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史四十八年七月。
一道由京都飛往毫州的萬里加急密信成功送到。
是夜。
六旬老人手握那密信,老眼中銳芒一閃,長長的舒了口氣。
“七月二十一是麼……”他擡頭,遙望天際那一片最璀璨的星空,微微閉上了眼,“終於要結束了,終於可以……回去了。”
毫州,隱世家族君家。
一位君字輩的下人匆匆忙忙的趕去了君莫天的房中。
“家主!家主大人不好了,夫人似乎有異樣,疑似病變……”
君家書房大門霍然一聲被打開,君莫天通紅的眸子出現在黑夜中,格外的噬人,“快傳三長老!”
這幾年來一直安靜沉靜的人,怎麼會突然有異樣?
君莫天顧不得其他飛速就往唐梅清所在的院落直奔了過去。
月輝傾灑,深夜交替。
此時的君家卻是亮如白晝,人心惶惶。
君家最深處的院落中,君莫天依在門邊,目不轉睛的望着屋內的唐梅清。
此時的三長老正臉色沉重的查探唐梅清的具體情況。
深夜子時,負責照顧唐梅清的君字輩下人被突然吵醒,之間其動了動,以爲她要轉醒,頓時驚喜上天待人不薄,終於讓夫人清醒過來。
然下一刻卻見唐梅清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瞬間就嚇壞了她。
待三長老趕到施與金針,這纔將這可怕的症狀緩和了下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君莫天問,聲音低啞隱約在強忍着情緒。
三長老臉色凝重的站起身來,面色沉悶,“家主,夫人怕是……不行了。”
“什麼不行!”話音剛落下,君莫天背靠的大門霍然粉碎,他死死的盯住三長老,厲聲質問,“不是說還能再堅持一年的嗎?雪兒與無巖已經去尋找天山雪蟾了,一旦他們將精血取回,只剩下七葉蓮花,很快……很快就可以救醒她。”
三長老微微垂下了頭,一雙老眼帶着幾抹沉痛,“原本夫人體內的毒已經被壓制住了,卻不知道爲何突然變得更加霸道起來,現在已經……毒入心脈。”
“我不管如何!”君莫天血紅了一雙眸子,“你給我想近任何辦法,一定要拖到找到雪蟾和七葉蓮花爲止。”
三長老躬下身來,沉聲道:“若是如此,只能先將夫人安置在一處寒冰洞裡,寒氣能阻止毒血流動緩慢,能拖上一陣子,但我毫州地處南,四季如春,無法修建起這樣寒冰窖……”
君莫天霍然轉身,“天下哪裡有寒冰窖?”
三長老沉吟片刻,道:“據老夫所知,一月前靜淵皇室凌王爲老太后修建了一座冰窖,只是家主,那畢竟是皇室……”
君莫天一擡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皇室又如何,立刻去準備前往京都,不可讓夫人有任何的閃失!”
皇室又如何,他們傳承千年豪門家族,又豈會懼怕一個百年皇室?
然而他卻並不知道,蘇凌澤修建冰窖是件秘密,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而三長老卻知道了。
三長老沉聲,“是,老夫馬上就去。”
夜似乎更深了。
君小言睡得迷迷糊糊中,恍惚間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小傢伙神經敏銳的立即睜開了眼,一睜眼卻發現眼前已經不再是君家而是一處茂密的森林中。
“這是在什麼地方?大長老爺爺?你怎麼把人家帶到這裡來了。”君小言瞬間將驚醒了過來。
大長老一向都不喜歡他和姐姐,現在該不會是……要殺他滅口吧!
大長老看也不看手上提的君小言一眼,沉聲道:“夫人病變,連夜送往了京都,我們現在正趕去。”
君小言眼珠子一轉,“那爹呢?我要跟我爹一起。”
“家主守着夫人,命老夫護送你,小言,事關重大,莫要調皮。”大長老沉聲道。
“哦……”君小言焉焉的扁了下嘴,沒辦法,小命握在別人的手裡,他不敢不聽。
只是孃的病怎麼了?
還要送往京都?
哦哦,京都,王爺大叔的地盤,不怕不怕,還有王爺大叔會罩着他。
這麼一想來,君小言頓時安心了不少,這麼一冷靜下來,君小言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起來。
爹爹好幾次都慎重的警告過他。
讓自己絕對不能單獨跟大長老在一起,或者是跟君一州在一起。
現在又怎麼會叫大長老帶自己去京都?
人小鬼大的君小言立即便感覺到了心底涼涼的,像一陣寒風直往他的心裡吹。
古怪,一定有古怪!
他一定是要殺自己滅口!
