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璃隱隱感覺,笑語一定是在宮中聽到了什麼,纔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他早就提醒了她,要信他!可是,小丫頭還是被傷了心。
子璃有些心煩意亂:難道,你和我相處了那麼久,還不瞭解我的爲人嗎?還是,你依舊認爲我心底依然在念着白茉兒?難道,你寧願相信別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夫君嗎?
子璃有些氣惱,一拂衣袖,轉身就躍出了樓上,沿着原路返了回去。
見他出來,臉色鐵青,侍衛們有些詫異,又不敢問,只得在他身後默默的跟着。子璃心神不寧,情緒有些低落,只想找個人好好聊聊心底的苦悶,便驅馬來到了軟袖閣。
閣裡的姑娘們都知道他和羽逸的關係,也素知他不是吟弄風月的人,便直接稟告了羽逸,將他迎到了樓上。
一壺清酒,幾碟小菜,兩人推盞淺飲,把酒,卻不是言歡。
子璃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端起,不等和羽逸碰杯,便擡起頭一飲而盡。
羽逸打量了他半天,淺淺一笑,瞭然的問:“和笑語吵架了?”
子璃不語,繼續喝酒,羽逸伸手奪過他的酒壺,給自己倒上,笑着說:“這回,是誰欺負誰了?”
子璃嘆了一口氣說:“誰也沒欺負誰,我就是惱她不信我。”
羽逸忙追問實情,子璃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羽逸沉吟了良久,開口問道:“那晚的事,你可曾原原本本的告訴笑語了?”
子璃搖搖頭:“沒有,我們剛剛緩和關係,我哪兒敢告訴她?她就是一醋罈子,我若是告訴她了,她那醋勁,還不得薰死我?”
羽逸嘆了一口氣說:“那你就是活該了!”
子璃擡起頭來反問道:“難道我應該主動告訴她,讓她趕緊吃醋?”
羽逸搖搖頭說:“笑語的性格你應該瞭解,她眼裡是容不得半粒砂的。你當時若是能主動的,將所有的經過告訴她,也許她會相信你的誠意,並且理解你。可是,你瞞着她好幾天,讓她從別人的嘴裡聽到,那可就不一樣了。”
子璃忿忿的說:“我明明提醒她了,要她信我,她還是不肯信我。”
羽逸又反問道:“那你可曾告訴她,要她信你什麼?”
子璃有些頹廢的搖搖頭:“不曾,只是說別信別人的話。”
羽逸嘆了一口氣說:“你就是該說的不說,說了的不管用。我且問你:假如,你知道有人曾經非常喜歡笑語,而笑語也曾經非常喜歡那個人,後來他們被迫分開了,很多年以後,笑語和他又重逢了,那個人對笑語糾纏不休,你心裡介意不介意?”
子璃沉默了片刻,坦誠的點點頭:“如果笑語的心我不瞭解,我介意。”
羽逸又問:“即使你瞭解笑語的心意,但是,笑語不能對他太過絕情,而所有人的都看到了他和笑語單獨在一起且擁抱在了一起,你心裡會很舒服嗎?而笑語又不給你任何的解釋,你會不在心裡胡思亂想嗎?”
子璃又是沉默了,許久才輕輕地點頭:“也許我也會,只是,她如果主動的告訴我,我便會相信她,不去理會別人的傳言。”
羽逸忍不住輕笑:“你說的不就是現在的笑語嗎?其實這一次,你們倆都有錯。你不說在先,所以你的錯也在先。”
子璃沒有迴應,羽逸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苦笑一聲,幽幽開口:“子璃,能夠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需要多麼大的緣分!得到了,便要好好珍惜,信對方,約自己。要對方信任自己,首先要約束自己。別怪笑語的小心眼,她是在乎你,纔會在乎那些流言蜚語。她若是不在乎你,便不會那麼生氣了。也許,你只需哄一鬨,她就沒事了,可是,你若是也選擇了逃避和賭氣,只怕是兩個人的隔閡,便會越來越深,恰恰讓別有用心的人,鑽了空子稱了意。”
子璃端起自己的酒杯,和羽逸輕輕碰了一下,點點頭:“說實話,我也後悔當初沒有主動的告訴她,我若是先說了,她必定聽到那些事,也不會那麼相信了。”
羽逸笑着說:“子璃,如果笑語不要你,不如你把她讓給我吧?”
