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三人趕到之時,鳳無霜院子外的人已經散的七七八八,見此,三人頓時心中一緊,隨後便是攔下了一人,“怎麼回事?郡主可是受傷了?”
那人本是不想搭理攔着自己的那人,但擡頭一看發現是林寒之後便是猛地一驚,隨後才唯唯諾諾的開口道:“小的,小的不知,只是追月姑娘此前出來說讓我們退下,小的這才離開的。”
見從這人嘴中也是問不出什麼話來,林寒頓時大手一揮,接着便是快步走進了院子。見院子中沒什麼打鬥的痕跡,林寒才微微放下心來。追月的功夫他也算是見識過,雖不是數一數二,但能從追月手中不留痕跡的將鳳無霜給害了的人……不是林寒妄自菲薄,而是若單打獨鬥的話,便是林寒也不能輕鬆勝過追月。
“林大人。”追月方纔走出房門,便與林寒對了個正着,見林寒似乎有進屋的架勢,追月頓時身子一側,擋住了林寒的步伐,“郡主已經歇下了,若是有什麼事,還請林大人明日再來。”
追月的雙眼看着地面,頭也是微微低着,看似恭敬,但實則卻是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見此,林寒也是堪堪收回了腳步,接着後退半步,微偏着頭看着追月,“可知刺客是什麼人?”
“刺客跑的太快,來不及詢問。”追月依舊沒有擡頭,“天色不早,想來方纔是打擾了林大人,齊王和納蘭小姐,追月在此先陪不是了。”
“呵。”林寒見追月不肯說,心中也大抵是猜到了這是鳳無霜的意思。林寒是不相信鳳無霜沒有問出那人的身份,再者,若是在屋內,那刺客是更不可能逃脫。除非,有人故意將他放走。其他人不瞭解追月的能耐,林寒卻是瞭解的。追月的輕功,可是連蔣映藍也遜色幾分,“既然如此,本祭司便不叨擾了。只是,納蘭小姐這般擔憂……”
納蘭溪聽林寒扯到了自己,頓時臉色微變,隨後便上前一步,“無礙的,若是郡主不方便,我也不好打擾。”納蘭溪這便是明目張膽的不給林寒面子了。見此,繞是齊王也是臉色微變,但林寒卻是依舊帶着笑意。
只見林寒深深地看了眼納蘭溪,隨後道了句‘納蘭小姐果真不同常人’後便甩袖離開。看着林寒的背影,追月纔是鬆了一口氣。隨後便見她輕聲對着納蘭溪說:“納蘭小姐不必擔憂,我家郡主是無事的。”
“如此甚好。”見追月還特地給自己解釋一番,納蘭溪只覺得心中的擔憂終不似之前那般濃烈,但沒見到鳳無霜本人,還是讓她有些不安。
見此,追月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站在了房門外,斂了自己的氣息,彷彿與黑暗融爲一體。
次日一早,鳳無霜便從房中出來,見追月竟是一直站在房門口,心中頓時劃過一道暖流。此時的鳳無霜早已不是當初在皇城輝煌的大魏郡主,而是寄人籬下不知何時是歸期的落魄小姐。如此追月也能這般護着她,倒是讓鳳無霜與追月又是親近不少。
追月見鳳無霜走了出來,頓時就跟在了鳳無霜身後,大有寸步不離的架勢。見此,鳳無霜顯得有些無奈。此前追月還是不至於寸步不離的,想來也是昨晚的事情刺激到了追月的神經。見追月一副誰也勸不動的樣子,鳳無霜也只得嘆了口氣默許追月跟着自己。
總歸,是她讓追月放心不下了。
“郡主昨個兒可是受傷了?”林寒一見到鳳無霜便是注意到了鳳無霜脖子上淺淺的紅印,當即眼神就暗了下來,但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十分輕柔的,“是昨晚那賊人?”
“不礙事。”見林寒似乎是有大查特查的意思,鳳無霜立刻搖了搖頭,“不過是個竊賊罷了,不成氣候,逃了便逃了,也沒傷到什麼人,不必如此重視,此後這齊王府多加些巡邏的人便是。”
見鳳無霜不欲再提此事,林寒也只能閉上嘴,開始繼續討論昨日沒有討論完的話題。自然,林寒的心中卻是惦記上了此事。
當日午時,林寒四人便去了邊境的城牆,看着城牆幾十裡之外的齊國軍隊,鳳無霜的神色終是微變。
“看來,是連瑞來了。”
“連瑞是誰?”林寒眉頭一挑,臉上有幾分好奇之意。
見林寒竟是問了這個問題,齊宣頓時微微一愣,隨後才用帶着幾分怪異的眼神看着林寒,“連瑞便是齊國的攝政王了,也就是當今齊國皇帝的王叔,怎麼,林大人竟是不知道?”
齊宣已經是打定了主意要擺脫林寒的控制,因此對林寒也是前所未有的不恭敬。本以爲林寒會因此不悅,誰知林寒只看了鳳無霜一眼後便是恍然大悟一般的點了點頭。見此,齊宣敏銳的覺着,自己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只是見林寒與鳳無霜兩人臉上都無異樣,頓時又覺着是自己想多了。
“郡主是如何得知的?”林寒見鳳無霜一臉篤定的表情,頓時有了幾分好奇,“莫不是郡主會夜觀天象不成?”
鳳無霜自然是沒有夜觀天象這一能力,她這樣猜測,不過是因爲昨晚見了連顥罷了。連顥作爲一國之主,若是軍營中沒有個強勢的人坐着,他也是不敢潛入齊王府的。
“林大人便是當做本郡主大難不死之後,就有了這一神奇的能力吧。”鳳無霜不欲與林寒多說,因此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雙眼直直的盯着幾十裡開外的齊國軍隊,“這齊國,怕是想讓大魏褪一層皮啊。”
說着,鳳無霜便是搖了搖頭。見城牆上的士兵們都是有了幾分疲憊之色,鳳無霜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們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沒有輪班所以沒有休息好?”
“我們是屬於南方邊境,兵力本來就不充足。”納蘭溪見鳳無霜這樣問,頓時有些無奈的掃了眼周圍的士兵,“加之這南邊的兵力,在三月前就被高青宇給調走了一大半去皇城,說是有聖令。他拿的出聖旨,我們也是沒法子阻攔,所以便是成了這般。”
聽納蘭溪這樣說,鳳無霜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三個月前,鳳無霜還在皇城,但是卻並沒有聽說皇城有什麼大的軍事調動,不過,皇城確實是分佈着一支高家的軍隊就是了。思及到此,鳳無霜頓時臉色微變。
若是高青宇調走的軍隊沒有去皇城,那時去了什麼地方?
鳳無霜只是微微一想,便是覺着腳底生寒。北邊動盪,最好趁虛而入,若是假傳聖旨,倒是可以將這支大軍給悄無聲息的安插在北方。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北方本就存在着高家的人,想要安排一支隊伍,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若是這般,這高家便是打定了主意要造反了。
“可送信求證過?”
“有過。”齊宣看着成爲幾十裡的齊國營帳,眼神晦暗不明,“只是遲遲收不到回信,派出去的人也是杳無音信。本王本是想親自前往,但邊境畢竟離不得人。若是本王這一去,指不定回來會成什麼樣子,所以也就耽擱了下來。沒想到,竟是會出現今日的情況。”
見齊宣面色苦惱,鳳無霜也是想到了王家與於家兩大家族。片刻後,便見鳳無霜輕聲笑道:“如此,本郡主倒是有了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