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許燁的口令,他手下的士兵也是開始畏畏縮縮的朝着漠城進攻。但即便如此,還是不難看出他們的猶豫與恐懼。
看着下方的士兵,夜晟與鳳無霜也沒有下令關閉城門。看他們兩人那般淡然的模樣,似乎是斷定了這些士兵不敢直接進城。
“王上與王后倒是氣定神閒。”許燁騎在馬背之上,右手拿着騰城的旗幟,“莫不是當真以爲我騰城之人好欺負不成!”
見這許燁這般激動,夜晟兩人也是沒有任何反應。只見夜晟若有所思的盯着下方那距離城門越來越近的士兵,隨後便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給本城主衝進去!”
許燁見最前面的士兵已經是越來越接近那漠城城門之時便是顯得有幾分激動,甚至於臉色都變得鮮紅十分。此時的許燁眼中只有那道敞開的城門,至於夜晟爲何不下令關閉城門,他卻是從未想過。
爲首的幾個士兵在距離那城門僅有十米左右的時候便是猛地停下了腳步,由於他們幾個和後面的士兵有些距離,所以見他們停下後面的士兵也沒有立刻停下,只是默契的放慢了自己的腳步。許燁見此只當是衆人小心謹慎,卻是沒有想過爲什麼。
“放!”
夜晟見此突然出聲,隨後一個巨大的火球便是從城中滾了出來。看着這越來越大的球,前面的幾個士兵頓時就條件反射的轉身就逃。他們本是以爲那火球會追着出來,可卻是沒有想到那火球在即將滾出城門之時就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士兵們見此也是一愣,隨後纔是擡頭看向了城牆之上的夜晟與鳳無霜。
“本王再說一次,放下兵器,入城不殺。”他的聲音很是清冷,但卻是有着一股莫名的說服力。許燁聽見了夜晟的話後頓時就死死的盯着那些打頭陣的士兵們,隨後便是暴喝一聲,示意他們不要忘記方纔那些死在了自己刀下的人。
只不過這一次,這許燁的話卻是沒了什麼作用。一來是因爲這些士兵們離他夠遠,而來就是因爲這些士兵距離這城門是十分的近。想着夜晟歷來說一不二的做法,一部分士兵終究是再一次試探着扔掉了手中的兵器,隨後便是擡腳朝着那城門走去。
就在這時,那堵在城門的火球竟是慢慢的後退,給這些士兵留出了一條小道。看着眼前這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道,士兵們再一次猶豫起來。這般狹窄的道路,若是夜晟出爾反爾,那他們豈不是進去就只有死路一條?
“啊!——”
在衆士兵猶豫不決之時,一根帶着勾爪的繩子便是突然甩了出來,隨後便將最前面的一個士兵給勾了進去。其餘的士兵見此頓時就出於本能的伸手抓住那士兵,但卻是沒有料到自己也是被連帶着拉了進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剩下的士兵們面面相覷,似乎很是不能夠理解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進去了,可是還活着?”
“說什麼呢!咒我們死不成!”就在幾個士兵準備在身旁之人的掩護下拾起兵器之時,一道爲他們所熟悉的聲音便是突然傳了出來,隨後這道熟悉的身影也是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瞧瞧,我的新兵器。”
衆人見此纔是稍微安心,隨後便又是幾人試探着走了進去。此時的許燁自然是坐不住了,他若是再不做些什麼,只怕他這邊的士兵會走得一乾二淨。
“來人啊!”許燁將手中的旗幟換了一個方向,直指着前方的士兵,“將這些叛徒給本城主斬殺!”
“是!”
許燁身後的士兵都是他從騰城帶來的,所以也是比那些士兵衷心幾分。他們的心中雖也是有着幾分動搖,但相比之下還是更加願意跟着許燁。畢竟他們跟了許燁多年,也爲騰城做事多年,其中的感情自然是不比他人。
見那些士兵來勢洶洶,鳳無霜眼神頓時一沉,隨後便是喚來了身側的一個將領,“傳令下去,使用投石機,給本後瞄準了那許燁打!”
“謹遵王后旨意!”
“拉!”那統領下去沒有多久,一道道叫喊聲便是響了起來,“放!”
下方叫喊着的人話音剛落,一塊巨石便是呈弧形掉落在了許燁身後。隨着那巨石落下,許燁從騰城帶來的士兵頓時就死上不少。而這,也讓許燁更加紅眼與憤怒。
此時此刻城中已經進了不少臨陣變革的士兵,這些人自然也是不可能落得清閒。只見柳子柘帶了一隊人去到他們的面前,隨後大手一揮讓漠城的士兵將那火石再次弄到了城門門口,接着纔是慢慢的將城門的吊橋給拉了上去,最後纔是關上了地面上的那道沉重的鐵門。
“王上,王后,都安頓好了。”柳子柘在將自己手下的那一隊精兵安排下去之後便是回到了城牆之上,只見他站立在夜晟的左後方,神色恭敬順從,“一人帶五十人,都去了西門的郊外開鑿石塊。”
“恩。”夜晟隨意的應了一聲,之後便是直接攬過鳳無霜,“本王與王后還有其他的事情,此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語罷,夜晟便是直接離開了城牆。實際上,若不是爲了讓勸降的效果好上幾分,夜晟甚至是不願意帶着鳳無霜上這城牆吹冷風。自然,夜晟那話與其說是勸降,還不如說是幾句無關緊要的話。
若非夜晟的威嚴擺在那處,若非此前許燁軍中出了那錦帛之事,這些士兵也是不會叛變的這般乾脆。雖說那些後面的士兵仍然是徘徊不定,但是能夠讓他們的軍心不穩,就已經是達到了鳳無霜與夜晟的目的。
“漠北兵力本就不夠,能少損失些自然是最好的。”
這話是夜晟在與柳子柘通信之時說的,這無疑是體現了夜晟作爲漠北之王的考量。雖說夜晟與紀國皇子紀元白交好,但是紀元白也是不能事事兼顧着漠北與夜晟。在家國大事的面前,紀元白充其量只會給夜晟幾分薄面。
紀國尚且如此,更何況與漠北邊境十分接近的齊國。兩國之間的協議本就是相互制衡,若是漠北兵力驟減,那協議也就沒什麼作用了。
當日下午,許燁終究是灰頭土臉的退了兵。雖說臨時叛逃的士兵們不過一千之數,但是這一部分人的叛逃所造成的影響比那錦帛還要大上幾分。錦帛之事終歸是鬼神天命之說,即便是他們畏懼也是比不上直觀的衝擊。
這千人叛逃,便是這最爲直觀的衝擊了。
“既然許燁倉皇退兵,那計劃既可以繼續實施。”鳳無霜的雙眸微眯,“只不過佛像的事情還是沒有處理好,若是沒了法子,也只能用那些破損了的佛像了,到時候找個說得過去的藉口,也是能夠讓那些士兵心生畏懼。”
“不必。”夜晟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衣衫,隨後便是站了起來,“此事追風與十七已然辦妥,用的是騰城城中央的佛像。”
“騰城的佛像?”鳳無霜聽夜晟這樣說頓時有幾分吃驚,“這騰城離我們的距離也是不近,如何能夠在這麼幾日就將那佛像移過來?再者,那佛像的大小也算是整個漠北排的上號的,這麼大的東西,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挪來?”
“此前我與你的想法差不多,都是打算從這佛像的身上下手,但卻是沒有你想的這般通徹仔細。”夜晟轉身笑看着鳳無霜,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寵溺,“所以這佛像在我們回來漠城之前,我便是已經差人去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