妹妹是不對的,她還小,你要對她溫柔一點。”
沒錯沒錯,雲軟軟非常贊同。
雲函被說的老臉一紅,試圖解釋什麼又啞口無言,只能垂下腦袋掩飾尷尬。
今天柳瀲黛的閨房格外熱鬧。
見有外男,並且似乎找狐仙有事。柳瀲黛先行告退,將空間留給他們交談。
蒼晟與雲軟軟每天都約好在固定的時間學習,這次突然聯繫不到雲軟軟,蒼晟不免有些擔心,加之圓恩去了狐族一趟也說沒有人在,所以兜兜轉轉一番後,最後通過狼佑才找到雲軟軟。
雲軟軟驚喜地投入蒼晟懷裡,然後歪着小腦袋問道:“晟哥哥怎麼來了呀?”
看到雲軟軟變回初見時的模樣,不免勾起蒼晟的諸多回憶。把小白狐錯認成小狼後,把她帶回狼族養育了一段時間,必須說的一點,小白狐長大了,之前每次自己離開時都會故作一團的小白狐,現在長成了憨態可掬的小姑娘。
蒼晟懷疑樓木說的食量是不是有些少了?不然自己懷中的小白狐怎麼依舊那麼嬌小,只比初見時長大了一點。蒼晟溫聲詢問:“軟軟怎麼變成小狐狸了?
也許,對雲軟軟而言,蒼晟一直是個很溫柔的人,但對其他人而言,蒼晟那冷冽的眼神幾乎要化作刀刃襲來。
雲軟軟沒有回答,而是撒嬌道:“晟哥哥,你要接好我昂,我要變成人了。”
不過,在雲軟軟一番閉目念口訣的標配動作後,雲軟軟又變成剛纔的半人半狐。
雲軟軟哭喪着臉,然後伸手摟住蒼晟的脖頸,將整個腦袋害羞地埋在蒼晟的肩膀處。蒼晟有些失神地想着剛纔小姑娘的模樣。他倒是見過圓恩半人半妖的形態,不過與小姑娘壓根沒法比。
柔軟的耳朵蹭到蒼晟的皮膚,一陣癢意傳至心房。蒼晟換了一個姿勢抱小姑娘,然後一本正經地說:“軟軟,背口訣出現的錯誤,怎麼又記錯了?”
雲軟軟就是怕蒼晟說這一點,這才躲起來的,雲軟軟不撒手,依舊用那藕節的手臂摟着,小聲哼唧哼唧的解釋:“晟哥哥,我當時記住了,只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忘了。”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嗯,知道了。”
雲函已經拿這不矜持的丫頭沒法了,每次見面都要與蒼晟摟摟抱抱,這成何體統!柳瀲黛也出去了,雲函直接變成人,走到蒼晟面前說:“你難道只會對搶別人的妹妹感興趣嗎?”
蒼晟不怒反笑,說:“你這個哥哥當的不好,我不介意幫阮阮換一個。”
“你你你,你不要太猖狂了。”雲函看着雲軟軟氣急敗壞地說,“誰是你哥?你說。”
令雲函沒有想到的是,雲軟軟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思考了很久。
久到,雲函都開始懷疑人生。
蒼晟同樣期待雲軟軟的答案,不過面色如常,不像雲函那麼急切的樣子。
過了一會,雲軟軟終於開口,小聲說:“六哥哥是我的親哥哥,不過……我好像更喜歡晟哥哥。”
蒼晟說不清心裡的確切感受,只覺得自己陷入了糖漿之中,被甜蜜包圍。
與此同時,是雲寒的難過與落寞,那潛臺詞不就是說,如果不是與他有血緣關係的話,連親哥哥都算不上,怎麼是自己對她不好嗎?好像是有一點,但只是一點。想起柳瀲黛的話語以及雲軟軟的回答讓雲函備受打擊。
柳思傾,相府三小姐,是現在的嫡女所出,總是找機會向柳瀲黛炫耀自己所擁有的。柳瀲黛司空見慣了柳思傾的行徑,無非是喜歡上官雲朗,然後因着自己自小與他有婚約,所以才那麼針對自己。
只是今日,卻是不趕巧了。
聽着阿菊的話,柳思傾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柳瀲黛糾結地攥緊手帕,若是不待在房內,自己也無招待之所,柳思傾也會起疑。於是柳瀲黛只好上前敲門,輕聲詢問:“狐仙,請問你們的事情談好了嗎?我的妹妹要來了。”
“可……可以了。”
雲行結結巴巴地回答
蒼晟注意到雲函緊張地神情,見雲函想要變身,蒼晟暗中施法阻止了雲函。
所以,推門而入的柳瀲黛就正好看到了人形的雲函。
這不是之前救過自己的恩公雲涵嗎?