子璃端起杯中的酒,一口喝乾,搖搖頭:“想的美!誰都甭想把她奪走!我這就去把她追回來。”
說着,站起身,就要向外走,羽逸忙笑着問:“子璃,可用我幫忙?”
子璃笑着,半真半假的說:“你這廝,不是想幫忙,是想趁火打劫、趁虛而入吧?”
說着,打開房門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了羽逸一眼,原本嬉笑的臉上,換了嚴肅的神色,定定的將目光鎖住羽逸,幽幽開口:“羽逸,你可有什麼事,瞞着我?”
羽逸有些心驚,面上卻依然鎮定自若,端起自己的酒杯淺酌着:“我能有什麼事?我不過是嘴上說說,我又沒有真的挖你牆角。”
子璃卻沒有笑,輕輕點頭,嘆了口氣說:“羽逸,我說笑語不信我,其實,你也不信我!等我忙完手中的棘手事,咱們得好好談談!”
說完,也不再和羽逸多說,推開門走了下去,獨留下一臉驚訝的羽逸。
他說他也不信他,是什麼意思?指的是羽逸也喜歡笑語的事,還是指的他的身份。
羽逸背上隱隱有些寒意,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不是他不信他,而是他的身上肩負着太重的責任,也關係着太多人的生死,他不能掉以輕心,也不能對任何人完全的信任。因爲,完全信任的結果,可能會導致太多的人,這麼多年忍辱負重的等待和籌謀,都化作一場空。他的命和太多心,都不是自己的,又怎麼敢談和誰完全交心?
子璃,終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一切實情,可是,卻不能是現在。
子璃並沒有回雲府,而是直接回了六王府。一進門,就喚過翡翠來:“翡翠,燒水,本王要沐浴,再給本王換上幾件厚些的棉衣,然後收拾幾身替換的衣衫,包裹好。”
翡翠一邊答應着,一邊問:“王爺,您要出遠門嗎?”
子璃經過羽逸的開導,心情已然轉好,笑着說:“錯!本王不是出遠門,是出門!是走親戚!哈哈……”
翡翠懵懵懂懂的一邊答應着,一邊吩咐人去取水。
子璃沐浴了一番,用了午膳,小睡了一會兒,便等着天色黑了下來。
將程峰喚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程峰點點頭,將他們的馬匹牽來,一起在夜色裡出了門。
將馬喝停在雲府圍牆外的衚衕裡,子璃小聲說:“你帶着馬回去吧!本王在這裡小住幾日。”
程峰一邊點頭答應,一邊將留戀的目光投向圍牆,子璃心下了然,拍拍他的肩頭說:“放心吧!她們小住幾日,不出三天,你的小玲瓏就回去了。”
程峰這纔有些赫然的點點頭,看着子璃躍上牆頭,便驅馬離去了。
子璃站在圍牆上,藉着夜色的掩護仔細打量了一下。
雪還沒有停,在厚厚的白雪的反射下,即使夜色深濃,在院子裡的光線依舊極好。院子裡沒有人,但是能聽到二樓笑語的房間斷斷續續的對話聲。看來,這個小院裡,就只有笑語和玲瓏,現在玲瓏還沒有從笑語房中出來呢!
雪花打在子璃的臉上,有些涼涼的,他真想快點奔進房中,抱着小王妃暖和一會兒,可是,他不能,他想要給她一個驚喜,讓她知道,他的心,無論她身在哪裡,都和她在一起。
等了半天,笑語的房門終於打開了,玲瓏走了出來,子璃忙閃避到黑暗中,在玲瓏走下樓後,悄無聲息的從樹上躍下,輕手輕腳的走到玲瓏背後,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小玲瓏嚇了一跳,幾乎就要暈死過去了,子璃忙將手指放在脣上,“噓”了一聲。玲瓏一看是子璃,頓時一陣驚喜。
子璃將玲瓏拉進旁邊的廂房,追問道:“小玲瓏,快告訴本王,你們王妃到底怎麼了?”
