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見過皇上,見過太后,見過公主,見過郡主。”一小廝模樣的人被莫林華引到了鳳無霜的身邊,隨後莫林華便貓着腰,十分恭敬的說着,“此人乃是國師大人派來接郡主回府的人。”
見此,皇帝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將筷子擱置在了桌子上,“怎麼?國師很是着急?”
皇帝看着來人,面色毫無波瀾,見此,鳳無霜也知曉皇帝是不悅了。好在來人也不是個傻子,只見他跪拜在地,雙手作揖,“回稟皇上!國師大人並非是讓奴才來催促郡主回府,而是國師大人覺着天色已晚,郡主一人在外很是不安全,所以才叫奴才來陪着郡主,屆時好一同回府。”
“如此甚好。”聽了來人的話,皇帝才微微露出一抹笑意,讓那人起來之後,便才轉頭看着鳳無霜,“國師大人到是考慮得周到,如此也好,省的朕從宮中給你派遣幾個侍衛護送,還亂了巡夜的隊伍。”
鳳無霜聽了只微微一笑,隨後便道:“勞煩皇上費心了。”語罷,鳳無霜的目光突然轉到了立在皇帝身旁的月華身上,“月華姑娘怎的不坐下?”
“呵,一介婢女,也有資格?”蘇玲瓏冷哼一聲,搶在了所有人的前面說道。這讓月華與皇帝的臉色頓時變得很是難看,“既然是個婢女,那便給本公主參杯茶水吧。”蘇玲瓏斜睨了月華一眼,隨後將茶杯往前一推,大有月華不答應也得答應的架勢。
月華委屈的看了皇帝一眼,發現皇帝什麼也沒說,像是默認一般,頓時只得認命的去給蘇玲瓏參了一杯茶水,見此,憋了一下午氣的鳳無霜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只見鳳無霜衣袖輕輕一擺,鳳無霜右手旁的杯子便被碰到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呀,郡主怎的這般不小心?”蘇玲瓏見此,也知鳳無霜是想要爲難月華一陣,頓時與鳳無霜暫時站在了統一戰線上,“愣着作甚?還不去拿一個新的杯子過來,再將這碎片收拾了?”
太后見幾人鬥來鬥去的心煩的緊,因此站了起來,掃了幾人一眼後淡淡的開口道:“哀家有些乏了,今日就先回去歇息了,你們且注意時辰,莫過了宮禁時間,讓靈音郡主回不了國師府。”
幾人輕輕應了一聲後便目送太后離開,而月華此時卻是蹲在地上將碎成一片一片的茶杯撿了起來,放在了手中。
見幾人注意力早已經不在這裡,月華目光一沉,隨後看了眼手中的碎片,接着狠心一捏,讓那碎片扎進了她手掌心的嫩肉中。霎時間,月華的手心便是血跡斑斑,甚至還有幾滴血順着月華的手腕浸溼了衣袖。
也不知月華是怎麼想的,她也不開口,只是默默的用衣袖將手遮住,但在行走的過程中卻是有意無意的將受了傷的手漏了出來。遺憾的是,幾人剛送走心情不悅的太后,完全沒有注意到月華的一舉一動。
待到月華將新的杯子放在了鳳無霜的面前後,幾人方纔見找月華已經被染成了暗紅的衣袖,此時,衆人才才意識到月華竟是受了傷。
皇帝本想讓月華藉此去太醫院包紮包紮,但月華爲了在皇帝面前博個好感,同時也爲了讓自己看起來楚楚可憐,所以當機立斷的搖了搖頭。
“這是奴婢該做的事情。”月華話音剛落,杯子也就隨之擺好。
見此,皇帝對月華卻是有些欣慰了。
只是皇帝憐惜這月華,但鳳無霜可不會憐惜。因此在見到月華給自己重新拿的杯子中沒有一滴水後,鳳無霜就顯得很是生氣了。
“月華姑娘真是好大的脾氣。”鳳無霜冷笑一聲,對着月華揚了揚手中的空茶杯,“這竟然連茶水也是誰不懂給本郡主參一下的,“也罷,終歸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本郡主可招惹不起。”
