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奇怪,這徐慶本是以爲鳳無霜與夜晟會直接殺了他滅口,畢竟堂堂國師與大魏郡主竟是自立門戶,還想反了大魏這事兒也是十分的駭人聽聞的。爲了不使消息傳回大魏,這夜晟月鳳無霜即便是是不直接殺了他,也是應當要將他軟禁起來的。
只是鳳無霜與夜晟非但沒有如此,還對這徐慶不聞不問,似乎是並不擔心他會將消息傳回大魏一般。
徐慶莫不清楚鳳無霜與夜晟究竟想要做什麼,因此也是不敢輕舉妄動。鳳無霜與夜晟本是想着這徐慶定是會第一時間給大魏皇帝傳信,所以也是開始着手佈局。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兩人的舉動竟是將這徐慶給嚇得不輕。
“婚期便改成明日吧。”鳳無霜與夜晟等了一日也是沒等到徐慶的任何動作之後便是打消了繼續等待消息的念頭,“總歸今日被我們尋了個藉口推遲,明日也是不晚。”
“聽你的。”夜晟對於蔣映藍與祁子軒的婚事倒不是十分在意,畢竟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的夜晟只將鳳無霜的事兒看得是重中之重,“若是你覺着時間有些趕了,再延後幾日也是無妨的,你開心就好。”
聽着夜晟這樣說,鳳無霜頓時就有幾分哭笑不得。這蔣映藍好歹也是他的師妹,怎的就這般的不在意了?
“如此,那就明日吧。”鳳無霜輕笑一聲,隨後便是合上了手中的兵書,“畢竟安和郡主好歹也是你的師妹,此事又是有關她的清白,若是不盡快辦好,這傳了出去對你也是有不小的影響的。”
說完,鳳無霜便是拿起了桌案上的毛筆,接着便是在宣紙上快速的寫下了幾個字。見此,夜晟也是有了幾分好奇。不過等到夜晟看清楚那上面寫的是什麼之後臉上的幾分好奇便就變成了毫不在意。
“你倒是對她的事情上心。”夜晟看着紙上那幾個‘於今日傍晚之前將時間通知到各位官員家中’這幾個字,臉上的不愉之色更加明顯,“你怎的對我就沒這麼上心過?”
“你這又是吃了哪門子的味兒了?”鳳無霜見夜晟這般也是頗爲無奈,“不是說了嗎,安和郡主畢竟是你的師妹,於情於理,我都應當爲她操辦此事。”
“是是是,我的霜兒說什麼都對。”
夜晟輕嘆一聲,隨後便是將鳳無霜攬到了懷中,接着便是將鳳無霜方纔寫好的那張紙捏成了一團,最後便是朝着微微打開的窗戶那處扔去。霎時間,窗戶那處便是猛地伸出了一隻手將那紙團接了過去。
次日,就在夜晟剛剛甦醒之時,鳳無霜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見鳳無霜這般,夜晟總覺着是鳳無霜自己要出嫁了一般。夜晟很是討厭這種感覺,因此便是別過頭去不再看鳳無霜。
鳳無霜見此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過見夜晟如此,她還是走了過去,試圖將夜晟從牀上拉起來。
“你這人!”
就在鳳無霜剛剛靠近牀邊之時,夜晟便是猛地翻身將鳳無霜按在牀上,接着便是吻了一下鳳無霜的薄脣,隨後就立刻翻身起牀開始穿戴。
等到兩人都打理好了一切之後,天才矇矇亮。見此,夜晟頓時就覺着這蔣映藍的出嫁是千不該萬不該的。倒是不是說夜晟覺着蔣映藍不該出嫁,而是夜晟覺着蔣映藍出嫁不該由鳳無霜操辦。
鳳無霜是個喜歡懶牀的性子,因此這讓鳳無霜起的這般早着實讓夜晟很是不滿。
待到這祁子軒的迎親隊伍抵達王宮大門之時,這時間依然過去了兩個時辰。倒不是這祁子軒來晚了許久,而是因爲習俗如此。
“郡主上轎!”
