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刺耳。
猩紅閃爍流轉。
在沒有大小和遠近可言的蒼白空間內,一條條無形之鎖的糾纏之下,現世的龐大投影無聲運轉。
可陡然之間,一個猩紅的標記就從碧波涌動的海中升起,迅速的,佔據了最主要的觀測窗。
尖銳高亢的警報聲裡,一個又一個彷彿鉛筆小人兒一樣的靈魂的投影浮現,匆忙上線,匯聚。
“漩渦的穩定指數開始出現異常。”
“這個信號,是大孽匯聚?”
“焰潮之種……觀測部是幹什麼吃的?居然這麼漫長的復燃都沒有察覺!”
“僅僅是深海的熱源異常,還有外層封鎖,你知道海底的活火山爆發每天都有多少起麼?
每一起熱源都要檢查的話,那‘眼’就不要幹別的了!”
“現在就可以別幹了。跟瞎了也沒區別。”
“行了,別吵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兩個部門之間的齟, “周邊的‘線’都撒出去,能確定狀況了麼?”
“狀況差不多已經明白,細節之處雖然有所出入,但具體的儀式表徵和內核,同之前泉城的狀況,一模一樣……是化邪教團沒錯!”
化邪教團?
化邪教團又特麼殺回來了?!
猩紅警報的閃爍之下,所有人都沉默了,即便是靈魂的化身看不出臉色,但肯定一個都比一個難看。
誰又能夠想到,有些人就算是死了還特麼的能這麼遺禍無窮……
搞不好,從一開始這就是他計劃好的!
昔日的泉城之亂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就在暗中耕耘泉城的同時,誰都沒能想到,那個傢伙的手已經悄悄伸到了所有人的視線之外,埋下了如此驚人的伏筆。
此刻,猝然爆發之下,令所有觀測者都驚駭莫名,難以言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一次嘗試失敗之後,緊接着卻還有第二次嘗試。即便是盧長生身死,化邪教團表面上分崩離析徹底瓦解,可暗地裡居然化整爲零重新聚合,已經搞出這麼大的事情來了!
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反而就在這裡。
誰知道後面還有什麼在等着?
況且……
——盧長生,真的已經死了麼?
明明心中盤繞着同樣的問題和疑惑,卻沒有人願意說出口,只有在窒息的沉默裡,汗流浹背。
無法相信,眼前的現實!
啪!
現世之投影下,那一道黑暗匯聚成的龐大漩
渦,正在再度的擴張,甚至,從陰雲涌動的風眼裡,延伸出了一條條的觸鬚,順着共鳴的銜接,糾纏在了現世之上。
終於,觸及了……
—————【支點】!
轟!!!
整個蒼白的空間陡然震盪,警報聲越發淒厲高亢。
就在投影之中的現世,那一片烈光迸射、風暴肆虐的海域之上,已經再看不到絲毫的天光。
只有一片彷彿實質的黑暗,陡然從天穹之上張開。
彷彿一顆詭異的巨眼。
黑暗擴散,就像是滴入水裡的墨汁,迅速的擴散,卻看不見稀釋和淡化。
而在那一片黑暗之眼的最深處,漸漸的有一縷縷如夢似幻的妖豔虹光升起,詭異又絢爛,像是傳說之中極地夜幕中的永恆霓虹。
純粹的黑暗裡孕育出污濁之彩,正在侵蝕人世。
隨着愈發刺耳的警報聲,各項數值飆升變換,圖標之中一道曲線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隆起了波峰,跨越極限!
快,太快了!
快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最糟糕的結果就已經甩到了所有人的臉上: “錨定已經完成了!
漩渦和現世的相位,開始出現重疊!”
漩渦的陰影滲入現世,和那一片海域,完成了染化和重疊,再這麼下去,那一片海域連帶着整個裂界都跌入漩渦之下,都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搞不好,又是一條虛淵要被開闢出來……
更何況,此刻那一片被黑暗覆蓋的投影周圍,還不斷的有一個又一個黑點浮現,靠攏,匯聚,甚至,推波助瀾……
在察覺到陷落髮生的瞬間,滿天下的受孽之輩就彷彿蒼蠅一般聞風而來!
更不要提早就已經在周邊海域有所佈置的朽風、血眼、狼巢等等惡名昭彰的組織,千島之中又還有不知道多少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牆倒衆人推。
每一次陷落的發生,都是一次大孽之精髓的井噴,一次對現世的污染。而對於受孽者而言,就是不折不扣的機遇和恩典。
就彷彿天降甘霖。
過年了!!!
而真正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伴隨着裂界之上的封鎖逐步破裂,隨着靈質海量流轉投影在天穹的景象!
