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三十四年十一月初一,皇帝駕崩。當日宣讀聖旨傳位於明辰王爺。
雲中三十四年十一月初三,宜安王,明玉王爺舉兵造反被宜親王與御林軍合力圍剿,兩人皆亡,明玉王爺其其皇妹齊暖聽在公主府上吊自殺。
雲中三十四年十一月初六,明辰王爺即雲辰帝登基爲帝,舉國同慶,年號改爲雲澤元年。新帝特宣旨大赦天下三年。正王妃範文淺封爲惠文皇后搬入永福宮。
雲澤元年十一月初十,皇后秦未央封爲慈懿太后搬至西寧宮,雲貴妃赫依雲封爲淑德太后搬至東寧宮,自此成爲東西兩宮太后。碧妃、蓮貴嬪和溪昭儀搬至祥德宮。其他爲生皇子公主的妃子早在十一月初五日就爲先皇一起殉葬。
雲辰帝登基進入朝堂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與靜妃和明玉王爺勾結的官員統統關入大牢,另一件大事就是充盈後宮,在來年的初春二月之時,大興王朝所有年齡在十四到十七歲的官家之女要進行登記,然後進行選秀。
雲澤元年雲辰帝整天都閒不下來,不僅每日都要繁忙與先皇遺留下來的各處國事,還要進行朝中官員的整治,後宮的選秀女也要勞神費心,最重要的是他的幾個皇弟在虎視眈眈的盯着他的皇位,這僅僅半年下來,雲辰帝彷彿老了五六歲,三十有七的他鬢角隱約有了白髮。
雲澤二年四月初,溪昭儀誕下一名公主,取名爲汽暖盈,封爲暖盈公主。依照去年先皇生把溪昭儀被封爲淑妃的旨意,把她被封爲順仁太妃。
四月初是剛剛進入夏日季節,輕輕的風中帶着些暖意。在府上養了差不多一年的齊寒亦身體也好了,開始行動在每日的早朝上和專心參與朝中事務。那風采熠熠的樣子根本不想久居王府的閒散王爺。
這個季節出遊最是好了,明亦王府裡的君亦苑,單春坐在石頭上託着腮子滿臉俏紅,晃盪着兩條小腿不知道怎麼想什麼。蘇棉拿着月例和新發放的衣裙回來,走近戳了戳她的腦袋,“想什麼呢,這麼入神。王爺一會就回來,你還沒有打掃書房吧?”
“哦,是啊。多虧姐姐提醒了,我這就去。”單春忙一溜煙的進了書房,認真的整理了起來,一邊想着事情。這半年來一個月有那麼一兩次她都會被叫到王爺房間裡,被齊寒亦折騰的半死,可是每次她都是極其歡心的,她滿滿的才知掉人們所說的入洞房是何意。
“主子,您不是一向最爲冷靜的麼,今日在早朝上竟然當面與明……皇上吵了起來。”單風竟然難得的叨叨絮絮的說了起來,似乎還沒有說夠,“主子不是說凡事都要隱忍,難道王爺是呆在府上太久……”下面的話單風自然不敢說出來。
齊寒亦猛地停下腳步,接下他的話來,“變傻了麼。”
單風低下頭,低聲道:“主子,屬下可沒這麼說。”狠狠瞪了幾眼旁邊偷笑的單雨,他還不時爲了他們好,還每次不是被主子罵就是被單雨笑話。
“王爺,回來了!”房間裡單春笑嘻嘻的迎上來,“王爺是不是早餓了,奴婢這就去準備早膳。”那積極又興奮的模樣活活像一個小婦人。
“等等。傳膳之事是單雨的事情。你就在書房侍候着。”齊寒亦出聲阻止她輕快的腳步,轉身進了書房,目光落到單風身上,“難道只有隱忍才能成就大事麼,一直這樣反而讓他們一直謹慎對待。本王再次警告你,不準纔像個娘們般在身後嘴裡說個不停,你要是閒着,本王就把你送到西北。”
單風抽抽嘴角,“是,主子。”然後撓撓腦袋鬱悶的走了出去,他也是很不解自己爲什麼變得這般叨叨絮絮了,以前自己是不喜歡說話的,真是奇怪了。
乾清宮,相較於去年的沉重氣氛,四月的這裡到處透着華貴的氣息。登上皇位半年之久的雲辰帝這幾日才稍稍閒了一些,可是坐在龍座上男子似乎緊蹙着眉頭,臉色陰沉,拳頭放在桌子上,這個姿勢從上完早朝後一直維持着到現在,顯然是因爲早朝上的事情煩悶。
寒怡柔向隨行的公公打聽了早朝的事情,她出去特意端了一壺熱水,還有以前經常給先皇喝的花茶,正進殿時,就看到向這邊而來的一行人,和當年大雪夜靜妃來時的感覺不同,這次是陽光下,惠文皇后徐步走來,面色淡然。
韓怡柔忙施禮恭敬道:“奴婢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來的正好,皇上自早朝回來心情不佳,還望皇后娘娘多多勸導一番。”
皇后普通的五官並無出衆之處,但是那一襲華貴的黃色彩鳳紋繡裙袍讓她站在陽光下顯得精神奕奕,便帶着幾分高貴氣質,只見她微微頷首,目光掠及韓怡柔端着的茶水,“起來吧。你有心了。”說完便提步進去,身後的兩名宮女連忙上前提起皇后的長長裙襬。
韓怡柔跟在一行人的最後,剛把茶水放到案几上,就聽到皇上吩咐道:“你們都下去,朕想和皇后說會話。”