聯想一番後,柳瀲黛不確定地說:“所以雲公子就是狐仙嗎?”
雲函尷尬地摸摸頭,然後慌里慌張地說:“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不過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另外一件事情,柳瀲黛低垂下眼眸,輕咬嘴脣,然後說:“雲公子,你還是先帶着他們離開吧。”
雲函還想解釋點什麼,最終言語化作一聲嘆息,然後與蒼晟一同離開。
柳瀲黛失神地看着雲函消失的地方。
打扮得十分嬌豔的柳思傾進門後,柳瀲黛收斂起目光,然後喝着茶水,看柳思傾先是故意露出手鐲,然後開始講述這個手鐲是首輔家的二公子特意送的,還故意說價格多麼的高昂不重要,只有心意多麼的真誠才重要。最後纔開始問柳瀲黛有沒有收到過九皇子的禮物。
見柳瀲黛搖了搖頭,柳思傾笑得燦爛,然後用手帕虛虛地遮住嘴,故意說:“看來人家九皇子也沒把你放在心上呀,我可是聽說他買了一大塊晶瑩剔透的血玉,還讓宮裡的出了名的能工巧匠孟師傅打造,也不知是送給了哪位?哦,反正不是姐姐就對了。”
柳瀲黛氣閒神定地繼續喝了一口茶,而柳思傾見柳瀲黛這般淡定地模樣,卻是生氣地離開了。
總算沒了聒噪聲,柳瀲黛鬆懈下來,呆呆地看着窗外。
她想起了巷子的黑,以及他出現時攜帶的光;她想起了旁人的勾心鬥角,以及他出現時爲她解圍的毫無保留。
只是,他原來是妖。
柳瀲黛將雲函那晚留下的錢袋始終放置在自己的牀頭,彷彿若有靈,它在冥冥之中起着保護作用。只是現在,柳瀲黛明白那只是她的自我感覺而已,它只是一個普通的錢袋,卻因送的人與衆不同,而被賦予了特殊含義。柳瀲黛走到牀旁,將錢袋取出,裡面的財物柳瀲黛從未動過,如果下一次他再出現的話,柳瀲黛想把這個錢袋還給他。
另一邊的雲函苦惱地撓頭。
蒼晟簡明扼要地陳述:”你喜歡她。”
剛纔自己沒及時變成狐狸,說不定還有蒼晟在作祟的成分。氣急中的雲函瞪了蒼晟一眼,然後扭過頭說:“沒有。”
他纔不要喜歡壽命那麼短暫的人類呢。
雲軟軟伸出一個小腦袋,悄聲說:“我覺得柳姐姐和六哥哥特別合適呢,連稱呼都那麼般配。”
蒼晟笑着摸摸雲軟軟的髮髻,沒有說話。
被雲軟軟那麼一說,雲函也覺得,好像確實挺般配的。不過,口嫌身直的雲函繼續否定:“我要是喜歡她,我就是一頭……狐狸。”
大概雲函也察覺自己否定的蒼白,也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了,而是將矛頭指向蒼晟,雲函笑嘻嘻地湊近蒼晟耳畔說:“如果你以後要是娶了我家軟軟,那你就要叫我哥哥了。”
蒼晟尚未考慮自己的婚事。對於對雲軟軟的感情,蒼晟只能用特別二字來形容,所有的特殊感情都傾注於她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