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白月兒卻無意間瞥見了鏡中的自己,青絲凌亂狼狽不堪,整個人披頭散髮狀若女鬼。頓時禁不住打擊,發出了一聲穿金裂石的尖叫。
“啊————”
這一叫聲沒持續多久,她忽然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很不雅的上下其手撓起癢癢來……
胳膊上,臉上,頭皮上,後腦勺,後背,後腰,胸前,脖子……一下一下的胡亂抓着撕扯着,衣襟散亂,大片雪白肌膚裸露一道道紅印子浮現出來…
總之,白月兒的美麗形象宣告破碎。今後還能不能在白城嫁出去也尚未可知。
現在的她,像是一頭發了瘋犯了癲狂的母獸,抓癢顫抖掙扎全無半點章法,只是那氣的通紅的雙目卻一直恨恨的盯着蘇雪舞,似要將她撕成千片萬片。
蘇雪舞同情的瞄了她一眼,身旁兩個小機靈鬼則擊掌相視一笑,一起比了個V!
圍觀的人羣看的驚呆了。
這笑的純真無邪長得甜美可愛的一家子原來不是仙子,是整人的惡魔!
看看那癢到骨子裡抓到全身血淋淋的白月兒便知道……
“表侄子牛,表侄子威武啊!”北堂瀟然眼巴巴的湊過來,矮下身子向着兩個小傢伙低聲下氣的壓低聲音商量着。
“那個什麼化功散迷藥癢癢之類的藥粉……可不可以給表叔叔一點?大不了以後我帶上你們一起去偷……
咳咳,去弄些好玩的一起玩,再看看養眼的美女啥的……所有好處到時候分你們一半?”
“什麼?”兩個小傢伙同時提高了聲調,對視一眼奸詐一笑,而後異口同聲的道,“你真的要帶我們去偷東西看美女?”
一旁的蘇雪舞耳尖一動,眉宇間染上一抹陰柔邪氣。
北堂瀟然渾然不知自己被兩個小傢伙給賣了,還在低聲死纏爛打,“給表叔一點藥粉好不好?乖啊…”
“這可是我們蘇氏的獨家配方,概不外傳!”蘇雪舞再一旁出聲,笑的非常危險。
“矮油表嫂——”北堂瀟然這一聲嬌嗔幾乎讓所有人起了雞皮疙瘩,眼看他就要貼上蘇雪舞癡纏,一旁的慕容墨黑着臉上前一把捏起他的後領向着十幾步外拋了出去。
北堂瀟然熟門熟路的在空中做出一個漂亮的後翻落地,撥弄了兩下額前的發故作深沉的道,“咳……表哥不用費心在鍛鍊我了,你看,我不會摔倒的……”
話音剛落便“啊——”的一聲慘叫,摔了個狗啃泥。
他的腳下,一抹綠光正在以極快速縮回蘇雪舞袖中。
哼,竟敢誘拐自己的親親兒子和親親侄子利用藥物去偷東西看女人?真是膽兒肥啊……
她笑眯眯的望着正爬起來的瀟然,一臉純良的道,“表弟,看來你這落地的功夫還不到家呀,該多錘鍊錘鍊!”
瀟然仰天長嘆,悲慼嗚咽朝着是慕容墨淚奔過去,一邊哭一邊委屈的喊道,“表哥,表嫂欺負我……”
慕容墨擡頭望着天上的雲彩,不住的感嘆着,“嗯,今天天氣不錯,明天估計也不錯…”
“表哥,你有異性沒人性!”
