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他們想到的這一層關係,凌筱雨確實沒想到,所以她不懂。
“咦?爲什麼啊?我在給你和小倩出氣耶!”她不高興的嘟嘴,感覺這人有那麼點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看不過她那懵懂的蠢樣,百里志霖伸手敲她一記。
“噢!痛耶!”她不滿的抱頭瞪人,“你幹嘛突然打我?”
百里志霖挑眉,理所當然道:“我看能不能打醒你!”
“什麼嘛?”有聽沒有懂的凌筱雨嘀咕,“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否則不給我打回來,我就一輩子不理你!哼!”她要挾着,朝他揮舞毫無威脅力的小拳頭。
一時聰明一時迷糊,百里志霖被她打敗。
他嘆氣,懶得給她解釋,只對聞利華道:“看着那女人,她要是敢對凌兒出手,你就給我看着辦!”他百里志霖可不像他聞利華好說話。所謂的正人君子,就是像他這樣,偏要找什麼證據說什麼名正言順的報仇,得罪他百里志霖,他直接就取她狗命,哪會留她如此囂張。
“喂,你們在講什麼?把話說清楚啊!”不樂意身爲當事人還被排斥在外,凌筱雨不滿的叫囂,張牙舞爪着。
面對百里志霖的警告,聞利華只微微頷首,神情凝重,“我知道。”當目光轉向臉色不愉的凌筱雨,卻是對自己立誓,就算死,他也不會讓她傷害到她!
凌筱雨不懂這兩人男人在打什麼啞謎,她只確定,“你們兩個,要是再不給我好好解釋,我、我就不回去了!”一時間想出什麼有力的要挾,她隨口說這麼一個,爲了表示決心,直接抱着一旁的柱子,神情憤慨。
百里志霖伸手撫額,“女人,你可以再幼稚一點!”
凌筱雨嘟嘴,朝他做鬼臉,也不害臊,就直接嗆聲回去,“我就幼稚了怎麼着?有種你別給我好好解釋,看我會不會再理你!”此時此刻,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前不久才答應過百里志霖什麼。
只見百里志霖微眯起眼眸,透露出危險的訊息,“你應該沒忘記剛剛纔答應過不會惹我生氣吧?”他提醒她,記得自己的承諾。
馬上的,凌筱雨的臉就垮了下來,她恨恨道:“算你狠!”只是他以爲他不告訴她,她就沒有辦法了嗎?
目光一轉,她可憐兮兮的看向聞利華,“華華,你告訴人家啦!”
撒嬌的話,自然而然的出口,霎時,百里志霖黑了一張臉。
而聞利華,臉上有着無奈的笑。他知道,她這樣親暱的喚他,這樣對他撒嬌,根本就與愛情無關。唯有百里志霖這個爲情所困的男人,看不清楚眼前的局勢。其實他早就已經輸得徹底,他根本不需要戒備他的存在。當然,他也能理解,愛一個人,就希望能夠獨佔她的心她的人的心理,所以百里志霖打翻醋罈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看着那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男人,先是瞪着凌兒,而後瞪着他,一副恨不得殺了他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要稍稍的惡作劇一下。
於是他朝凌筱雨招手,笑得溫柔,“乖,你先下來。”
於是馬上的,凌筱雨拉扯開燦爛的笑臉,迅速鬆開了抱着柱子的雙手,蹦蹦跳跳着來到聞利華的身邊,“快告訴我,爲什麼說我不該調侃那個女人?”到現在,她還不認爲自己爲朋友報仇出氣有什麼不對。
“這個嘛……”聞利華含笑的眼,偷覷着臉比墨斗還黑,雙眼盛着滔天浴火的男人,心中竊笑之餘,倒是很大方的解除了凌筱雨心中的困惑。“你說她裝模作樣,就該知道她不是個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的人物,那麼你這樣調侃她,看她笑話,豈不是等同於得罪了她?難道你就不怕她惱羞成怒,明着暗着找你雪恥?”
納尼?
凌筱雨張大着嘴巴,這下子,全都明白了。
而看她那一臉驚駭,悔不當初的模樣,百里志霖和聞利華也都清楚,她是確確實實的明白了。
震驚過後,她開始懊悔的踱步,“完了!完了!我死定了!”幕然回首,她哭喪着臉問兩個男人,“這個世界有後悔藥嗎?時光是不是可以倒流?”
百里志霖就知道,她醒悟後絕對會後悔,只是沒想到竟這麼誇張,讓她嚇成這個樣子。
他擰眉,不喜歡她把死呀死的掛在嘴邊,他堅定道:“你不會死!”他絕不會允許她死。
凌筱雨當然知道,他是在給她保證,更是在安撫她,而她,也不是真的害怕。她只是後悔,不該給自己招惹麻煩!她討厭麻煩!偏偏,麻煩就愛找上她!這會兒倒好,麻煩招惹她也就罷了,她還自己跑去招惹麻煩。
“天吶!讓我死了吧!”她仰天長嘯,無語問蒼天。
於是看着她那誇張的模樣,百里志霖知道,他那動人肺腑的承諾,算是白說了。
這女人,壓根兒就是在自怨自艾自導自演!