隨着司儀官的喊聲,蔣映藍總算是被衆人簇擁着走出了王宮大門。
看着這漫天飛舞的花瓣以及滿目的紅色絲綢,鳳無霜竟是突然想起了此前下嫁給司南的時候。那個時候,她也是如同蔣映藍這般風光出嫁,羨煞衆人。只不過,她的結局很是悲慘罷了。
“在想什麼。”夜晟見鳳無霜的樣子似乎是有幾分不對勁,也就格外了留意了一下,“可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不過是突然回憶起了在大燕出嫁之時的場景,那個時候,我的排場可是比安和郡主大上好幾倍。”
聽着鳳無霜用這般風輕雲淡的語氣講述那段讓夜晟都不願意回憶的往事,夜晟只覺着心中一陣鈍痛。不強烈,但是不可忽視。就好似有人在你的胸膛之中摸索許久,隨後尋到了你的心臟位置,接着時輕時重的捏着你的心臟那般。
“我沒事的。”鳳無霜自是知曉夜晟比自己還要在意那段往事,因此也是斂了心思,對着夜晟便是微微一笑,“安和郡主出嫁之後,這王宮纔會變得安生,既然如此,你我都是應當高興的。”
“就怕再出些什麼意外。”夜晟聽着鳳無霜寬慰自己的話語,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與鳳無霜都是十分清楚的,即便是蔣映藍不在王宮,這王宮之中也定是安生不下來。這柳子雅還被柳子柘放在宮中,說是如此他才能夠發放心的處理柳家,將柳家收歸己用。可到了現在,這柳子柘還沒有將她帶走的意思。
如今看來,只怕是鳳無霜與夜晟不提此事,這柳子柘就會裝傻到底。
又是過了將近一個時辰,鳳無霜與夜晟纔是抵達祁子軒的府上。這倒不是因爲這祁將軍府距離王宮有多遠,而是因爲這一路走來圍觀的百姓只增不減,使得馬車與馬匹行進的速度還不如直接行走。
這一來二去的,便是耽擱了不少的時間。不過好在這時間是足夠寬裕的,因此也是不用擔心會誤了吉時之類的事情。
“請安和郡主跨過火盆!”
那司儀一直跟隨在蔣映藍的身側,此時見蔣映藍即將走到那火盆前時便又是高喊一聲。聽着這司儀的聲音,蔣映藍也不抗拒,相反的,她還十分的順從。見到這一幕的鳳無霜頓時便是有幾分嘖嘖稱奇。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隨着這司儀高亢不減的聲音,蔣映藍與祁子軒總算是將婚禮的流程給走了個七七八八。至於最後的喝交杯酒之類的事情,則是喜娘的事兒了。畢竟司儀是個男子,總歸是不好進郡主的新房的。
見着這祁將軍府滿是各種紅色綢緞,鳳無霜只覺着眼前只剩下一片紅色。
“可是累了?”夜晟見鳳無霜興致缺缺的樣子,便是壓低了聲音輕聲詢問着,“若是累了,我們就先回王宮如何?”
“恩。”鳳無霜略一思索,想着這之後的事情也是與自己沒了太大的關係,也就應了下來。總歸她對蔣映藍也算是仁至義盡,此後這蔣映藍在祁將軍府中的日子,就得看她自己如何去做了。
只是鳳無霜與夜晟不知道的是,待到他們走後,這祁子軒便是悄然的撇開了衆多賓客溜進了新房。
“自己揭開吧。”祁子軒似笑非笑的看着端坐在牀上的蔣映藍,聲音清冷,語氣不善,“怎麼,還想本將軍幫你不成?安和郡主這般不知羞恥的人,本將軍可是不屑於掀開安和郡主頭上的蓋頭的。”
聽祁子軒這樣說,這蔣映藍便是委委屈屈的掀開了紅蓋頭,隨後便是眼淚汪汪的看着祁子軒,“夫君怎的這樣說?映藍可是做錯了什麼?”
見蔣映藍這般柔弱可憐的樣子,這祁子軒一時之間竟是有幾分晃神。但不過片刻,這祁子軒便是清醒了過來。見蔣映藍還是這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祁子軒頓時就冷後一聲,隨後便是將一個紫色的荷包扔在蔣映藍的腳下。
“郡主的計謀,可真是瞞過了所有人。”祁子軒眼神冰冷,語氣不帶一絲感情,“若非是你沒將你那個侍女處理乾淨,本將軍怕也是不會知曉這一切竟都是安和郡主的算計。”
“既然如此,祁將軍當如何?”蔣映藍見到這紫色的荷包之後便是冷笑一聲,隨後也不再狡辯,更是收起了方纔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怎的,祁將軍還想去告發本郡主不成?”
“安和郡主多慮了。”祁子軒淡然的到了蔣映藍一眼,隨後道:“王后與王上於本將軍有着大恩,即使如此,你這種禍害還是由本將軍看着比較好,省的到時候回去了王宮,擾了王后與王上的清淨!”
說完,這祁子軒便是一甩衣袖離開了新房。而蔣映藍的眼神則是頓時變得陰狠十分,但不過片刻便見她脣角一勾,隨後又換成了方纔那副可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