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問題,就又忍不住的要瞪罪魁禍首一眼。
但是在那之前,她還是如願的鬆開了林青蓮,可憐巴巴道:“嗯,好吧。小香香,姐姐今天就先放過你了。”
香香?小香香?華華?小華華?對於這些相繼出現的暱稱,就連林青蓮都無法適應,聞利華就更加無法適應了。
他們曾經不止一次跟凌筱雨商議,可不可以不這麼叫。然而他們一說,她就含着眼淚可憐兮兮着問他們,是不是討厭她,所以不喜歡她這麼親暱的叫他們。
如此這般,最終的結果就是,他們拿她沒轍的舉雙手投降。
而關於這一點,憑着對凌筱雨的瞭解,百里志霖倒是成功的解救了自己從英雄變狗熊的危機。
想來小霖霖這個名字,雖然比聞利華那小華華好聽多了,卻絕對不適合用在一個大男人身上。而想要讓凌筱雨改口,其實很簡單,就兩個字‘堅持’!不管她一哭二鬧三上吊,耍任何把戲都好,只要堅持,他還是覺得叫叫志霖這個名字他比較喜歡,讓她明白到她再叫他小霖霖就是勉強他這一點,最終妥協的人就會是她,而不是他。
當凌筱雨看着林青蓮顯得有些無奈的臉,她眼巴巴着問,“怎麼了嗎?”
就是這招,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她露出這麼一臉的無辜樣子,讓他們還怎麼說得出口,他們這麼煩惱都是因爲她。於是硬生生,就笑着說了,“沒事。”
百里志霖搖頭,只道他們活該被吃定,只因爲他們不懂得在適當的時候,對她說‘不’。
只是說到這一點,他又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霸道,限制她太多了?所以,纔會被一時的憤怒湮滅了理智,做出了例如像昨天那樣,太過‘野蠻’的事?
想到野蠻,他就想起她身上被自己弄出的淤青,於是趕忙掏出懷裡特地買來的膏藥遞給她道:“大夫說沐浴後搽上,一天兩次很快就好了。”
“擦藥?”林青蓮驚呼,“果然凌姑娘你還是受傷了對不對?”
才消停的問題又回到原點,甚至林青蓮認爲,“你這麼瞞着我,莫不是因爲信不過我的意思?”她可沒忘記,想當初她第一次給柳無心施針的時候,凌姑娘可不止一次提到她的技術不夠高明。這一次,她一定要讓凌姑娘親身嘗試,她高明的醫術,施針絕對不會讓被施針者感到任何的不適,哪怕一丁點,也不會。
凌筱雨看着她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幾乎嚇出一身冷汗。
她搖擺着雙手,推拒着,“沒事沒事,我就是被只豬捏出點淤青,擦擦藥膏就好。”爲了讓林青蓮相信,凌筱雨乾脆掀起袖子,讓她看個清楚弄個明白,“你看你看,真的只是淤青。”只是那淤青的範圍也太大一片了。
林青蓮驚呼,“豬也會捏人?”她想象着,豬的兩個豬蹄,到底要怎樣才捏,才能把凌筱雨的手捏成這個樣子?
“咳!”始作俑者的百里志霖,當然知道凌筱雨所說的豬,根本就是在指桑罵槐。
果然,凌筱雨諷刺的目光瞥向他,冷笑,“何止會捏人,那隻豬,還會咬人,玩霸王硬上弓的把戲呢。”
“啊?”關於這個字眼,用在這上面,林青蓮可就迷糊了。
看她那一臉的天真無邪,凌筱雨也不好再對她胡說八道。
“哎呀,這些齷蹉的東西,我還是不要跟你說的好,免得污染你的耳朵。教壞了你,聞利華可會恨死我。”
“咦?這又跟少爺有什麼關係?”林青蓮被她跳躍式的邏輯思維搞得迷迷糊糊的,只記得前一刻還在說豬,然後就冒出個霸王硬上弓,到現在怎麼着就講到少爺身上了?
而別說林青蓮不懂,就連被牽扯上的聞利華,也不懂她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甚至連自認爲最懂她的百里志霖,也都是被她弄得一頭霧水的。
“咦?不懂嗎?”面對衆人困惑的目光,她笑得神秘兮兮,只隨意的揮揮手道:“算了算了,反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懂也沒什麼關係。”
正巧此時僕人們奉命送來吃的。聞到食物的香味,凌筱雨直接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拋在了腦後。
有什麼東西,比填飽肚子更重要?尤其這些食物看來還不是一般的誘惑人食指大動。讓她實在迫不及待的就想將它們送進她的嘴巴,祭奠她餓得早已經咕嚕咕嚕叫的五臟廟。
然而就在她迫不及待的夾起一塊不知名看來卻相當美味的肉絲,正準備送入口中,林青蓮卻阻止了她。
“凌姑娘不要!”