玲瓏搖搖頭說:“奴婢初初回來的時候,也是看王妃心情低落,還暗暗落淚,便追問了幾次,可是,王妃卻什麼也不肯說。”
子璃追問道:“你可曾問過別人,她是不是從宮裡回來,一進雲府就是這樣的表情和心情?”
玲瓏點點頭:“奴婢問了一個遍,確實是。奴婢想,王妃也許是在宮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或者受了什麼氣了。但是……”
看看小玲瓏吞吞吐吐的神色,子璃忙催促道:“快說!別磨蹭!”
玲瓏壓低聲音,怯怯的說:“奴婢最初勸王妃回王府的時候,曾經說了一句:您還是趕緊的回去吧,不然王爺會擔心的……可是……”
小玲瓏又有些怯怯的望了望他的臉色,猶豫着。
“哎呀,你倒是說啊!說什麼都恕你無罪!”子璃有些急了起來,忙催促道。
“玲瓏,你在和誰說話?”樓上房間裡突然傳來了笑語的問聲。
子璃忙伸手示意:“噓!”
玲瓏站在一樓的廊下大聲回答道:“沒有,是奴婢……下雪地滑,奴婢不小心摔了一跤,有些氣惱。”
樓上又恢復了平靜,玲瓏忙吞吞吐吐的如實稟告:“王妃那次說……說您纔不會擔心呢!說……您巴不得她躲得遠遠的呢……”
子璃恨得咬牙,拳頭都緊緊的握了起來:“這個小白眼狼!”
玲瓏忙又說:“王爺別急,王妃就是昨個和今天午飯前氣的狠了一些,午飯後夫人上來,和她談了好久,她現在已經平靜了好多了,還拐彎抹角的問我,我從王府回來之前,您在做些什麼?依奴婢看,王妃心裡也沒有那麼大的氣了,而且,她也依舊還是放心不下您呢!只是,這孃家回來了,總是要有個臺階下,才能回去,你說是不是?”
子璃聽了這話,心裡才痛快了一些,小聲問:“她問了本王什麼?”
玲瓏偷笑着說:“問奴婢您在幹什麼?吃飯多不多?下雪了有沒有換上加厚的棉衣…..總之,說幾句話,繞來繞去,最後都得繞到您身上去,只是心裡牽掛着,嘴上卻不肯承認罷了……”
子璃的心裡微微盪漾了起來,身體也不覺得那麼冷了。他往廊外跨了一步,擡起頭望了望樓上的燈光,小聲說:“你去拖着王妃,別讓她出來,聽到有鳥兒的叫聲,再讓她出來。”
玲瓏知道他要做些什麼討王妃歡心的事兒,便偷笑着點點頭,馬上往樓上走去。
“等等!本王的包袱,先給本王找個地方藏起來。”子璃將肩上的衣物取了交給玲瓏,玲瓏笑意更濃了,戲謔着說:“王爺,您是準備在老丈人家裡長住了?”
子璃壓低聲音呵斥道:“小丫頭片子,學會貧嘴了?再幫我找幾樣東西。”
玲瓏笑着將包袱先放在自己房裡,依着他的話給他尋來了他想要的東西,便向樓上走去。
推開門,看到笑語正坐靠在牀頭前發呆,她壓下笑意,慢步向前,將燭火挑亮了一些,戲謔着說:“王妃,您想誰呢?想的那麼入神?”
笑語回過神來,瞪了她一眼,有些哀傷的嘆了一口氣,反問道:“玲瓏,你說,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或者說,是我太脆弱了?”
玲瓏走到牀沿坐下,拍拍她的手說:“王妃,您是後悔和王爺賭氣了吧?”
笑語望了她一眼,眼圈微紅,點點頭:“嗯,我是後悔自己太沖動了,也許,我該給他一點解釋的機會,可是……是不是我太傻了?他心裡一定還不知道我爲什麼生氣呢!我也不是要怪他,我只是想要自己消化下去,可是,心裡又堵得難受…..”