北堂瀟然指控着這腹黑的一家子時才發現其他人都用無限同情的目光注視着他爲他默哀,頓時淚牛滿面。
地上的白月兒還在不住的打着滾兒,渾身越發狼狽,灰頭土臉,許是小辰辰藥量嚇得不輕,這會兒抓的厲害渾身都是血痕,看着都有些滲人了。
蘇雪舞這纔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看在今兒個天氣好的份上不殺人,將那些狗腿下人全部廢了,我們看比賽去,耽誤了這麼久,真是的。”
“遵命,夫人。”
幾人遵照命令執行,十幾個八九階的高手頓時變成廢人,倒了一地,哀鳴不止,有一個還在憤怒的咒罵。
見他言語污穢,似是覺得玄術被廢已經絕望的歇斯底里口不擇言,奔雷毫不猶豫捏碎了他的咽喉,而後像往常一樣處理掉屍體,護衛在蘇雪舞周圍,走人。
整個中央廣場的所有人幾乎都看到了這一幕,紛紛猜想着蘇雪舞的身份,竟敢狂妄到在白家的地盤上殺白家的人。
蘇雪舞現在走到哪裡哪裡的人便會自動如潮水一般退卻開來,街上何其擁擠,偏偏他們一行人猶如寒風過境,讓所有人不寒而慄。
尤其是在看到奔雷乾淨利落取了那人姓名而後劃掉屍體焚掉衣衫之後,所有人更是脊背發涼,生怕會得罪了蘇雪舞,惹禍上身。
煉丹比賽還未開始,蘇雪舞已經在白城揚名。
走到中央廣場上才發現,地面上有畫好的白線分成一個個區域。觀賽區內有遠一些的普通看臺,有貴賓席,還有大片可供觀看者們站立的地方。
而比賽區內除了煉丹師別人不能進入。
比賽區又被白線分爲大大小小不等的幾十塊地域,每塊地域都有銘牌標示家族名稱,方便對號入座。
比賽區的正前方是一溜煙排開的紅木雕花長桌,精緻典雅,乃是評委席,那裡將會坐着五位神風大陸最最權威的丹藥師。
此刻在比賽區內,正有三五十隻鼎爐在冒着熱氣,而那些煉丹師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則都是聚在一起,一邊觀察着爐子裡的火勢一邊不知在探討些什麼。
蘇雪舞正欲走進,比賽區入口處的兩個男子將她伸臂攔住。
“觀看請在觀賽區!”
她無辜的朝着兩人眨了眨眼,“我也是煉丹師,請問我可以進去了嗎?”
兩個年輕男子面對一位如此美貌的年輕女子立時微紅了臉,聲調柔和了些,輕聲問道,“姑娘……當真是煉丹師?”
她笑呵呵的反問,“難道我就長得這麼不像煉丹師啊?”
“不、不是……”那兩個男子語無倫次的連連擺手,“姑娘不要誤會,只是我們從未見過這麼年輕的煉丹師……”
“那你們現在見到了。”她自信又略帶俏皮的風采深深吸引着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
“那……”兩個男子對視一眼,“那就請姑娘進去吧,不過煉藥需要鼎爐……”
“我自有準備,多謝兩位提醒。”
兩人放行之後,蘇雪舞大步邁向比賽區,慕容墨等人留在了觀賽區。
蘇雪舞還未走出幾步,身後忽然就傳來一個沉沉艱澀的男聲。
“哼,竟玩忽職守什麼人也敢往進放!若是被什麼邪魔分子鑽空子鬧出亂子擾亂煉丹大賽,你們有幾個腦袋承擔?怕是被美色迷了眼,白家要你們這些廢物何用?”
那兩個男子慌忙跪地,結結巴巴解釋,“二長老明鑑,這位姑娘也是煉藥師……我們絕對不敢玩忽職守。”
“還敢狡辯!分明就是沉迷美色,此等廢物,不要也罷!”
話落二長老便雙掌探爪襲向兩人心窩!
“住手!”蘇雪舞厲喝一聲快速出手,兩條綠藤從袖中電射而出纏上兩個男子拉回將其護在身後,堪堪躲過其致命一擊。
鳳眸微眯,冷冷凝視着眼前一襲青袍的二長老,蘇雪舞的語氣不算客氣。
“二長老殺這二人明擺着就是暗諷我魚目混珠居心叵測。有什麼話直說,莫要拐彎抹角中傷別人!”