君小言可怕死了,這麼一想,渾身都打了個寒顫,眼珠子一轉,弱弱的朝大長老開口,“大長老爺爺,小言,小言肚子突然好痛,晚上吃了太多的全油小烤雞了,想上茅房……”
大長老陰沉沉的目光終於轉向了君小言,君小言渾身一顫,委委屈屈的扁着嘴,“長老爺爺,對不起嘛,人家一定會很快的,不然,不然我要忍不住了……”
話音剛落下,彷彿要驗證他的話一般,一個超級巨響的屁在黑暗中響起。
君小言連忙捂住鼻子,可憐兮兮的看着大長老,再不放?再不放?小爺我薰死你!
好在他睡覺之前多吃了幾個蒜頭,擠擠還是能擠出幾個的。
見君小言真的要忍不住一般,大長老嫌棄把他往地上一丟,冷冷的道:“快一點。”
“會的會的大長老爺爺等我一下哦。”君小言一落地,立馬提着褲子就往地上蹲。
大長老一見他動作,頓時黑了一張臉,怒聲道:“遠一點去!”
君小言大眼一亮,哎呀這可是您叫我遠一點的,那我就只好遠一點了,說着又往不遠出的書後跑去,然後問,“長老爺爺,我在這裡可以了嗎?”
說完,話音剛落,一聲噴響又從君小言那傳來。
隱約傳來的怪異氣味讓大長老深深的鎖起眉,爲了杜絕聞到那股難聞的臭味,他冷冷的道:“再遠點。”
“是是是,人家去遠一點拉。”君小言再次一閃,嬌小的身影落在了叢林之中,消失不見。
夜晚山林間溼氣重,枯木腐蝕的味道漸漸衝散了那股難聞的氣味,大長老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冷冷的喊道:“好了沒有,不要浪費趕路的時間。”
聲音靜靜的迴盪在叢林之中,半響卻沒一個人回話。
大長老臉色一變,縱身就往君小言離開的方向尋去,卻哪裡還有君小言的影子。
大長老咬牙切齒。
好,好你個小鬼,老夫倒小看你了!他就不信,找不到這個狡猾的臭小子!
然而,他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將整個樹林都翻了一個遍,卻依然沒有見到君小言,一個武功都還沒成熟的小鬼,速度比不上他,能跑到什麼地方去?
他卻依然沒有找到,君小言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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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史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
靜淵王朝七皇子蘇止塵成年封王之日。
七皇子蘇止塵,現皇后所生,生性靦腆,書卷氣息甚濃,是個有名的才子。
自從老太后去世,凌王蘇凌澤犯下大錯後,靜淵帝似乎便對凌王極爲失望,不僅派其跪陵,還將原本凌王手中少的極爲可憐的權利全部收回,交給了太子,這讓太子找到了機會,利用這次的機會狠狠的打壓了凌王一把。
凌王府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生生忍了下來。
而太子瞬間成爲了靜淵帝眼前的大紅人,不僅將之前的*愛全部給了太子蘇幕天,甚至還表現出極大的賞識,把宮中一切政務就交給了太子處理。
太子喜聞自樂,終於到了能發揮他才能的時候了。
而今日,七皇子蘇止塵成年封王之日,便是他一手操辦的。
爲了能奚落蘇凌澤一翻,他還做主將正在跪陵的蘇凌澤請了回來,名義上是爲弟慶賀,實則是冷嘲熱諷蘇凌澤如今的落魄。
大宴羣臣,蘇凌澤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悶不坑聲的喝着酒。
衆人只當這位落魄的皇子在借酒消愁,也沒有多大的在意。
身側,楊城低聲的道:“別喝這麼多,喝多了容易露出馬腳。”
‘蘇凌澤’微微擡起頭來,卻是嘴角一抽,悶悶不熱的道,“主子再不回來,我就要忍不住了。”
他本是蘇凌澤的替身,早已經代替過蘇凌澤許多次,對於皇家場面也早就應付得體,更是將蘇凌澤的一舉一動演繹得一模一樣。
對於這樣的盛宴,他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然而今日卻跟以往不同,以往主子意氣風發,即使沒什麼權利,也有皇上和太后罩着,不必看人的臉色。
可惜現在,衆皇子的奚落嘲諷,羣臣百姓的同情憐憫,都快讓他看不下去了。
一想到主子將承受這樣的目光,他就怒,一怒,他就快演不下去了。
“忍不住要也要,赫連亦,若是出了差錯,我們死沒關係,若是牽連了主子,你自己看着辦。”楊城冷冷的道。
赫連亦正了正色,依然有絲苦笑,“你放心,我明白孰輕孰重,就是擔心主子。”
“主子不會有事的,前皇后祖籍在東境天山,主子年幼時同老太后請命後,迴天山鎮住了幾年,對那裡一切都很熟悉,我們只要做好主子安排的任務就行了,明白嗎?”
