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
年輕人捧着槍,一臉真誠地看着護衛。
護衛的臉色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二十秒?
二十秒!
整整快了自己十秒!
自己還叭叭地給人上課呢!還什麼瞭解槍的構造呢!
還高手呢!
呸!
護衛一時感覺無地自容,真恨不能抽自己幾個耳光。
“來來來,都過來!”韋德向其他年輕人招手,“你們都過來,把學到的東西展示展示。機會難得啊夥計們,這可是聯合會裡來的高手啊!快快快,一個個過篩子,一個也不能落了!”
有兩個年輕人搶着過來,拔出腰間的槍就拆裝起來。
都只不過用了二十多秒。
護衛的臉部肌肉情不自禁地抽搐起來。
“您看我做得對嗎?”
“您看我做得還行嗎?”
兩個年輕人也是一臉真誠。
護衛很想抓過一把槍對着自己的腦袋來那麼一下子,這樣也許就能免去尷尬了。
剩下的年輕人你爭我搶,還要上前。
“好了好了!”另一個護衛急忙解圍,“會拆裝槍械,並不算是真正瞭解槍。槍,終究還是拿來用的,充分了解槍的性能,射得準纔是王道。”
“說得真是太好了!”韋德激動地鼓掌,年輕人們急忙跟着一起鼓。
兩個護衛看着這羣年輕人,百感交集。
初見時,他們只覺這就是一羣土鱉菜鳥小傻子,可現在他們突然發現,這羣人好像很不簡單。
不會是事先準備好,要給我們下馬威的吧?
兩個護衛不敢再大意了。
“你們都聽到了吧?”韋德衝他們吼,“射得準纔是王道!”
然後轉過頭,誠懇地說:“兩位高手,能不能指導指導他們的技擊技術?我總覺得他們哪裡還差那麼一點,就是說不上是差在哪兒。今天正好,遇見了兩位高手,可得好好麻煩麻煩你們!”
“這個……”拆槍的那個含糊了。
“這樣吧。”另一個聰明,隨機應變,說:“讓他們打幾槍我們看看,看看問題出在哪裡。”
“太好了!”韋德高興地連連點頭,看着衆人。
年輕人們像傻雞子似地趕快排隊,一字長蛇排得裡出外進,蜿蜒崎嶇,犬牙交錯。
“你!出列!”韋德指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愣愣地站了出來,一把掏出槍,直指兩位護衛。
兩個防衛嚇得急忙縮脖躲閃。
“幹什麼呢?”韋德瞪眼。
“不是讓打幾槍嗎?”姑娘愣愣地問。
“那也不能打兩位高手吧?”韋德訓斥。
“第一課!”一個護衛流着冷汗說,“槍口永遠也不能對着自己人!”
“聽見沒?”韋德衝她吼。
“他們不是自己人啊。”姑娘理直氣壯地說。
韋德一臉黑線,過去伸指在姑娘額頭了戳了好幾下:“誰讓你說話這麼直接的?”
姑娘“哦”了一聲:“我重說:他們是人。”
“啥?”
“我重說:他們不是人……不是,他們是自己……的人!”
韋德狠兒瞪了她一眼,衝兩個護衛笑:“二位高手別介意,鄉下丫頭,傻得很,腦子缺弦。我這就讓她給二位表示……不是,示範……不是,展示一下!”
說着,衝另一個年輕人大吼:“去把盤子拿過來去!”
“是!”年輕人立正敬禮,轉身跑進了屋。
“盤子?”兩個護衛都是一愣。
不片刻,年輕人捧着一摞盤子跑了出來。
兩個護衛仔細一看,見是一摞巴掌大小的白色小盤子,有點像吃包子餃子時沾醋用的小碟。
這是要打移動靶?
這麼小的移動靶?
兩人一驚。
“兩位高手請指正。”韋德接過了盤子,一個眼色過去,然後便隨手將盤子一個接一個地擲飛到空中。
這些盤子被他以搬運術擲出,一個個的移動軌跡全不相同,一時間,半空中盤子亂飛,如同鴿子繚亂而起,令人眼睛發花。
兩個護衛一時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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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這玩意兒?
能打着嗎這!?
就在這時,那個傻丫頭的眼裡突然綻放出兩道精光,此時的她,沉穩如同一座山峰,目光犀利好似久翱翔長空的鷹。
她擡頭,不懼天空中投來的陽光,眼睛一眨不眨舉槍對着空中連續射擊。
彈無虛發,每一聲槍響後,都有一個圓盤應聲而碎,轉眼之間,她將槍裡的子彈打光,空中的盤子便少了一半。
不及剩下的另一半盤子落下,姑娘已經快速地換了彈匣。
看到她換彈匣的手法,兩個護衛差點沒瘋掉。
只見她在射出最後一發子彈的同時,左手向腰間一劃就抓起了一個彈匣,與此同時,以右手拇指按動按鈕,令槍柄裡的彈匣落下,左手快速向上推,新彈匣便被填入。
她換彈匣的速度太快了,以至於幾乎沒有影響到連續射擊,轉眼間,空中剩下的那一半盤子也都碎裂四散,落了一地。
姑娘眼裡的精光消失,傻乎乎地問兩個護衛:“高……高手,你們看看,我這射擊技術,還啥毛病沒有?”
