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幾處酒肆茶樓,只需這般……”
古彥從身後的隨行人羣中,尋得一位王丹境界武者,拉至一旁,在其耳邊低語片刻,伸手拂過對方的面龐,原本帶有幾分俊朗的外表,瞬間大變,透着幾分猥瑣和狡詐。
“國公大人放心,小的一定辦辦妥。”
能被古彥點中,又委以重任,這名王丹境界武者,頓時間感到受寵若驚,開口不斷表着忠心。
一旁十幾位高手皆是一臉羨慕和嫉妒之色,倘若此刻能夠爲古彥效力,還愁以後得不到照拂。
“這種事不適合你們出面,否則,可能會露出馬腳,前功盡棄!”對於衆人火辣的目光,古彥也是瞭然於胸,開口安撫道。
“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
古彥知會了一聲恬親王,便不再開口,畢竟,這種官方拜會,還是恬親王爲馬首。
對於這種事,恬親王顯然是輕車熟路,吩咐兩名隨行高手,帶上自己的拜帖,先一步進城傳令。
身爲一國親王降臨,需要對方以官方禮節相迎,倘若就這麼不聲不響的進城,一來,是對對方的不敬;二來,有失身份,墮了九陽國的國勢君威。
“嗚——!”
“嗚——!”
不出半個時辰,整裝待發的恬親王等人,便迎來了對方的豪華儀仗隊,一行數百人,八聲悠長的號角,響徹整在聖劍城上空。
九五至尊,倘若晁陽王親至,對方這儀仗隊伍需得九百五十人,並由對方國君坐鎮,吹響九聲號角,以示尊重。
而親王級別,只能是五百九十人的儀仗隊伍,並奏響八聲號角。
“沒想到恬親王這般早到,以致倉促成行,不到之處尚且擔待一二!”
雙方相距百米而立,對方陣營前,一位偉岸挺拔,相貌中正,高冠錦衣,腳踏莽皮高靴,跨一匹全身沒有一絲雜色的白色良駒的中年男子,朝着恬親王這邊拱手致意。
“碩親王客氣了,本王垂念你府上美酒佳餚,迫不及待提前而至,還望碩親王不要私藏啊,哈哈哈!”
“哈哈哈,恬親王你我一別十年再重逢,往日種種歷歷在目,親王依然這般豪爽不羈,倒是本王小家子氣了,見諒,見諒!”
“請尊駕移步!”
碩親王一擺手,儀仗隊伍分作兩旁,奏響了號角,迎接恬親王一行入城。
聖劍城,聚賢閣。
這裡是聖劍城豪華的酒樓之一,來往酒客,無不是做官行商之人,光是酒樓旁等候的數十頂豪華坐轎,便令尋常酒客望而卻步。
而且,這裡不單單是有錢便能進的,出入之人,無不有着一定的身份地位,甚至,一些皇親國戚都會來此吃酒話閒,至於一些官家公子之流,已然不足爲奇。
聚賢閣二樓,禮賢居。
可能是出自於‘禮賢下士’之意,靠東南極爲隱秘的一方單獨小廳因此得此名。
“這呂大人今天爲何這般時候還不到,莫非……”
此刻,一名年約七十的老者,髮鬚皆已灰白,卻面色紅潤,灰髮緊緊束起,以玉簪鎖於頭頂,身着一襲普通的灰黑長衫,腳蹬一雙黑色平底靴,腰背微彎,雙手附於身後,在廳中獨自緩慢踱步,偶爾停下來低聲呢喃思考片刻,彷彿遇到了什麼棘手之事。
此人看上去老態龍鍾,雙眼渾濁,且步履顯得沉重,宛若一個遲暮之人,但若細細觀察,其渾濁的雙眼之內,卻透着一股洞察萬物的閱歷和滄桑感。
雖然,此人衣着簡樸,甚至,稍有財力的尋常百姓,穿的都要比他顯得更有檔次,但是,此人身上散發的那股獨有的氣息,表明此人絕非庸碌之輩。
況且,一個衣着如此尋常的老者,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聚賢閣,而且是最好的一處風水之地——禮賢居?
“咚——咚,咚!”
突然,門外響起一長兩短的輕輕敲門聲,老者的思緒被打斷,不緊不慢的走到門前,耳朵貼在門後靜聽門外動靜。
“杜大人,是我!”
見房門許久未開,門外來人輕聲喊道,以便門內老者辨認其身份。
聞聽正是自己要等的人,老者拉開門,將來人迎了進去,將半個身體探出門外,左右張望一番,待確認沒有他人,方纔退回房間,將門朝裡插上。
“呂大人,這,這一番……叫老夫好等!”
