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高臺之上慈懿太后口吐黑血,面色發青,身子癱軟在座椅上,這時長公主已經衝了上去,扶住太后的身子,長公主亦是一臉灰白,口中不斷叫着母后。旁白的皇后,妃子都是一臉驚色,皇上立即揮手厲聲道:“還不快去把太醫叫來!”
皇后當即反應過來,讓當事的宮女安排殿中的人散去,今日這壽辰是由她準備的,如今慈懿太后出了事,她第一個是要被罰的,不過敢公然在壽宴上下毒,此人還真是膽大的要命,隨即想到什麼,忙揮手叫來御林軍統領,“你們守着殿門口,任何宮女或者是不認識的官員,都給本宮攔下。本宮就不信誰能在衆人面前下毒毒害慈懿太后。”
另一個淑德太后嘴角勾着冷笑看戲般的看着殿內忙碌的衆人,自己則是安好的坐在位置上靜靜的喝着茶不作聲。
太醫很快就趕來把脈後面色極爲沉重,“是中了渙心散,如今只能壓下毒性,但是不能根治,能保住性命熬過這個冬天。”後面的幾名太醫也皆是這個說法。
其實不用太醫說,衆人也知道這渙心散的厲害,皇上擺擺手,“你們先開方子,壓制毒性。朕再想其他辦法爲慈懿太后接觸毒性。皇姐,你與賢妃先陪着慈懿太后回東寧宮,這裡朕來親自審問。”
長公主滿含淚水看了一眼賢妃,又看了一眼近處的齊寒城,見到他眼神清澈,才猶豫着點點頭隨着陪着慈懿太后離開。賢妃則是堅持留了下來,審問之事她必要清清楚楚。
殿內一時間只剩下衆位妃子和出入的宮女,皇上冷着臉坐下來,凌厲目光對着衆人掃視一圈,最後落在明亦王妃身旁,“今日宴會上自始至終怎的不見明亦王爺?”
王妃雲若蘭忙回稟道:“回皇上,妾身也不知曉王爺的去向。”
“堂堂王爺進了宮不參加太后壽宴,這說不過去。”舒妃撥弄着自己的蔻紅指尖,“宴會中又出了這等大事。莫不是與明亦王爺有幾分關係。”
“請舒妃娘娘不要妄加推測。污衊王爺的罪名可是舒妃娘娘承擔不起的。”雲若蘭多年的王妃生涯並不只是窩在府上做個安逸的王妃,她懂得如何掌握自己手中的權力,也跟明亦王爺學了幾分強勢的本事。
“明亦王爺忙着有事實屬正常,皇上應該心裡最是清楚。”齊寒城突然出言,然後嘴角噙笑對着衆人解釋道,“今日也是明亦王爺生母的生辰,知道的人恐怕是不多。”
淑德太后,皇上,皇后等人臉上皆是一怔,齊寒亦的生母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當初本就毫不起眼,只是偶爾得到皇上的寵幸才生下一名皇子,被皇上封爲衣嬪。他們當然不知道這個身份低微,早早過世的妃子的生辰。
皇上見此便不問下去,眉頭則是皺的更緊了,“凡事今日在這殿裡當差的宮女全部都給朕跪下,你們最好是老實交代,不然別怪朕狠心。皇宮的地牢裡的酷刑你們最是清楚不過。說吧,今夜給慈懿太后下毒的是何人?”
