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對於母親如何處理長樂的事並不清楚,如今的她是要在牀上養病,請來的郎中心中就有了疑惑,也不會當面表現出來,隨意的開了幾副弟調理身體的藥後,就起身離開。而疏影這幾日也躲在房中躲避接下來的府中一連串的事。
沈老夫人看着今日請來的僅僅只有長萱一個人,想到前陣子身邊幾個孫女,眉眼中帶着幾分落寞。長凝如今還在佛堂裡面抄寫佛經,長安身體不適,那庶出的姑娘更是體弱,那日府上查抄的事驚嚇到了,舊疾復發。而長樂那個丫頭是被老三媳婦給關在了房中。
雖說老三媳婦給出了一個理由,但沈老夫人不是那種糊塗的老太太,自然不會相信這個事,那日發生的事,她也有所耳聞,要知道天下無不透風的牆,那日的也有不少的下人看到,即使老三媳婦交代,但沈老夫人還是瞭解一二。
心中暗暗叫了一聲糊塗,沈老夫人也能明白老三媳婦這麼做的緣由,沒有開口去問這個事。老三媳婦當家的本事,老夫人還是信任的,有她看着長樂丫頭,不會出什麼意外。比起長樂那邊沒有聲張,這邊有更讓老夫人憂心的事,想想下面人稟告佛堂三丫頭短短几日消瘦太多,老夫人嘆了口氣。
皇宮之中已好些日子沒有熱鬧的事,眼看着幾日之後是賢妃的壽辰。賢妃位列是四妃之一,不僅膝下有着得寵的五皇子,連太子殿下也曾被賢妃照拂過,如此,賢妃的壽辰自然要好好的操辦一番。內務府那邊得到皇上的口諭,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忙碌了起來。自家母妃過壽,五皇子自然表現一下孝心,早就命了屬下去外地尋些媳珍奇之物,送到廄。
五皇子自從入朝爲官以後,沒有和其他皇子似的,努力在朝中和朝臣拉攏關係,而把目光放到了那些舉子之中,國子監的學子身上。五皇子在廄北郊有一座園子,五皇子喜好風雅,這園子中常是舉辦聚會,邀請廄的才子到這裡揮文弄墨,談論文章典籍。如今廄一間茶社雅間之中,五皇子和兩個書生打扮的人坐在一處,相談甚歡。
“這茶社很是風雅,不知主人是如何靈巧的心思弄出了這個雅緻的地方出來。”拿起手中的茶盞,從敞開的窗戶能看到一樓大廳。那大廳中正中央掛着一副對聯,只有上聯缺少着下聯,而除了這個對聯以外,左面的牆上也掛着一些少了一半的對聯。
坐在左手邊的青年聽到五皇子的話,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自家妹妹若是在這裡,聽到五皇子的讚賞,該如何的歡喜。這五皇子身份尊貴,卻對他們這些舉子禮賢下士,不顧及他們身份上懸殊,把他們視同知己。
雖說兩個人才相似兩個月的時光,但青年已是完全臣服於五皇子的魅力之下,如今聽到五皇子的稱讚,想到家中的妹妹,開口道:“五皇子誇讚,當初建了這個茶社也僅僅是想要給我們這些學子們一個交流的地方。
廄中學子衆多,卻缺少一個寧靜的單獨讓我們學子們聚會的地方。而學生家中敲有一間空閒的鋪子,也就有了這件茶社。當初這茶社開的時候沒想到會有如今的名氣。”青年說到這裡停頓下來,謙虛的笑了笑,好像這一切都不算什麼。
“本王倒是不知道這無名茶社竟是明宇你的產業,你可是瞞的本王好苦。”五皇子聽到青年的話,眼中閃過詫異,這茶社算不了什麼,主要是後面隱藏的心思,讓五皇子很有興趣想要和這個幕後高人見上一面,但今日聽到這個結識沈家尚書公子提到他是這家茶社的背後人。
五皇子和沈家公子結交主要是看上後面的沈老爺,和旁邊的秦俊卿。這秦俊卿的才學若是沒有意外,明年科舉定然能一舉奪魁。這種學子,五皇子自然不願錯過,沒料到旁邊這個沈明宇,他會看走了眼。看着已經掛在那邊好多日子沒有找到適合下聯的的對子,五皇子望着對方的眼中多了幾分莫名的神采。
“煙鎖池塘柳,不知明宇兄是從何處聽到這個上聯,這上聯第一眼看去簡單,但越是推敲,越覺得其中隱藏的奧妙。短短五個字,字字都嵌入了五行的偏旁,且意境極妙,本王思索了幾日,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答案。依照本王看來,當今能對上這對聯的也只有那逝去的太白先生。”
五皇子說的正是大廳中間的對聯,煙鎖池塘柳,要知道廄中茶社並不少,眼下這間茶社的位置不是很好,能有今日的名氣着實是費了很多的心思。而這其中靠着就是大廳中的對子。茶社來開門的第一日,煙鎖池塘柳的燙金的對子就掛在那裡,對出這個對子可有百兩銀子的獎賞,讓很多聽到風聲的學子蠢蠢欲試,又鎩羽而回。