前皇后,既是蘇凌澤的母親,是東境邊緣的人,因選秀入宮,極得老太后的喜愛,一舉成爲皇后,卻不想因爲死於難產。
蘇凌澤未成年時,曾迴天山住過一陣,之後回來受封爲王,依然會每年抽出一些時間回去看望前皇后居住過的地方。
“蘇幕天過來了,小心點,別露出馬腳。”
正在這是,楊城低聲提醒了一聲,赫連亦擡頭,只見蘇幕天正提着一壺白玉瓶酒,嘴角帶着幾分意欲不明的笑容,朝他們所在的地方走來。
“咦,三弟,怎麼在這裡喝悶酒?往常見你可是跟許多大臣聊得歡暢的,怎現在卻是一個人了。”蘇幕天笑道,看似在關心,笑裡卻藏着一把尖銳的刀子。
赫連亦猶自起身,清冷的面容有着獨屬於蘇凌澤的冷漠,“承蒙太子殿下關心,臣弟最近喜靜,不喜與衆多人來往。”
赫連亦淡淡的說道,心裡卻在破口大罵。
真是不要臉,明知道現在主子的落魄,明知道那些王公大臣各個都是貪圖利益之人,他現在還來這裡落井下石。
當真可惡至極。
幸好現在的是他而不是主子,若是主子親自在這裡的話,主子的心裡怕是會不太好受吧。
赫連亦突然又慶幸起來,這些落井下石的嘴臉還是讓自己看好了。
“哦?”蘇幕天竟也沒懷疑眼前的赫連亦,赫連亦假扮過蘇凌澤太多次,早已經將一舉一動模仿的惟妙惟俏更是不怕蘇幕天會發現。
“看來三弟在皇祖母的陵墓前倒是變化了不少,難道是跪陵跪多了,現在反而不愛起熱鬧了?”蘇幕天意欲不明的道,眼底隱約帶着幾分嘲諷。
他曾經說過,他要將蘇凌澤的一切都奪過來。
如今,他正在一步一步的將他的承諾實現,正一步一步的看着曾經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如何的低賤。
赫連亦淡淡的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能爲皇祖母跪陵,亦是臣弟的福分。”
蘇幕天笑了,笑容裡卻帶着幾分譏誚,“看來三弟還真是一片孝心,不過三弟放心,等宴席一散,三弟又可以回去陪伴皇祖母了,三弟既然對皇祖母這麼有孝心,到時候本太子可以幫三弟你在父皇面前美言幾句,讓你多陪陪皇祖母一些日子,也不是不可以的。”
說道這,他停頓了一下,目光閃過一道幽光,“對了,七弟呆會可就隨着父皇出來了,所有的王公大臣都準備賀禮,不知三弟準備了什麼禮物?”
赫連亦臉色微微變了變,隱忍着怒意道:“臣弟準備的賀禮,自然是比不上太子殿下您的了。”
聞言,蘇幕天滿意的額首,淡淡的道:“三弟莫要謙卑,本太子知道最近凌王府並不好過,如果實在沒什麼好東西拿出手的,跟本太子說一聲,本太子府中還是有一些珍品的,只要三弟一句話,本太子即當會送上門來。”
“那麼,多謝太子殿下了。”赫連亦的聲音,從牙縫裡擠了出來。
謙卑?
說他凌王府謙卑?
赫連亦在心中不屑,主子產業遍佈天下,多的是你們意想不到的珍品,還需要你接濟?
真是可笑。
聽聽他說了什麼話,在老太后的陵墓前跪上四十九天他還嫌不夠,還想讓主子多跪些日子?
跪你大爺!
別落在小爺手中,否則非讓你也在主子面前跪上四十九天不可。
“能爲兄弟分憂,是本太子的職責。”蘇幕天一副極爲大義的模樣,說着,他親自爲赫連亦倒了杯酒,而後起身笑道:“三弟儘快的吃飽些吧,呆會回皇陵,可就沒有這樣的美酒佳餚了,哈哈哈。”
說完,他恣意的轉身離開,帶着慢慢的得意與狂妄。
蘇幕天一走,赫連亦‘啪’的一下將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周圍的羣臣見他這般,只當他受了太子的氣正在發怒,眼裡出現了些憐憫,卻沒有任何表情,依然自娛自樂的玩鬧。
楊城心中也是怒火滔天,然而,現在卻不是他們發火的時候。
“呆會七皇子出來後送上賀禮我們便離開,皇城似乎有變。”他低聲的道。
赫連亦終於將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沉聲問道:“有什麼情況?”