二長老白犀上上下下審視了一番眼前的女子,目色陰鷙歹毒。
嘎嘎怪笑兩聲,他指着蘇雪舞,語氣說不出的怪異。
“你說你是煉丹師,有何證據?”
蘇雪舞冷目相對,“二長老說我不是,那你可有了證明我不是的證據?”
“我看你分明就是花言巧語巧舌如簧!”
“我看二長老纔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好大的膽子,竟然公然挑釁白家!”
“二長老好深重的心思,是想殺了我討好你們白家大小姐白月兒?”
白犀像是被人戳破心事,立刻暴怒滿目陰鷙,厲聲罵道,“好大膽的丫頭,在我們白城也敢鬧事!大小姐都敢招惹,簡直無法無天,今日,老夫便要教訓教訓你!”
敏銳的察覺到絲絲殺氣,蘇雪舞眸中漸冷,寒意開始凝聚。
她雖然在笑,可那笑容卻無半絲溫度,眼神也變得越發冰冷凌厲,宛若刀鋒。
作爲一個殺手,從來不會放過一個要殺她還會給她帶來威脅的人!即便這個人是眼前的二長老!
她冷冷勾脣,出口的話語說不出的狂妄。
“本小姐你也敢招惹,膽大的是你!老匹夫,你以爲討好了那個臭丫頭便能得道?
哼,你這如意算盤打得不錯,不過,怕是要落空了。因爲本小姐便是你的菩薩,今日來渡你昇天!”
話落,人已飛起凌空,萬千細如牛毛的冰針萬箭齊發時,她已搶得先機握着冰劍迎頭斬下!
呯!呯!呯!
冰針撞到冰刃上的聲音不絕於耳,萬千冰針中,蘇雪舞的冰劍帶着濃郁的寒意和殺機轟然劈下,沒料到對方會率先發動攻擊,正在揮劍格擋冰針的白犀不得不倉皇擡劍相迎!
刺啦!
冰劍與白犀手中的土劍電光火石間交擊一處,發出一陣刺耳的顫音。
白犀身子被冰劍壓迫,略矮一截半跪在地。
蘇雪舞邪氣的挑眉,大笑,“就說本小姐是你的菩薩嘛,這不就下跪了?”
人羣中爆發出一陣大笑,白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牙齒幾乎就要咬碎,渾濁的目中涌出憤怒的火苗!
“賤人,休得猖狂!以爲這樣便能殺了老夫嗎?”
蘇雪舞壓下的冰劍還未收起,白犀周身的地面忽然崩碎,無數亂石涌動飛起,在他面前形成一面凸起的高高的石牆!
蘇雪舞擡劍飛起落在牆上,睥睨着地面上的白犀,神態說不出的桀驁。
“罵過我的人都死了。而這其中,也會包括你,二長老。”
話落,從她腕中突然涌現出無數道綠藤射向白犀,一綠一白兩道光芒隨着綠藤從她身體內奔涌而出…
那些綠藤從各個方向各個刁鑽的角度射向白犀,而且尖端帶刺,鋒利非常!
白犀不敢小覷,連連後退,不時召喚土壁阻擋或是用劍砍削,然而綠藤實在太多,紛紛去纏繞他的腳踝手腕,只攻擊心臟咽喉這些要害,招招奪命,令他目不暇接!
中央廣場上再度熱鬧起來,可謂人山人海,人潮涌動。
蘇雪舞高高立在虛空,彷彿主宰一般睥睨着衆生,冷漠,傲然。強勢的風采讓無數男子爲止側目傾倒,心生崇拜。
慕容墨雖然接到她不準插手的目光,可還是按耐不住飛上虛空,與她並肩而立。
輕聲道,“你不該貿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