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天沒想到這女人比巫起閒難對付多了,他明白這時候要的是氣勢。從兜裡摸出一塊“天道之眼”,揚手之間,一道金光把茶几上的瓷杯切爲兩段,沒入大理石的桌面小半,濺起幾縷石渣。
“就憑這個!”歐陽天覺得這女人有些難纏,心頭焦躁,一把抓住張玉嬋的手腕:“你信不信我把你跟牀上那傢伙剝光了吊到中心廣場的旗杆上?”
“你敢!欺侮我一個女人,你算什麼本事?”張玉嬋色厲內荏,眼睛裡掩不住恐懼,嘴上卻依舊強硬。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歐陽天把直往沙發上縮的女人拉起來喝道:“走!你給我看看這東西,看完你再硬氣給我看看!”
……
張玉嬋確實是個心理素質過硬的女人,在自己已無力對抗那些鐵證的情況下,仍然沒像巫起閒那樣癱軟如泥。“姓張的,算你狠。你也看見了,我付出的是什麼代價,你想怎麼樣,說吧,算我倒黴!”
歐陽天倒是有些服了這女人,見棺材掉淚也掉得特別。“好,看在你還有些骨氣,我不爲已甚,你明天……如此如此……”
…… www TTκan ℃ O
這個晚上,歐陽天一個個把人從睡夢中拎起來,直到早晨六點過,纔到樹林做完早課,回家蒙上被子補覺。
紅州賓館,顏冰在早餐後召集調查組全體成員開了個晨會,安排今天的調查工作。他清楚這次來紅州,要完成任務不是短時間可以辦到的,所以不急不躁地先佈置了一些走程序的工作,讓一幫人都分頭行動,自己在房間裡泡上一杯鐵觀音,悠閒地看着電視,他估計今天樑天明就會主動來找自己。
半天過去,沒等來樑天明,顏冰卻等來了始料不及的一幕。還沒等他們去找那些舉報者覈實情況,這些人竟陸陸續續找到了調查組這裡來!他們來不是繼續告樑天明的,而是來自首的!顏冰懵了,幹了這麼多年的紀檢工作,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情況。
此時一個六十多歲的半大老者正在他對面痛心疾首:“領導同志,真對不起!我反應的那些情況其實都是假的,我也是被人……啊不是,是我自己豬油蒙了心,我知道誣告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我收回我的舉報,我願意承擔法律的懲罰…….”
顏冰招架不住了,召回所有派出去的組員接待這些主動找上門來的舉報者。一個下午,包括那些佔絕大多數的匿名舉報,全都找到了來源,細節都能覈實無誤。
“這TM的叫什麼事啊!”顏冰忍不住罵了句粗話,顧不得時間已晚,摸出手機向上面彙報這喜劇的調查結果。
第二天晨曦剛露,三輛A6駛出紅州賓館的大門,消失在淡淡的晨霧中。
八點剛過,一身休閒運動裝的曲洋已來到位於體育館內的辦公室門前。自從辭去教育局長一職,與幾個曾經的“同道”拿出大部分“積蓄”成立這個紅州助學會,他感到身心都輕鬆了,雖然再沒有了權柄在握和錢財滾滾的快感,卻也卸去那份心神不寧的提心吊膽。雖然這個助學會沒有誰來監督上下班,而且一班人自己規定的上班時間是九點,但他已經習慣早起散着步,八點左右就到這隻有一間,還幾個人共用的辦公室,泡上一杯清茶,享受那一份悠閒。
曲洋沒想到的是,今天有人比他更早,一個戴着口罩的男子已經在辦公室門口等着他。“你好!請問是曲會長嗎?”雖然因戴着口罩,語音有些模糊,但仍然聽得清楚。
“我是曲洋,請進。”曲洋打開房門,將來人請進辦公室,邊倒茶邊問道:“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曲會長,我想給你們助學會捐點款,你看該怎麼辦手續?”這男人進了屋也不摘口罩,也不嫌悶得慌,讓曲洋有點奇怪,但更奇怪的事接着來了。
“先生打算捐多少呢?是現金還是支票?”曲洋一聽十來捐款的,立刻殷勤起來,給對方還沒喝過的茶杯續上水。
“多少?多少我還沒點數,你點就行了,都是現金。”對方有點侷促地答道。
還有這樣捐款的?曲洋看他兩手空空,也沒帶個包啥的,心想可能就是捐點小錢,不在意地說:“行,你給我點吧。”
“那曲會長你這邊來,可能得費你點時間。”對方忙站起來說。
看着門口皮卡上的十幾個紙箱,曲洋驚呆了!這尼瑪什麼情況啊?未必這傢伙弄了這麼零鈔來捐?這不是折騰人麼?看來今天有的忙了。兩人呼哧呼哧地從車上把箱子搬進辦公室,累得滿頭大汗。打開一個箱子,曲洋徹底震驚了,這哪裡是什麼零鈔,這排得整整齊齊看一眼就讓人心跳加快的東西,曲洋曾經也是那麼的眼熟!“先,先生,這。這些都是這個樣子的?”曲洋明顯激動了,指着一堆紙箱問道。見對方點點頭,繼續問道:“既然先生要捐這麼大一筆錢,怎麼不考慮加入我們助學會?”