莊嚴肅穆的祭廟、籠罩在塔之陰影和焚闕之火下的城市和廢墟,諸多你死我活的廝殺和鬥爭。
在這一陣陣動盪之中,裂界的最中央,清脆玉鳴聲漸漸嘹亮!
就在外界變化的牽引之下,祭廟的最深處,陡然亮起了一道如夢似幻的璀璨閃光!
就這樣,在所有人呆滯的視線裡,一縷微光向
着天空升起,緩緩舒展。最終,在那一片絕對的黑暗之中,印刻下了往昔的輝煌剪影。
彷彿古老的印章所遺留下的殘痕。
稍縱即逝。
卻足以令人分辨出上面的字跡……
—————【永固天命萬世恆常】!
在那一瞬間,突如其來的窒息中,所有觀測者們陡然呆滯。
緊接着,明裡暗裡,帝國聯邦,千島中土……
所有明白這一意味的人,都再無法剋制的,驟然起身。
然後……
徹底瘋狂!!!
“傳國之印!傳國之印!!”
祭廟之外的廢墟中,呆滯的無憂公尚未從驚駭中回過神來,視線已經死死的盯在那一縷閃光之上。
雙眼徹底猩紅,宛如火燒。
不只是他,在覺察到那一縷微光的瞬間,長樂、安國、諸多闖入裂界之中的受孽者,乃至環繞在裂界之外的窺伺者,都再忍不住震驚失聲。
昔日永恆帝國所遺落的絕對威權,天元之塔的掌控和中樞,銜接着如今的上善和大孽的核心!
“長樂!”
天穹之上諸多戰船之間,安國公降下的化身再度顯現,聲音沙啞: “國柄天憲切不可失!
你我同爲帝國遺脈,不論輸贏,勝者終歸是有希望復興帝國的,可此刻你我再爭,難道就要讓鼠輩漁翁得利麼?”
長樂的傀儡眼眸猩紅,看向了安國,兩人不假思索的伸出手,擊掌。
畸變的天元之律瞬間彼此糾纏,定下了限制。
聯手!
外面來的瘋狗會越來越多,還有播種者這樣心懷叵測的傢伙在測窺視,再狗咬狗爭下去,只會被人當作下飯的笑話……
爲今之計,只有不管最後花落誰家,先聯合起來,一致對外!
首當其衝,要先排除的,那就是播種者那個傢伙派來的亂羣之輩……
兩人的眼睛瞬間看向了謝赫裡。
殺意迸射。
滿天戰船的黑帆涌動,彼此銜接爲一體,憑空顯現出一個黑暗凝聚的龐大身影,巨手裹挾着無窮風雷,悍然拍下!
遠方,狂奔之中的謝赫裡頓時亡魂大冒,狼狽躲閃之中怒吼: “長樂公、安國公,爲何要輕信他人挑唆啊,謝赫裡尊奉聖人之命,就是爲了輔佐兩位成就大業……”
“免了。”
長樂瞥了他一眼,毫無動搖: “播種者閣下的好意我委實承受不起,即便是無憂那個蠢貨,還知
道防備你們這幫傢伙一手呢。
真要爲了成就大業有所奉獻的話,不妨在此犧牲吧。他日帝國重建時,孤說不定還能考慮追授些許哀榮於你呢。”
傀儡木偶漠然不動,背後的手掌驟然握緊。
之前爲他解除無憂公牽制時所留下的暗手,瞬間爆發。
謝赫裡的動作一滯,身軀之中一道道利刃穿刺而出,瞬間,千刀萬剮。而天穹之上,安國公調用艦隊所發出的全力一擊,毫不猶豫的拍下!
轟!!!
死牆裂口之後的,龐大的廣場上瞬間浮現出一道深邃的裂口,地火噴涌,天雷交加。
淒厲的慘叫聲裡,謝赫裡灰飛煙滅。
可緊接着,無數灰燼,居然再度向內收縮,環繞着一顆詭異的血肉之種,匯聚成型!
“我、我還活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謝赫裡手舞足蹈,幾乎喜極而泣,並非慶幸於自己的倖存,而是感受到,體內源源不斷涌現的力量: “這就是聖人神力,聖人,聖人……聖人並沒有放棄我啊!”