隨着林青蓮一聲呵斥,噹啷一聲,凌筱雨手中的竹筷連着那片肉絲掉落在地。
“怎麼回事?”百里志霖迅速移步到凌筱雨的身邊,將她護在自己身旁,疑問的目光則落在突然阻止凌筱雨進食的林青蓮。
而她的回答是,將懷中時刻帶着的銀針取出,放入菜中,再拔出來,不是預期的黑色。
這讓百里志霖和聞利華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沒有毒,那爲什麼不能吃?
顯然的,對於這個答案,林青蓮與他們一樣驚訝。對藥材,她是相當熟悉的,不管你怎麼烹飪,放再多的調料,她都能從中辨識出它的物種然後隨口講出它的藥性。而就在剛剛,她明明聞到了一種味道,雖然只是一瞬間,她沒法確定那是什麼,卻可以百分百保證,那絕對不是適合人體食用的。
對於自己在醫藥上的認知,林青蓮是相當有信心的。所以她放回銀針,將菜端起,每一盤都嗅聞過一遍,然後將其中含有特殊異味的菜擱置一旁,再查看其中的食材搭配,原來都放了大量的朝天椒,以極辣的味道企圖掩蓋藥材本身的味道。
看她檢查的那麼認真,衆人屏氣凝神等待着她所給出的結果。
凌筱雨更是在她放下最後一盤菜的時候,迫不及待問,“怎麼樣?怎麼樣?真的不能吃嗎?”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她的語氣幾乎是可惜的。
看出她嘴饞,恐怕是真的餓壞了。林青蓮伸手比比右手邊的菜,“這些可以吃。”然後當手落在左邊時,她卻搖頭道:“這些的話,恐怕就得統統倒掉了。”高山族人向來節儉不浪費食物,眼看着沒有動過的飯菜就這麼被糟蹋了要被倒掉,對林青蓮來說,那簡直是暴殄天物。
“不是試過了沒有毒嗎?”聞利華不懂,既然沒有毒,何以不能吃?
對於這個問題,百里志霖雖然什麼都沒有說,然而眼神臉色卻已經足以表達出他的疑惑。
而林青蓮也很無奈,“這是真的吃不得。”只因爲,“它們有毒,只是又不屬於毒,所以銀針試不出來。
“唔唔……那是什麼東西,說是毒又不是毒那麼奇怪?”自從林青蓮說右邊的能吃,凌筱雨二話不說就直接把菜都往嘴巴里塞,吃得那叫一個爽啊!
看着她那狼吞虎嚥的吃相,未免她誤食了不能吃的部分,百里志霖乾脆將那些菜統統疊在一起,放倒一旁的茶几上。一邊聽林青蓮解釋。
“那是瀉藥。因爲它不懼毒性,所以銀針試不出毒性。一般少量食用,可做清腸胃的用途。然而這分量若多了,小則多跑兩趟茅房,多則甚至會虛脫、脫水而死。而這些菜中的瀉藥分量,雖然不多,但是也已多出清腸胃的用途許多。恐怕是有人故意惡作劇,想要整誰。”之餘是誰,那可就不好說了。
因爲菜雖是送進立陽樓的,但府裡的人都知道,立陽樓裡除了聞利華這個大少爺之外,還有柳無心,林青蓮,甚至是凌筱雨和百里志霖,也會常常往這邊跑。
所以說針對誰,那可還真的不好說。
“唔,原來是這樣,那一定是百里志霖惹來的禍。”凌筱雨吧唧吧唧的嚼着食物,目標直指百里志霖。“一天到晚拽得二五八萬的,肯定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被別人下瀉藥報復,還差點連累我。”說着,順道藐視他。
百里志霖無語,知道她還在記恨昨日的事,氣還沒消,所以玩針對,在這當頭,他懶得跟她爭執。只對聞利華道:“下瀉藥這種小兒科,肯定不會是惡娘子所爲。這麼小點事,就交給你處理吧。趕快把人找出來,雖然不是什麼嚴重的罪行,但也該有所警惕纔對。”
他這麼說,大家都知道是爲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偏偏某個人不等人家主人家答應,她倒是不客氣的徑自搶白,美其名曰爲人抱不平,實際上卻是搞對抗。
“喲,聽聽這口氣,活像他纔是主人家,人家是他手下似的,也不分分清楚,到底誰是主誰是客,在這有你說話的份麼。”她極盡所能的冷嘲熱諷,嘴裡吃着美食,噴出的話也是加了油添了醋的尖酸刻薄。
百里志霖在心裡無奈的嘆氣,她氣就氣,偏要把自己弄得那麼難看,像個三八毒婦似的,讓他看着都覺得不習慣。
而別說是他,就連聞利華和林青蓮,都是張口結舌的。
不明所以的林青蓮,甚至拉拉聞利華的衣襬,追問,“凌姑娘真的沒事嗎?她該不會真的病了亂求醫吃錯什麼藥了吧?需不需要我給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