杜大人伸手示意呂大人入座,面帶微笑,斷斷續續說道。
被稱作呂大人的後來者,一臉忠厚相貌,年約四十多歲,圓臉微胖,濃眉圓眼,口寬鼻大,頜下三寸黑鬚,身高五尺八寸,身着一襲寬敞的灰衫,同樣腳蹬一雙平底靴。
“杜大人,何事這般憂煩,我可是一接到你的傳信就火速趕來,比往日可是快了許多!”
桌上早已擺好的幾樣精緻小碟,無非是幾樣再尋常不過的涼拌小菜,呂大人一入座,便提起酒壺,小酌了一杯,這才粗聲粗氣的說道。
決非呂大人話中帶有不滿,而是此人生來粗礦,出聲響於常人。
“呂大人,呂大人——!稍安勿躁,老夫約你前來,當然是有事……那個有事商量了,看把你急的!”
杜大人一副不急不緩的架勢,出言安撫道,臉上彷彿永遠都是帶着笑意,即便此刻臉上帶着一絲委屈之色。
“杜大人,您老可是當朝最年長的元老,德高望重受人敬仰,況且,你我同在一條船,向來共進退,你這麼急着傳喚我,我能不着急嘛!”
呂大人看到杜大人不緊不慢的架勢,只能是乾着急,即便是早已習慣了,但每次都免不了一番焦躁。
“呵呵,呂大人,你我之間就免了,朝中誰人不知,我杜某人年事已高老眼昏花,而且貪念權勢,佔着茅坑不拉屎,時時遭人恨啦!”
杜大人依然是那副不緊不慢的強調,給人感覺好像快斷氣了一般,再次湊到呂大人身旁,壓低聲音,“好了,言歸正傳!呂大人,這兩天都城有些不太平啊,不知你有沒有……有沒有聽到些什麼風聲?”
“莫非杜大人所指的是……”
呂大人話未說完,起身開門,左右環顧,四下無人,這纔回到座位之上,低聲道:“莫非杜大人指的是九陽國即將來訪之事?不過我剛得到消息,九陽國一行已提前而至,現已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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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呂大人啦……”
聽了呂大人避重就輕的話語,杜大人以筷子點了點對方,一臉玩味的笑了笑,“你啊,就是戒心太重!”
“杜大人何出此言?”
呂大人面帶委屈之色,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杜大人是指……今日突然起於坊間的那個傳言?”
“呵呵,傳言與否……先不論,何況,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無縫蛋,何況對方貴爲二皇子,何人敢私自造謠?”
“此言有理!”呂大人一副受教的某樣,點頭聆聽。
“而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這所謂的‘謠言’,它……它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這個時間出來了,這其中隱藏的東西,細細品來令人玩味啊!”
杜大人那雙老眼之中,難得閃現一絲精光,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剩下的東西便交由呂大人自己揣摩。
“杜大人是懷疑……”
“等等!”
杜大人彷彿突然間打了雞血一般,迅疾無比的打斷了呂大人尚未出口的話,諱莫如深的拍了拍呂大人的肩膀,道:“想是一回事,說出來卻又是一回事!”
“哈哈哈,杜大人,老夫可是什麼都沒說,沒說,哈哈!”兩位皆於當朝官居一品,皇帝身邊的股肱之臣,手握重權,而且,杜大人還是在朝時間最長的元老之臣,何其妖狡之人,有些東西只能會意,不可言傳。
“不過,杜大人,雖說我等不好妄加推測,但是,身爲當朝重臣,卻不能置之不理,你我是不是聯名暗奏,陳表此事,以便聖上定奪?”
呂大人是個直性子,心裡有事藏不住,與那杜大人性格截然相反,也許,正是如此,才能互補而走上了同一條船。
“萬萬不可,再說了,這……這又何須你我二人操心,只怕聖上早就一清二楚了!偌大的都城,看似平靜,殊不知暗地裡耳目衆多。但說這聚賢閣,你我,以及列爲大臣常出入於此,難道真是爲了喝酒扯淡,無非是爲了自錶行蹤,以便上面及時掌握,這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大家也都心領神會。”
“杜大人言之有理,呂某多慮了,多虧有杜大人您掌舵,否則,我這小船指不定哪天便沉入大海,來,敬您老一杯!”
呂夢成這話有拍馬屁之嫌,卻也不失爲心裡話,很多時候,都是這杜汝規大人在把方向,才免於一次次翻船的危機。
且說,這邊兩位一品重臣在密議此事,同樣的場景,在各個相似的酒桌上上演,至於都城大小酒樓,坊間早已將此消息炒的火熱。
至於消息的來源,真僞與否,普通百姓沒有辨別的能力,也沒有義務去辨別,但是,絕對會是一個茶餘飯後拿來消遣的感興趣話題。
高高在上的二皇子,欲掩世人耳目,強搶一方大宗之女宗主,欲行污穢之事,這件事太過離經叛道,污穢不堪,以致有心人想捂都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