玲瓏笑着說:“王妃啊,說到底,您還是放不下他,所以纔會胡思亂想,倆人要是到了一塊,把事兒都說開,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氣可以生了,對吧?”
笑語低頭不語,心中的悔意其實越來越強烈,只是礙着面子,不肯低頭罷了。
玲瓏偷笑着問:“王妃,若是王爺來看您,或者跟您道歉,您會不會原諒他?”
笑語的眼圈紅了起來,搖搖頭說:“他不會的……他一定惱我不信他呢!我……孃親今天說了我,我也知道自己太沖動了,可是…….誰聽到那些話,會不難受呢?”
玲瓏忙問:“什麼話?”
笑語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算了,你不要問了…..”
玲瓏倒也明白,不再追問,又陪着她說了一會兒話,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玲瓏心裡有些焦急了起來,不曉得子璃到底在幹什麼,又不敢出門去看,只好慢慢等着。
窗外傳來鳥兒的叫聲,玲瓏心裡一喜,笑語也聽到了,納悶的問:“怎麼這個季節,還會有鳥兒在叫?”
玲瓏笑着說:“也許是有靈性的鳥兒呢!小姐,要不咱出去看看?”
笑語搖搖頭:“不去了,沒有心情。”
玲瓏俯身將她拉了起來,給她穿上鞋子說:“去看看吧,您都在屋裡呆了一天一夜了,您可知道,外面的雪嚇得好大,天地一片雪白,好漂亮啊!”
笑語搖搖頭:“我晚膳時看了一眼,有什麼好看的?”
她其實愛極了這一片純淨的白,可是,沒有那個最愛的人陪着她一起看,再美的景色,又有什麼意思?
玲瓏給她披上衣服,催促道:“去看看吧!看看才知道,也許會有驚喜呢?”
笑語被她又拖又拉的帶出了門,站在廊下向下望去。
夜色本已深濃,可是,在白雪的映照下,光線依舊極好。樹木早就披上了銀裝,道路也被積雪掩埋,整個世界都是那麼的純美。
笑語的目光落在樓下的院子裡,卻驚訝的張大了嘴,扭頭看向身邊同樣驚詫的玲瓏,問道:“雪人?玲瓏你堆的嗎?”
玲瓏搖搖頭:“不是啊!”
笑語納悶的問:“那是誰?”
玲瓏笑着看看天上說:“難道是天下下雪人了?”
笑語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轉身下了樓,飛奔到雪人面前,蹲下身子,用手去觸碰面前的小雪人。
小雪人的鼻子是一根長長的胡蘿蔔,眼睛是兩顆紅棗,樣子極其可愛,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小時候,每次下大雪,她都會自己給自己堆個雪人,可是,卻從來也沒有堆的這麼大這麼漂亮過,這個雪人,讓她油然想起了,那些天真快樂的時光。
等等!雪人的手中似乎還有什麼東西。
她伸手取了下來,是一張紙筒,她有些猶豫,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心咚咚亂跳着,將那張紙慢慢展開。
在白雪的映照下,她能清晰的看到那大大的幾個字:笑語,對不起,我想你。
熟悉的字跡,熟悉的信箋,不再是那熟悉的茉莉花香,而是一如她最喜歡的,淡淡的梔子花的香味。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放棄了茉莉花的香料,似乎也一直在和她用一樣的香料呢!爲什麼,她今天才發現呢?
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陸子璃,你這個混蛋,你可知道,我也想你…..