額角滑下三條黑線,省得她沒完沒了的鬧,他乾脆突然伸手乘她不備將她扛起,“好了,回去睡覺吧!”他宣佈,然後跨開步伐大步離開。
“嘔!”肩膀頂着肚子,弄得凌筱雨極度不舒服,於是她掙扎着,“百里志霖你搞什麼鬼?快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而百里志霖,充耳不聞,直接當她在唱歌。
兩人的身後,聞利華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脣邊還是忍不住的露出那抹習以爲常的苦笑。再回頭,他遙望稍早前陽韻兒離去的方向,聞家的山雨欲來,他恐怕再無心去顧及已逝的情殤。只希望,聞家的事不會連累到凌兒。而唯一可以讓越過這趟渾水的方法,恐怕就只有……雖然才重逢就要分別,他滿心不捨,然而爲了她的安危,他也就唯有忍痛再次看她離開了。
隱隱的嘆息,飽含着諸多的無可奈何,在寂靜的夜隱隱傳出,只是連聞利華也不知道,讓他們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嗎?
雖然得罪了聞家二夫人,凌筱雨也擔心會不會被人尋仇,後來聽說聞家二夫人因爲聞家老爺過世傷心過度,這段時間都在聞家別院靜養。明知道那什麼傷心過度,靜養呀的都是騙無知小孩的,但她不在聞府裡,凌筱雨還真鬆了口氣。
尤其她今天,百里志霖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沒盯着她,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吃藥。這心情一好吧,她就閒閒沒事到這園子裡溜達個一圈半圈的,不怕被百里志霖逮着喝那苦死人的藥,也不怕會遇到聞家二夫人,莫名其妙被潑硫酸,心花朵朵開呀朵朵開。
她獨自哼着小曲,慢悠悠的這裡走走那裡晃晃,一個丫鬟經過朝她施禮問好,臉色恭敬透着古怪,她沒發現。一個小廝迎面而來朝她施禮問好,神色緊張也透着古怪,她也沒發現。一個大娘擦身而過之時朝她施禮,唯唯諾諾着還是透着古怪,她也還是沒有發現。直到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目光,讓她再也無法忽視,她順手一抓,就抓住了神色匆匆的老管家,“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身上是長花了呢?還是長菜了”否則的話,幹嘛一個個把她當怪物?神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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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凌姑娘。”倒黴被逮個正着的管家,吞吞吐吐的看着她,一臉爲難。
知道管家是擔心她生氣怪罪,凌筱雨乾脆深呼吸,笑眯眯道:“你說吧,我答應一定不生氣,一定不會怪罪你,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說,沒有關係的。”她儘可能輕聲細語的表現友善,她可是講究人權的現代人,是不會使用暴力的。
然而她越是這樣,管家越是覺得危機感頗重。
後背脊椎發涼,得罪凌姑娘的話他實在不敢說,偏偏又攝於她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吐實。
隱隱的嘆息,他很爲難的道:“凌姑娘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唉!”
她明知故問?她知道什麼了她?
本來就沒什麼耐性的她,忍耐到現在,直接沒了耐性。
“你說是不說?”一把揪起管家的衣領,她要挾的揮舞拳頭,當然,也只是要挾而已,沒真要對人動手。
“別別別!”老管家求饒,在無奈之下,只好吐實,“原本莊裡的人也不知道,凌姑娘你就是自幼與少爺青梅竹馬論及婚嫁卻悔婚入宮選妃被封凌妃的凌妃娘娘,也不知道是誰傳出的,這府里人現在都知道了。所以對凌姑娘你明明已經悔婚,貴爲妃子,卻又爲何突然出現在少爺身邊糾纏少爺的行爲甚感不解,更擔心凌妃娘娘您這樣的舉動會爲少爺招來禍端……這纔會對凌姑娘你‘另眼相看’。”
老管家說得保守,實際上,府裡都在傳,這凌妃娘娘恬不知恥,不守婦道。微服出宮糾纏少爺就罷,身邊還帶着個明眼人一看就是曖昧不清的護衛,想來當今皇上早戴了綠帽子還懵然不知。於是對凌妃娘娘的所作所爲相當不齒。卻又敢怒不敢言,就怕得罪了她被砍頭。就連他,如果不是礙於身份,謹守尊卑,實則他也是相當鄙夷這種女人的。
而凌筱雨,聽着那所謂的另眼相看,又豈會不懂他實則的意思分明是鄙視、唾棄、恨。
只是,她凌筱雨比竇娥還冤啊她!
她明明就不是那個悔婚,拋棄聞利華嫁給皇帝的凌妃;她明明什麼壞事都沒做過;怎麼就什麼罪名都安到她的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