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該死,她才進軍營第一天,還什麼消息都沒得到,難道她的臥底之路就在此刻結束了?鳳無霜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現在就跟打鼓一樣,嘭嘭直跳個不停。
孫轍也被鳳無霜這一巴掌給打蒙了,要說眼前這士兵是條件反射的反抗的話,那爲何不是出拳腳,而是……而是用這麼……奇特的招式。
要是換了席戰或者是其他人,可能鳳無霜現在要麼已經被打殘了,要麼就已經成爲了一具屍體,可孫轍正好是個老實的,除了不知所措的看着紀元白之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紀元白先是皺起了眉頭,後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忽然就浮起了一絲笑意。
眼前的女人當真以爲他不認識她麼?雖然眼前人故意將臉抹黑了些,可五官卻是沒變,而且她袖口出露出的小半截瑩白的手腕,和那雙根本不像是男子的芊芊玉手,還有剛纔被人摸胸後的反應,他幾乎可以百分百斷定,眼前的人就是一個女子!
並且,當初眼前人留給他的印象可是很深的。
紀元白勾起了脣角,眼前的女子竟然敢女扮男裝混進這軍營裡頭來,就憑這份膽氣就足以引起他的興趣了。
“四皇子,屬下這……”孫轍手足無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還在一旁的鳳無霜,當真是好好詮釋了不知所措這四個字的表現。
“看我做什麼?我看她應該也不是故意的,你要麼也打她一巴掌出氣,要麼就此算了。”紀元白的語氣中帶着濃烈的玩味。
鳳無霜悄悄擡頭看了紀元白一眼,紀元白當真是長得極好看的,不同於夜晟那種冷峻的好看,他的好看是不羈的,是隨性的,是高傲的,像是平易近人,可又綿裡帶針。
有毒。
這是鳳無霜再一次見了紀元白後,腦海中浮起的兩個字。
孫轍早就習慣了自家皇子這種暗中帶刺的說話方式,當下自然沒有覺出紀元白的任何異樣來。撓了撓頭,他終於極其艱難地吐出了三個字,“你走吧。”
鳳無霜如釋重負,吐出憋悶在胸腔裡的一口氣後,連忙道:“多謝校尉饒命!”說完後,她起身就要快步離開這。
只是沒想到身後卻又傳來了紀元白輕飄飄的聲音,“你要去哪?”
紀元白的話一出,鳳無霜整個人都像是被定在了原地,難道她被看出什麼異樣來了?
背後似乎冒出了層層細汗,衣服黏黏的沾在身上十分的難受,就連剛纔好不容易放下的心都好像再度懸了起來。鳳無霜此時只想在心中大喊一聲流年不利!她根本就不應該選擇在這個時候出伙房的!
紀元白看着眼前那個僵硬的身子,眼中的笑意更像是滿得要溢出來一樣。
孫轍也好似發現了不對勁,接着問道:“你是哪個營的?準備去哪?”
壞了!鳳無霜現在真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頓,她是太緊張,所以腦子被燒壞了麼?她本來就是打算去中心營地的,方纔過了孫轍那一關後,一時緊張,竟然忘記調轉方向,再度朝着中心的方向走去在,這不明擺着引人懷疑嗎?
“我……”鳳無霜猶豫了一下,隨後腦中忽地閃過一道靈光,她脫口而出便道:“……屬下是打算去看蹴鞠比賽的!”
孫轍的表情卻愈加的疑惑了,“蹴鞠比賽在校場舉行,你剛纔走的可不是校場的方向。”
“屬下……屬下是準備去校場的,只是剛纔見到校尉太緊張了,所以一時走反了!”鳳無霜儘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鎮定一些。
紀元白上下打量了鳳無霜一眼,忽然道:“正好本皇子也要去校場。”說完,紀元白就朝着校場的方向邁開了步子。
“皇,皇子!”孫轍一臉懵的看着紀元白的漸漸走遠的背影,方纔紀元白不是說不去的嗎?怎麼一下就改主意了?
“四皇子,你等等屬下!”孫轍一邊叫着,一邊就趕緊跟了上去,走時還不忘回頭對鳳無霜道:“還不快點跟上!”
校場的比賽已經過半,鳳無霜跟着紀元白到的時候正是比賽最熱烈的時候,周圍的喊聲一陣接着一陣。
鳳無霜揉了揉被喊聲震得發麻的耳朵,擡眼望去,只見十來個身材健碩的漢子在校場上賣力的奔跑着,託了紀元白的福,她一路暢通無阻的從人滿爲患的外圍慢悠悠地走到了最前排。
紀元白裝作不經意的轉頭,目光更是若有若無的在鳳無霜的臉上掃過,看見鳳無霜看得津津有味的神色後,紀元白的眼裡倏地閃過了一道莫名的光芒。
“我也來一把。”孫轍被紀元白的話又驚了一下,還沒待他反應過來,紀元白就已經一個閃身跳進了校場裡,留下了在一旁瞪大眼睛的孫轍。
他家皇子今天是怎麼了?先是莫名其妙的轉了性子來看他從來不感興趣的蹴鞠,現在更是突發興起的要上去玩上兩把,這真的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四皇子嗎?
席戰見紀元白上場之後,眼中先是閃過了一絲驚訝,隨後這絲驚訝就轉變成了的戰意。
席戰揚了揚手,示意所有人暫停,場外很快有人會意,只見在一陣歡呼聲中,先前累得氣喘吁吁的人全都盡數退下,替換上來的人全都是神采奕奕,英姿颯爽,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這時兩邊的隊伍就變成了席戰和紀元白打頭,紀元白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人,又看了看席戰身後,忽然勾了勾脣角,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懶懶道:“總是這幾個人多沒意思,今天換點新鮮血液吧。”
席戰挑了挑眉,“四皇子隨意。”
紀元白脣邊的笑容漸漸擴大,將頭轉向一旁圍觀的士兵身上,伸手隨意點了七八個人,那些人被紀元白點中的人無不是面面相覷,一副吃驚不已的模樣,而後這種吃驚很快就又轉化爲了狂喜。
新人選好,隊伍逐漸站定之後,席戰那邊卻還少了一個人,席戰將目光又投向了紀元白,紀元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人是他點的,他自然早就知道少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