笑語的眼淚盈滿了眼眶,又滴落在信箋上,潤溼了薄薄的紙,將那幾個字暈染的有些模糊了起來。
身邊也飄來那淡淡的香味,彷彿世界的寒冷已然退去,她的身體和心靈都慢慢的暖了起來。
怎麼能不暖?因爲下一刻,她已經被擁進了一個熟悉的滾燙的懷抱中。
她忍不住就哭出了聲,伸出手,緊緊抱住那個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的懷抱,將頭深深埋在他的胸口,哭泣也由哽咽變成了大聲。
小院的門傳來輕響聲,是小玲瓏聰明的退了出去。
“笑語,對不起,是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別信別人的話,好不好,信我!信我心裡只有你…….”子璃的眼眶也溼溼的,心被她的眼淚撩撥的一直在顫抖。
笑語說不出話來,只是哭,不停的哭,將眼淚鼻涕都抹在了他的衣襟上。
“笑語,別哭…..都是我的錯,我以爲,我不說,時間便會證明一切,真的終究是真的,假的終究是假的…..笑語,對不起…..”子璃的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笑語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要他再說下去。
“子璃,對不起……是我太傻,是我總是禁不起一點點的風雨,我其實早就後悔了…..我該一聽到就去問你,給你機會解釋……我想要信你,卻又管不住自己一顆嫉妒的心……”她終於鼓足了勇氣,哽咽着說出了自己的歉疚和矛盾。
“笑語……”他緊緊的將她抱住,恨不能揉進血肉裡。
他的小王妃果然還是信他的,雖然她彷徨、她迷茫、她無助、她欠打的胡思亂想,可是,在她的心底,她其實是相信他的…..
“那是一場誤會,夏沫兒說還愛我,我告訴她,我現在只愛我的小王妃,不管是白茉兒還是夏沫兒,都是過去的,而且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我不會將那個錯誤再延續下去……”子璃鼓起勇氣解釋說。
笑語擡起頭,用他的衣襟擦去自己的眼淚鼻涕,認真的說:“夏沫兒和羅清月不是這樣說的,她們……她們一定是串通好的,她們說……”
笑語將自己聽到的那些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子璃,子璃的臉色氣的通紅,拳頭緊緊握着,牙也咬了起來。
“胡說!”他有些衝動的怒喝着,將笑語嚇了一跳,呆呆的望着她。
“笑語,對不起,別怕,我不是說你,我是說她們。夏沫兒我不瞭解,只是我不知道,清月曾經那麼懂事那麼善良的一個女孩子,如何就變成了這樣的心機?”子璃長嘆着。
“愛,能讓人變得美麗,也能讓人變得瘋狂。子璃,其實我靜下心來仔細想一想,就會後悔,可是…..”
笑語還在掙扎和內疚,低下頭,喃喃着低語。
“噗,”子璃輕聲笑了起來,點點她的鼻尖:“小王妃也有後悔和自責的時候嗎?你不信我,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是不是該罰?”
笑語怯怯的擡起頭,小聲問:“怎麼罰?”
子璃低下頭,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你說怎麼罰?害爲夫昨夜孤枕難眠,今天當然是任索任取了…..小王妃,你懂得……”
笑語紅了臉,一把推開他,扭頭就走,子璃跑過去,一把拉住她,笑着說:“小王妃,你也太主動了,爲夫一說任索任取,你就趕快往樓上跑,樓上有什麼啊?當然是有牀了……”
笑語的臉更紅了,連忙又慌亂的轉了回來,卻恰好撞入他的懷抱,被他一彎腰打橫抱起,大步向樓上走去。
笑語羞紅了臉,抓住他的衣衫,狠狠在他胸前扭了一下,子璃笑着威脅道:“小王妃,爲夫一會兒要連本帶利都撈回來!等着……”
踢開房門,又一腳帶上,將笑語扔在牀上,手指輕彈,熄滅了搖曳的燭火,欺身覆了上去。
屋內的銅爐裡還燃着木炭,整個房間都暖意融融的,微微閃動的火光照亮了笑語的眼睛,她的臉色還羞得緋紅,眼睛卻大膽的迎上了他灼熱的視線。
“子璃,我們說好了,無論以後有什麼心結,無論聽到什麼流言蜚語,我們都坦誠的說出來,你不要瞞我,我不要瞞你,我們彼此堅信,最愛的那個人,始終是對方!這樣的錯誤,我不會再允許自己去犯了,你也不要,好不好?”笑語伸手環上他的脖頸,認真的說。
“好!”他點點頭,碧波一樣的眸子裡,閃爍着動人的色彩,誘.惑着她,一點點的靠近。
脣瓣相接,柔潤的讓人沉醉,舌尖觸碰,勾起心底熊熊燃燒的愛火,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煎熬,都想要在這一刻得到釋放,想要對方看到,自己的心,有多麼的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