兩個護衛的冷汗從頭流到腳,一個個瞪大眼睛看着那姑娘,說不出話。
“敗家玩意兒!”韋德氣憤地瞪了姑娘一眼,“我就說你技術不行吧?你看把兩位高手氣的!還想讓人家指導呢!一邊涼快去!”
姑娘悻悻地低下頭,撅着嘴歸隊了。
“兩位。”韋德不好意思地說,“她這手法實在……太拿不出手了。不過兩位別失望,別人的技術比她強不少,我再找一個……”
“不不不!”一個護衛搶着攔住他,難看地笑着說:“這個……就不用了。我們覺得她……她挺不錯的。”
“對對對。”另一個也急忙點頭,“很好了,已經很好了!就算在聯合會裡,也是不多見的高手了!”
韋德瞪了姑娘一眼,語重心長地對其他人說:“你們看看,什麼叫高手風範?這就叫高手風範啊!所以你們平時謙虛着點,別有事沒事就裝高手,好像自己怎麼樣似的。看看人家?”
兩個護衛不住擦汗。
“那個……”一個護衛轉向約伯。
“您有什麼吩咐?”約伯強忍着笑意誠懇地問。
“我們去看看別的吧。”那護衛說,“我看林場裡車有不少,一定也有不少技術嫺熟的駕駛員吧?”
“提起這個……”約伯嘆了口氣,“那些駕駛員啊,太不成器了,還不如他們呢!正好二位給指點指點去?”
說着一指那些年輕人們。
兩個護衛狂冒汗。
“也有進行過格鬥訓練吧?”一個問,“不如我們去見識見識?”
約伯注意到他的用詞,是“見識”。
老人家急忙點頭,一臉欣喜地說:“那可好!我們正愁沒人指點他們,現在有兩位高手在,何愁他們的格鬥技能不提升?來來來,我們一起去……”
說完一手一個,拉起兩人就走。
兩人隱約覺得這好像不是啥好事,有點不想挪步。
韋德望着兩人,激動地說:“兩位高手別去格鬥場了,再多指點我們一點射擊技術吧!還有這麼多蠢蛋等着二位的指點呢!”
兩人嚇得飛奔而去。
這時,一衆年輕人才露出陰險的笑容。
韋德撇着嘴嘀嘀咕咕,也不知說了些什麼,但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沒什麼好話。
那十在大食堂親自監督,忙到了中午。
爲了表示誠意與熱情,酒宴沒擺在大食堂,而是擺在那十一家人住的樓裡。那十親自幫着擺桌端菜,然後將秦春城請了來。
幾個姑娘簇擁着秦春城,有說有笑地過來,一番相讓後,彼此落座。
這時約伯帶着那兩個護衛也走了過來,那十擡頭剛要說幾句客套話,就被嚇了一跳。
只見兩個護衛都是鼻青臉腫,沒個人樣,就好像剛跟狗熊打了一架……不,剛被狗熊打了一頓似的。
秦春城看到兩人的樣子,也有些驚訝。
“這是怎麼搞的?”那十急忙問。
“沒事,沒事。”一個護衛艱難地張開嘴,擺了擺手。
“他們去指導大家格鬥術來着。”約伯說,“那些粗野的傢伙呀,我緊囑咐慢囑咐——人家這是指導你們,你們下手得輕點,注意點,可他們就是聽不明白。你看給兩位高手打的!他們就沒看出來,兩位高手那是不敢發力,是怕一發力把他們打死了呀!”
兩個護衛低下了頭。
約伯這一聲聲“高手”的傷害,比那些拳腳都還傷人。
“打成這樣,還怎麼吃飯?”那十瞪眼,“約伯,您也真是的,我放心把人交給您,怎麼好好的人帶出去,兩個豬頭帶了回來?”
他這就是故意了。
他知道約伯是老成持重的人,如果不是這兩個人把老人家惹得生了真氣,老人家纔不會如此對待他們。
約伯連連道歉:“是是是,都怪我不好。是我沒管好那羣粗野的傢伙。場長,要不扣我薪水吧?”
“不至於。”秦春城笑着擺了擺手,“格鬥術的練習就是如此,一不小心就會受傷。主要還是他們學藝不精。”
她看着那十,笑着說:“城東林場的實力可真不一般。”
“慚愧,慚愧!”那十搖頭嘆氣。
“那場長,我聽說您的醫術也很是了得?”秦春城說,“不如您露一手,正好給他們治治。要不然這腫着嘴巴歪着鼻子的,也沒辦法吃飯呀。”
“應該的,應該的!”那十急忙點頭,起身過去。
兩人心裡慚愧,想要推辭,但那十一手按着一個的肩膀,把他們又按回了座位裡,笑着說:“別怕,一會兒就好。”
兩道內氣,轉眼打入他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