此刻,一根根破碎的繃帶,如同鎖鏈一般伸展開來。
顯現出下面畸變腐爛的詭異肉體,半人半狼,一根根染血的毛髮延伸開來,舒展,泛起一層層碧綠的輝光。
那似人似獸的面孔再度擡起,咧嘴,吐出了詭異的吐息。
張口,咆哮。
瘟疫之種的力量驟然爆發,掀起鋪天蓋地的慘綠色風暴,所過之處,一切造物盡數像是歷經滄桑一般,在無情的時光侵蝕之下,灰飛煙滅。
伴隨着他的動作,祭廟的城市內,竟然也隨之不斷的爆發轟鳴。
一路行進而來被他埋在暗中的暗手,徹底引爆,海量狼血萌芽,一道道升起,擴散猛毒。
猛毒瀰漫,席捲整個裂界。
一條條戰船警惕着拔升高度,試圖躲閃,可甲板上的人卻一個個的無聲的溶解,血肉化爲膿液,就連枯骨都變成新的傳染源。
甚至未曾有任何的動作,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長樂的面孔便浮現出一絲絲的青黑,瘡疤生長而出,散發腐臭。
塔之陰影巨震,驅散了絕大多數的狼血侵蝕,祭廟內的天元之律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向着謝赫裡糾纏而出,可他的身上卻浮現出一層濛濛的光亮,在聖人所賜予的加持之下,將一切天元的壓制盡數排除,再無拘束。
崩裂的聲音不斷的響起,猩紅的風暴如同洪流一樣,從裂界之外闖入,肆意的瀰漫着,無以計數的蝗蟲沒頭沒腦的在裂界之中擴散開來,無孔不入。
歇斯底里的狂笑聲響起。
“腐鱗莫慌,我來助你!”
狂笑聲裡,滿天蝗蟲陡然聚合,變成了一個數米有餘身披甲冑的詭異身影,頭生六眼,渾身宛如
血染。
超拔位階的狂屠受孽者!
憑藉着距離的便宜,他已經率先闖入裂界之內,窺伺許久之後,驟然暴起。
此刻他驟然拔出了一柄白骨長矛,向着長樂投出,將他麾下的諸多受孽者逼退。
轟!!!
天穹之上的戰船之影再現,震怒俯瞰,雷火不斷降下: “蘇加諾你這狗東西,膽敢覬覦國柄麼?”
“去你媽的國柄!一塊破石頭,老子想要,那就是它的榮幸!”
蘇加諾啐了一口,嘲弄咧嘴: “就只有你們這幫死剩種,還當個寶貝……別慌,等到了我手裡,我一定好好對它。
到時候,老狗你把屁股撅起來,讓我爽一次,我就把它給你舔一舔怎麼樣?”
“死!”
戰船匯聚成的化身瞬間狂暴,一道道宛如巨大星辰的烈光升騰而起,隨着安國的鎮壓而向着下方潑灑而出。
長樂的神情陰沉,換了一具嶄新的載體之後,帶着身後一衆下屬,悍然的向着謝赫裡殺去。
裂界之外,還有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奮不顧身的跳了進來,凝視着眼前無數永恆帝國所遺留下的遺珍,狂喜雀躍,再不顧忌。
“真的是永恆帝國!”
“傳國之印!”
“這麼大的天成晶體,居然整個雕成了石碑!”
強者窺伺着祭廟之內的變化,而弱者也不願空手而歸,開始彎下腰瘋狂的搜刮起觸手可及的東西,甚至和其他的闖入者爲了收穫而廝殺了起來。
簡直就好像一場昂揚熱烈的歡宴。
一場殘虐洶涌的狂歡!
劇烈的摧殘和震盪之中,塔之陰影劇烈閃爍着,彷彿隨時都會消散。
一切都漸漸籠罩在蔓延的烈焰之中,走向崩潰。
可是卻不知爲何,再無之前的猙獰和殘酷桎梏了,也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切的異常。
就連那些殘影都好像凍結了一般,呆立在原地。
徒然哀嚎、虔誠敬拜,彷徨徘徊……
只有絲絲縷縷粘稠的血水,不斷的落下,撒在大地之上,蜿蜒流淌。破碎的屍骨落入火焰裡,焚燒成灰。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
死亡在無時不刻的發生,蔓延,每個人都難以逃脫,可卻還有更多人奮不顧身的想要跳進來。
那些靈魂哀嚎着,落入了黑暗中去了,隨着血水和屍骨一起。
儀式,還在繼續。
就在季覺的冷眼俯瞰之下……
獻祭,早已經開始!
裂界之外的大海之上,黑暗肆虐,一個又一個詭異的陰影從四面八方呼嘯而至,融入了這一片擴散的大孽之染中,環繞匯聚,爭先恐後的投向裂界。
可還有的,卻因爲太強,根本擠不進去。
又或者,瞻前顧後,不願意冒險,徘徊在四周,暗中窺伺。
海量孽化的匯聚之下天穹之上的漆黑之眼已經膨脹到了極限,其中所孕育的詭異幻光已經越發的洶涌和狂暴。
漩渦,正在靠近!
驟雨越發的洶涌,海浪滔天,狂風呼嘯,雷鳴電閃之中,整個海域都好像落入了末日。
可實際上,已經和末日沒有差別了。
錨定已經完成!