宮女們皆是低着頭大氣不敢出一個,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竟是一個人也沒有出聲,皇上目光再次一一掃過,宮女們不愧是在宮中當差多年,身形鎮定毫無破綻。
淑德太后才幽幽說道:“既然是沒有人承認,那就別怪主子們心狠。全部都關到皇宮的地牢內,一一用刑,哀家不信沒有人吭聲。”此法雖不能立即查處下毒之人,但是可以揪出一些線索,宮女們各個嬌柔誰都不想因爲別人受罪。
果然,淑德太后話音落,一名宮女擡頭道:“回主子們的話,今夜奴婢在佈菜時曾瞧見一個生面孔的宮女,奴婢覺得不眼熟就仔細瞧了幾眼,如今奴婢再瞧瞧,這殿裡跪着的宮女中已然沒有那名宮女的身影。”
“那如果把宮女抓到你面前,你能否一眼就認出來?”皇后也覺得此事定然不簡單,能夠輕易混入宮女中,在菜餚中下毒的手段都讓人不可小覷。
“是,奴婢定是能夠認出來。”
“皇上,依臣妾看,先把這些宮女關入地牢嚴加看守,另外讓御林軍在宮中仔細搜查。宴會出了這等大事,臣妾的罪責是免不了的,請皇上給臣妾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由臣妾來徹查此事,給慈懿太后一個滿意的交代。”皇后範文淺字字有力,主動把這麼棘手的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不失爲一個爲皇后立名立威的好辦法。
皇上濃眉稍稍沉着,沉吟片刻做下決定,“好,此事重大。朕便交給你來徹查。來人,把這些宮女們全部關押到地牢之中,任何人不得探視。”走到淑德太后的身邊,小心的扶起她,“母后,兒臣送您回去。”
待殿中剩下爲數不多的幾個人事,齊寒城登上高臺走到慈懿太后所在的位置,看着身前案几上一道簡單的素菜,這是慈懿太后唯一用過的菜餚,把隨身攜帶的銀針放進菜餚裡,再拿出來時果見銀針上泛着烏黑。
“太后和皇上用的菜餚之前都是經過太監試吃過的,菜餚絕對不是在佈菜之時才下的毒。”身後的錦欣道出心中的想法,“此事既然交給了皇后,王爺就不必擔心了。”
齊寒城收起銀針緊盯着不遠處皇后的側臉,雖說慈懿太后中毒對皇上等人極爲有利,但是在公然之下太后中毒,如果皇后查的結果令人不滿意,勢必會讓慈懿太后及長公主背後的勢力不滿,因此皇后她不敢不怠慢。可是……要是皇上正好利用人們的心裡,來故意毒害慈懿太后,也不是不可能,看來此事果然是極其複雜的。
錦欣看見他蹙着眉頭,就主動握住齊寒城的手,“臣妾認爲像這般複雜的事情,結果對誰有利就可以認定誰是真兇。其他的不過只是迷亂衆人的想法而已。”
一件事未平一件事又起,皇宮今夜註定是不平靜。
齊寒城帶着錦欣剛出了宮殿,迎面吹來的寒風讓齊寒城瞬間腦子清醒起來,他臉色一變,返身回到殿內,哪還有顧春的身影。就在此時齊暖笑公主匆匆跑過來,“六皇兄,不好了……西寧宮那邊出大事了!”
“怎麼回事,你慢慢說。”齊寒城一邊安撫她,一邊讓她帶路。
齊暖笑氣喘吁吁的說着,“剛剛我與顧春去……去找三皇兄,走到西寧宮時就看見皇上抓了三嫂嫂和小世子,而三皇兄聞訊趕來,兩方估計這時正對峙呢,六皇兄,你快去幫幫三皇兄吧!”她急得忙頭大汗。
幾人急急趕到西寧宮宮外,這裡已是火光四照,可明顯看出兩方還在對峙,皇上堅毅的五官看不出任何情緒,身後的侍衛抓着雲若蘭和齊景晏,這邊齊寒亦挺拔身姿屹立在那處,渾身的泠然之氣沒有人敢接近,身後是單風,單雨等人。
齊寒城見兩方都無視自己,就在顧春的乞求目光下,硬着頭皮走到中間,皇上這纔看見他,“六弟來得正好,你可知今晚明亦王爺做了什麼事,竟然要暗中奪宮,幸是朕及時知道,要不然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饒是一向沉着冷靜的齊寒城也不由一臉驚色看向齊寒亦,可看他依舊一臉淡漠之意,對皇上的話也不曾反駁,齊寒城就知此事……難辦,奪宮二字出來,這可是不僅僅是勸解就能夠結束的,他只能勉強的輕鬆笑笑:“皇上是不是誤會三皇兄了,三皇兄向來沉穩,怎麼會做出這等大不敬之事。”轉而看向齊寒亦,“三皇兄,你快跟皇上說清楚。”
“本王說的還不夠清楚,皇上非要給本王加罪名,本王也沒有辦法。”齊寒城的強勢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更甚幾分。
“那你給朕說說圍着皇宮那些兵馬是怎麼回事?”皇上氣得雙眸發赤,手抖着指向齊寒亦,皇威受到威脅,哪個皇上不生氣。
齊寒亦面色不改,只是說道:“皇上無緣不顧抓了本王的妻兒,那些兵馬自然不滿,只要皇上放了本王的妻兒,本王立即出宮。”語言之中能夠做出這等讓步,對於齊寒亦來說已是極讓人詫異。
可是皇上怎麼能夠容忍天天有人對自己不利的局面,既然今日事情發展到這裡,他就要好好利用。他想到赫元殷與他說過的話,嘴角才稍稍揚起,“三皇弟,今夜你兵馬包圍皇城,,無論如何朕都不能輕饒。要是就此饒過你,以後豈不是誰都敢包圍依朕看,就把齊景晏世子留在宮中罷了。”只要把他最在乎的人看守的身邊,不怕齊寒亦不顧忌。
侍衛抓着的雲若蘭臉色一下子慘白起來,瞳孔也是緊的一縮,不由伸手把齊景晏護在懷裡,皇上分明是把齊景晏當做質子,來制壓齊寒亦。她向齊寒亦看去,希望他能夠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