口罩男子趕緊搖手道:“參加暫時就不了,我也只是想給紅州的孩子們做點好事,嘿嘿,嘿嘿……”
“那也行,我叫會裡的人馬上來,這麼多錢我可不敢一個人接。”曲洋趕緊拿出手機,開始召喚人馬……
民間科技***辦公室,常務副會長張四江在忙碌中度過了一個上午,伸個懶腰準備下班了。別看這是個民間組織,從成立以來就忙得不亦樂乎,因爲下屬的科研機構和實體公司就有好幾個,資金、人事、業務等各種事情紛繁複雜,特別是掛名會長的趙寅虎幾乎不管什麼事,平常的工作大都壓倒自己肩膀上,張四江感覺比他當副市長的時候累了幾倍。喝了口茶正準備離開辦公室,兩個戴着墨鏡的精壯漢子擡着一個沉重的大箱子進了開着的門。
“張會長,這是我們受人委託捐給你們協會的東西,具體情況箱子裡面有說明,請你查收一下,告辭了!”來人不等張四江回話,轉身匆匆走了。
“哎,你們等等,把事情說清楚再走啊!”張四江追出辦公室,兩人卻已發動院裡的汽車一溜煙開走了。
張四江搖搖頭,苦笑着回到辦公室,打開箱子一看,一雙老眼頓時瞪得比牛卵還圓!大箱子裡半邊裝着一捆捆的現金,半邊是卻是耀眼欲花的金條!
打通電話,張四江有點語無倫次:“趙市長,你快來看看,金子,金子……”
……
淞城市委大院,已是夜深人靜,一號樓二樓的打開的一扇窗戶裡卻還漏着燈光。市委書記俞化龍坐在書房的書桌前,還在品茶讀書。一道金光從窗外射進來,噗嗤,一塊燦燦的小金牌帶着一個小紙卷,釘在面前的書桌上。“誰?”愣了片刻,俞化龍喝問中按下桌子上的呼叫按鈕,身子卻坐着沒動。不一會,腳步聲響起,幾個西裝平頭的保衛人員出現在書房裡。俞化龍指指那扇開着的窗戶:“四處檢查一下,看看有什麼可疑的人!”幾人迅速離去,留下兩個警惕地巡視着書房內外。
俞化龍這時認真打量面前圓圓的小金牌,“這就是那個天道之眼?你到底還是來了。”口中喃喃,伸手去拔,卻紋絲不動。俞化龍取下用細線連着的小紙卷展開,一排剛勁的硬筆字映入眼簾:兩免工程,利國利民;沒有擔當,何以爲官?
放下紙條,俞化龍長出一口氣:是爲這事啊!
……
拿着一份文件,滿臉興奮的趙寅虎快步走到樑天明的桌前:“書記,這下好了,不但市裡批准了我們的申請,這段時間幾個協會還陸續收到一個多億的捐款,資金問題也徹底解決了,我們可以放開手腳實施兩免工程了。”
樑天明接過那份文件,看着那“摸索經驗,謹慎試行”的八字批示,嘴角掛上了一抹笑意:“這隻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