重金求對的噱頭之後,這無名茶社也在學子中打響了名頭,煙鎖池塘柳不僅在進京趕考的學子中流傳出去,就是廄一些大儒,翰林院的翰林們的也莫名而來,想要做出合適的下聯出來。
“俊卿,不知對這個煙鎖池塘柳可有一些見解,之前俊卿你對出的下聯,如今還掛在那邊。”和煙鎖池塘柳這個對子,當日被貼出的還有幾幅,這幾幅中有一副的下聯就是秦俊卿對出來的。五皇子邊說着邊看着那邊的一幅對聯,冰涼酒一點兩點三點,丁香花百頭千頭萬頭。
“恕學生才學粗淺,如今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下聯出現,雖說可以單單有五行符合,但意境上確實遜色太多。”秦俊卿被點頭名字,很坦誠的承認失敗,而沒有找其他的藉口,今日要不是沈明宇在五皇子面前開口承認,秦俊卿也不知道這茶社背後的主人會是他這個表弟。在秦俊卿看來能寫出煙鎖池塘柳上聯出來,會是如太白先生那樣的高人隱士,而這個表弟的才學,秦俊卿很是瞭解,也是明白這些他比五皇子更是疑惑,想要弄清楚的那藏在背後的高人是誰。沈明宇看着五皇子和表哥眼中的詫異,越發的佩服自家的妹妹沈長樂。要不是長樂在背後爲他出主意,他也不會有今日一鳴驚人,風光無限。
“原來是明宇兄的妹妹有如此的才學,巾幗不讓鬚眉,今日本王着實開了眼界。沈家姑娘真是高才,要是讓那外面的文人知道,一個小女子的遊戲之作,難倒了天下學子,不知道天下學子會是如何,本王着實期待。”
五皇子雖說已猜到背後有高人指點沈明宇,但也沒料到那個高人會是一個姑娘,會是沈明宇的妹妹。眼下權貴人家倒也讓女子讀書識字,但他們學的也僅僅是女訓女戒罷了,不會和男人要求科舉取士,謀得前程。
也是如此,五皇子才越發的詫異,沈明宇在這個時候沒有理由和立場去欺騙於他,這種謊言也很容易被拆穿,但若是真的,那沈明宇的這個妹妹卻是不簡單,着實有一個七竅玲瓏心。想想那日公主府上的沈家的大方異彩的沈家三姑娘,在這個三姑娘的光彩之下,他倒是忽視了一個才女。
聽着沈明宇的話,五皇子努力的回憶着沈家的六姑娘,好似想到了什麼,微微的勾起一絲弧度,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廄。原來是她,他倒是忘記了,那做出牡丹詩的女子,能做出這詩詞的人,也不會是一般閨閣女子。
秦俊卿聽到這難到於他的詩詞竟會是長樂做出的失態的驚訝出聲。他暫住在沈府中,但男女有別,住在前院的他和後院的女眷很少有來往,少有的幾次接觸也僅僅是花園和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見到這個表妹幾次。眼看着臨近科舉,除了要在書房中溫書,秦俊卿還要和同屆舉子聚會,如此忙碌的他倒是不知道原來期待了這麼久的人竟會在他的身邊,衆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太白詩集上的那句話如今卻是對秦俊卿最好的解釋。
躺在牀上無聊的養傷的疏影,沒有徵兆的頭好似被針紮了一下又來了,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的疏影閉上了眼睛,看着任務面板上果然又出現了一條任務,破壞青梅竹馬的主任務。最初的那次詩會上疏影用小手段,限制了長樂的白海棠,後來太白詩集的出現,也讓長樂無法在用那些唐詩宋詞。失去了這些金手指之後,那青梅竹馬的情節也就破壞的差不多。
秦俊卿本就是一個才子加書癡,當初能對長樂一見鍾情考的就是長樂金手指帶來的才學,如今沒有了這些的長樂,在秦俊卿眼中也僅僅是一個表妹罷了,不能吸引對方任何的目光。但如今是哪裡出了問題,看着青梅竹馬任務中突然出來的變數,疏影只覺得一陣頭痛卻弄不明白那裡出了變數。
說起來這也難怪疏影疑惑,這段時日,長樂的一舉一動都在疏影的眼中,尤其是最近幾日,長樂在房中閉門思過,根本沒有機會和秦家表哥見面,那這來的冒出來的好感度又是怎麼回事。疑惑的疏影自然沒有料到長樂不僅僅是她一個人,在外面還有一個幫手。
疏影雖說聰慧,但也身爲未出閣的姑娘,她的視線看得到也僅僅是沈府,外面發生的事,若不是有心打探也聽不到一二。而這茶社的事,比不上當初太白詩集鬧出來的轟動,也是如此,忙着府上的事的疏影才忽視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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