衆人魚貫而出,片刻乾清宮只剩下了高臺上的兩個人。皇后握住皇上的手,溫情問道:“以前皇上有煩心事時,都會主動去找臣妾說說。早朝上的事,臣妾也聽說了,皇上莫要和三弟生氣,他性子一向倔強衆人都曉得的。”
皇上嘴角沉着,聞言拳頭在桌上狠狠砸了一下,“我豈能不曉得。只是以往在朝堂上三弟從來都是沉默寡言,何曾這般和人爭吵過,更何況是和……朕,朕怎麼能不氣。”揉揉額頭,苦笑道,“朕寧願他冷言冷語。”或許他們都是這般習慣了。
“寒辰,三弟一反常態確實很令人費解。臣妾去了母后那裡,母后說三弟雖然心思很難猜,但是那股對皇位的勢在必得氣勢誰不知道。如今靜妃和五帝已除,還剩下三弟和六弟,六弟性子溫和,對皇位的虎視眈眈是因爲對靜妃和五弟的原因,如今……總之臣妾覺得,三弟如今最爲危險。”皇后緩緩道來淑德太后的意思,繼續加上了自己的想法,“臣妾覺得母后說的很對。”
皇上聽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恩。朕知道了。”摟住皇后的腰,自己起身往下走去,“景兒和雪兒怎麼沒有帶過來,每次看到他們,朕就覺得心情很好。”
“難道寒辰是覺得臣妾老了麼?”皇后暗暗掐了他的腰,故作生氣道。
“怎麼會呢。”皇上反問一句,兩人相伴着出了乾清宮,對外面站着的宮女吩咐道,“你們就不必跟着了。朕和皇后去太后那邊。”
“是。皇上。”衆宮女紛紛曲膝迎送皇上。
等皇上走遠,旁邊的一名小宮女拉拉韓怡柔的袖子,小聲道,“怡柔姐姐,皇上很顯然是避着我們。我們也不能一直這樣左右爲難,在皇上身邊當差又被皇上當什麼一樣避諱着。”看到韓怡柔淺笑的面容,“難道怡柔姐姐沒有覺得麼?”
“以後不可再說這樣的話。”韓怡柔身姿端莊,嚴肅的看着她,“我們是先皇身邊侍奉過的人,如今皇上用的難免有些不順手,有些避諱也是正常的。”
小宮女低眉順眼的恩了一聲,就跟着衆宮女進了乾清宮。
韓怡柔輕輕抿脣後,嘴角劃出不經意的深笑,轉身之際摸了摸自己的宮裝袖口,帶着一臉恬靜回了乾清宮,吩咐宮女把那花茶放回原處。
要說早朝上皇上與齊寒亦爭執的事情還真是讓人有些啼笑皆非,不過是一件小事,後宮選秀女事情已經接近了最後的賞封時候,有一名秀女是皇后的幺妹,秦衾。這是以前曾嫁給丞相之子赫凌仟的女子,雖說身份尊貴但是和離後入宮成爲秀女,並被封爲賢妃,實在是不符合綱常之禮。
在君亦苑的齊寒亦卻沒有皇上那般一直爲這件事愁苦,反而顯得輕鬆異常。午時時分,單春自作主場去了後院傳膳,齊寒亦在書房內等了好久都沒有等來,正要發作叫單雪進來,就看見,單春端着食盒而來,那滿臉的純淨笑容讓人移不開眼。
“王爺,等很久了吧。來我給你擺上,這可是我親自做的。”小手穩穩地端出幾樣精緻的菜餚,自己都不由舔了舔舌頭,那副饞樣……
齊寒亦挑挑眉頭,有些不可思議,“這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我說過要好好照顧王爺的起居,所以想……自己親手做一些。王爺快嚐嚐怎麼樣?這可是我第一次做。”眼巴巴的看着齊寒亦,兩眼眯着向黑夜的晚月,近來單春的心情是越來越好了,那張笑臉也被滋潤的紅撲撲的。
齊寒亦也是慢吞吞的拿着筷子夾了第一菜麻婆豆腐,先是看了單春一眼才放進嘴裡,豆腐入口細嫩,麻辣有味,確實有點意思。
“怎麼樣?啊,你快說啊。”單春看着他一直沉默,就纔不準到底是怎樣,合不合他的口味,她是花了一大番功夫才做好的。
齊寒亦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左手拉過她的胳膊讓她隨着坐下來,“你何不來嚐嚐。”夾起一塊豆腐放到他嘴邊,單春嘴脣輕輕一顫,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親自喂自己吃,齊寒亦溫柔一笑,“吃啊。”
單春小口一張,呆板的咬着滑滑的豆腐,準備往下嚥的時候,突然被卡住,“咳咳咳……咳咳……”捂着胸口彎下腰來不停的咳着。
“怎麼這麼不小心,吃自己的豆腐都可以卡住。”幫她倒上水,輕柔的撫摸着她的後背,“喝點水,坐起身子來!”看她一直彎着腰拼命咳得樣子,齊寒亦不由加重語氣。
單春猛地灌下水去,才稍稍好了一些,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眼前一黑,自己麻辣的脣上被面前的男子覆上,自己脣上更加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