說着,鳳無霜偷偷地看了將太后送出門去的皇帝的身影,“終歸是皇上的恩寵纔是王道,竟然讓小小的宮女也如此囂張起來。”
月華被鳳無霜冰冷的語氣給說的滿臉通紅,就像要滴血一般。
片刻後,皇帝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見月華一臉通紅,頓時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你們三可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
“回皇上,倒是沒什麼大事。”鳳無霜見月華似有想說話的意願矛盾是立刻就搶過了話頭,打了月華一個措手不及,“只是月華姑娘不願意爲臣女添茶罷了。”
皇帝一聽,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微妙。他倒是沒想到月華竟是會這樣不給鳳無霜面子。只是皇帝還是下意識的站在了月華這一邊。
“靈音郡主怕是誤會了。”皇帝看了眼鳳無霜,隨後又盯着月華的手看了半晌,“你瞧,月華這手也是不適合添茶的。”
月華見皇帝爲自己說話,心中更是得意幾分,只是爲了把面子上的功夫做足,月華還是說道:“奴婢沒事的,謝皇上擔心。既然郡主覺着奴婢怠慢了郡主,奴婢這就去爲郡主添茶便是。”語罷,便做出一副手掌十分之痛的樣子慢慢的走出了門。
見月華被鳳無霜這樣欺負,皇帝的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因此皇帝很是不滿的看着鳳無霜,“靈音郡主這是何意。”
鳳無霜一聽皇帝這語氣,就明白皇帝是真的怒了。只是月華是斷然不可爬上妃子之位的,否則就依着皇帝對她的寵愛程度,只怕月華一旦有了位分,她鳳無霜的日子就又不會好過了。雖然現在也並不是很輕鬆愜意,但只要能少一個麻煩,鳳無霜又何樂而不爲?
“回皇上,臣女別無他意。”鳳無霜微微低頭,眼神卻是平靜如水,“只是臣女覺着,月華姑娘終究還只是個婢女,這般怠慢臣女與公主,實在是有些不妥。”
“父皇,這月華可不是一般的囂張跋扈。”蘇玲瓏趁機添了一把火,果然,皇帝的臉色又是一變,顯然皇帝此時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只是礙於面子,皇帝還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見皇帝又保持了沉默,鳳無霜心知若是不將月華在皇帝心中的形象徹底破壞,只怕等月華再獲恩寵,皇帝就會找自己發難了。
“這……”鳳無霜有些猶豫的開口,“公主說起囂張跋扈,臣女有一事到是不知該講不該講。”
“講。”皇帝冷聲道,目光略帶陰沉。
鳳無霜斟酌片刻,便將此前月華將她推入水中的事情給說了一番,到了最後,只聽見鳳無霜頗有些委屈的說道:“非但如此,月華姑娘還曾拐彎抹角的說過臣女身份卑微,上不得檯面!”
聽到此處,饒是皇帝再想保持風度,控制不了。鳳無霜是誰?當今皇后的妹妹,他親自封的郡主!即便是有了位分的高靜妃也是斷然不敢這樣形容鳳無霜,一個小小的宮女竟就有這般膽子?若是當真給了她一個名分,豈不是要上天!
“荒唐!”皇帝一拍桌子,讓屋內的人頓時紛紛跪地,大呼皇上息怒。
鳳無霜見此,也知時候差不太多,頓時跪在地上大聲說着:“請皇上爲臣女做主啊!臣女自知比不上月華姑娘得皇上寵愛,但也是不容她人這般看不起臣女的!若是皇上不信,大可問那位公公!”
說着,鳳無霜就指着皇帝右側的一個年輕男子。是了,鳳無霜進來的一瞬間,就認出了那公公便是陪着月華出宮的那布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