楊城眼中劃過數道冷意,“老太后的寒冰窖,似乎被人動過了。”
聞言,赫連亦大驚,老太后的安息之地是主子最看重的,若是被人動了這還了得,主子不過離開幾天的時間,他們就沒有守護好老太后。
他們罪過可不是僅僅懲罰就能夠贖清!
“我明白了,見機行事!”
宮中燈火輝煌,喧囂肆鬧,卻依然抵消不了一重重詭計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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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境天山城鎮。
水若足足昏迷了四天四夜,卻依然沒有轉醒。
“怎麼還不醒?”君嵐雪抿着櫻脣,擔心的望着*上昏迷不醒的水若。
“大夫說她已經沒事了,傷口也經過了處理,或許是太過勞累了,所以沒能醒過,不過想來明天就能夠醒了。”曲無巖低聲安慰道。
雖然他也有些奇怪,已經這麼多天過去了,水若並未中毒,只是斷了一臂,但以水若的身體應該不會昏迷這麼久纔對。
君嵐雪眯了眯眼,搖頭道:“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要不無巖,你先把雪蟾的精血送回去給爹,我留在這裡照顧水若,等她傷好一些了再回去如何?”
這幾日總感覺心神不寧,她的直覺一向很準,感覺似乎有誰要出事一般,然而看着水若,又覺得或許自己的直覺是針對水若。
曲無巖以爲她在是擔心水若,不由輕嘆一聲,水若跟雪兒一直以來都情同親姐妹,水若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看似粗魯大咧,對他跟雪兒卻異常細心的照顧,他對水若也是抱着一份感激的。
如今雪兒失去了記憶,水若待雪兒卻一如既往,甚至爲了救雪兒,而不惜自斷一臂,這份情當真重。
“你若這裡,我又怎能安心的離開,我們就等水若傷好一些了再走吧。”曲無巖柔聲道。
君嵐雪心中感激,緩緩的點了下頭,忽然想起了一人來,連忙問,“那黑麪人和小書童呢?”
曲無巖額首,“他們一下雪山就獨自離開了,不過前晚那小書童又回來了,將雪蟾的精血給了我,說她把雪蟾精血帶回了家,那神醫卻說這血太多霸道,恐怕救不了她爹,所以她將精血送給了我們,希望能幫到你娘。”
君嵐雪心中一暖,“想不到他們白忙活了一場,就是不知道她爹生的是什麼病,等回到君家我們問問三長老,看三長老有沒有空,或許能幫他們一點忙。”
曲無巖微微一笑,看着君嵐雪的目光溫柔如水,這丫頭,總是嘴上要強,心底卻還是善良的。
“走吧,我們出去吧,讓水若好好的休息,晚點再來看看她。”曲無巖道。
君嵐雪點了點頭,望了一眼*上昏迷不醒的水若,無奈的輕嘆一聲,隨着曲無巖轉身離開。
屋內。
房門被關了起來,光線昏暗,躺在*上的水若卻在此時動了一動,微微睜開了雙眼,無神的望着屋頂的橫樑,靜靜的望着。
良久,她緩緩的閉上眼,一切都似乎沒有發生過一般。
天山鎮外,小書童緊緊的抱着黑麪人死不撒手,“主子,你又要丟下我了,我不要在這裡,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黑麪人冷漠的脣角微微劃過幾許無奈,“離兒,那裡不適合你。”
“沒去過怎知適合不適合?”小書童臉上一臉堅決,隱約帶着哭腔,“你說血緣至親爲權可斷,只有下屬最爲忠誠,永遠不會背叛,所以我不喊你哥,我也寧願當你屬下,永不背叛,你說皇權爭鬥永無止盡,功成千將損,所以我不去認,最後卻連外婆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現在我就剩你一個親人了,你還要把我丟在這冰天雪地裡,你怎麼能忍心……”
蘇凌澤微微眯了眯眼,面具下的脣輕輕的抿了起來。
雲離的存在,是皇家的秘辛,是讓他極爲意外的。
他也不曾想過,皇祖母年輕時候爲鞏固皇后之位,將一母雙胎的親生女兒送去了遙遠的東境求以生存,而在民間找了個男嬰替代自己的女兒。
她一路扶持着那男嬰成長,爲皇爲帝,在女兒成年時,舉辦天下選秀,將遠在東境天山的一個女兒召回皇宮,收回皇后,那便是他的母親。
母親早逝,他年幼時奉皇祖母之命回到天山,見到了與母親一模一樣的婦人,他才明白過來,而云離,即是他母親一母雙胎的親生妹妹所生之女。
雲離若出現,那皇家秘辛將被解開,到時候他那沒有任何皇室血統的父皇將會……
蘇凌澤擡眼,望向了遙遠的天際,心中在一霎那蒼涼了來。
感冒,請假回家,剛好可以偷懶碼字,嗯哼,輕塵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