裂界所輻射的上千裡之內的領域,隨時可能從現世之上脫落,墜入那一片混沌的深淵之中……
此刻,遙遠的距離之外,一片幽暗的空間之中,五個座位的投影在迅速的亮起,浮現,重聚。
“又是什麼破事兒?我還在手術呢!”希望醫院的醫生惱怒的發問,口罩上還沾染着血液,“一天到晚的,那幫傢伙沒完了是吧?!”
“封緘委員會的‘眼’已經確定了狀況,鎖匠做出了裁斷,現世級的隱患和危機。”永繼銀行的老者言簡意賅的通報了狀況: “這有可能威脅到【柱】的狀況,t5必須做出反應。”
“一天天到頭的,有用的時候就是t5,沒用的時候跟五條狗一樣……哦,總裁,不是在說你。”
無界通信的中年人嗤笑: “現在想起我們這幫工具了?晚了!”
“汪?”
渾身上下灰撲撲的總裁蹲在自己的位置上,歪着頭,似懂非懂。
依舊毛茸茸。
只不過,就像是常年鑽在垃圾堆裡一樣,不少毛髮都沾染着機油和塵埃,到處都是煙熏火燎的痕跡。
不過,唯有胸前嶄新的鈴鐺閃閃發光,纖塵不染,被小心翼翼的保護着。
驕傲的挺起胸膛。
彷彿炫耀一樣,甩了兩下。
很遺憾,鈴聲緩解不了會場內嚴肅的氛圍。
也騙不到摸摸。
大家都不看總裁,總裁很難過。
耳朵耷拉。
“狀況很嚴重化邪教團那幫狗……咳咳,那幫傢伙,已經把手伸向現世支點了。”
“鎖的排異呢。”
無界通信的中年人皺眉: “沒辦法打斷麼,強行把現世和漩渦隔開麼?”
“這就是最麻煩的地方了。”
寰宇重工和偉大創造的代表嘆息: “鎖的序列
中,支點的重要性僅次於柱,還在鏈和楔以上,怎麼可能通過鏈反過來動搖支點?
更何況涉及永恆帝國的祭廟,還是隱藏的如此之深的支點,鬼知道內部已經變成了什麼鬼樣子。”
正如同癌症晚期的噩耗一樣。
當某個部位的異常已經能夠通過儀器清晰檢測出來的時候,往往便已經病入膏肓,深入骨髓了。
這時候要想的,反而是怎麼壯士斷腕,切除病患,避免累積整體纔對。
t5的職責在於維持現世之柱的穩定————副本、迴廊、生流、靈河、天軌……五者斷然不能有所損失。
要知道,一城一地之失尚且不足以傷及整體,可五道支柱中每一道的動搖,都足以對現世造成不可挽回的創傷和危害,甚至致使全盤崩潰!
影日之災只要有一次就夠了,現世已經經不住又一次同等規模的衝擊了。
一時間,所有人神情都陰沉了下來。
“我有一個問題……”
希望醫院的醫生舉手: “【生流】在這種狀況下也沒什麼用吧? 【靈河】也是, 【副本】只能拿來重建。
你直接啓用【迴廊】不就好了麼?”
“【迴廊】裡的‘門’已經太多了。”
永繼銀行的老者搖頭: “就算是要丟門後面進去,也要確認狀況才行,不然一扇門被打開的話,有可能引發崩潰的連鎖反應,我們必須保證迴廊的
絕對穩定。”
短暫的沉默裡,所有人的神情越發沉重。
“爲今之計,只能依靠天軌了。”
老者嘆了口氣,心知肚明自己的要求有多過分,但還是不得不說出口,看向了總裁: “天軌的狀況,還能撐得住麼?”
“汪?”
總裁茫然着,越發迷惑。
難以理解。
天軌?
爲什麼要問天軌?
天軌沒事兒啊!
而且,現世也很穩定啊,沒有任何脫落的隱患,爲什麼大家都覺得天軌好像要出問題了呢?
總裁的爪子擡起來,費勁的扒拉着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面板,滿懷不解。
雖然重疊的很靠近了,看上去確實很危險,但也僅僅是看上去而已。目標區域,根本一丁點脫離現世的狀況都沒有啊……
爲什麼大家都這麼擔心呢?
難道,人類是在關心總裁嗎?
而當它看到裂界內季覺的座標信號時,它的眼睛瞬間亮起來了,興奮的搖起尾巴來。
懂了!
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一定都是好員工的功勞了!
員工!好!
總裁,喜歡!喜歡!喜歡!
就這樣,它迎着所有人擔憂的目光,驕傲的挺起胸膛來。
“沒問題,交給,總裁!”
它的爪子拍打着發聲按鈕,快樂的吐出了舌頭: “總裁,會,保護,大家!天軌,穩定,一定。
但是,資金,沒有,不好……”
它猶豫了一下,剋制着內心之中的罪惡感,終於,下定決心:
“————我,天軌,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