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爲什麼化形之後的樣子跟我這麼相似？”
菲兒仔細地打量一下黑羽化形而成的黑髮少女的形象，然後不禁挑了挑好看的秀眉。
“因爲我就是照着你的樣子來變化的啊。”黑羽很是誠實的回答道，並且還有些失望地擡手摸了摸自己黑色的頭髮，嘀咕道：“只是好像有些失敗了，很多地方依舊沒按照我的想法來變化。”
菲兒衝着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也幸好沒真的變成跟我一模一樣的形象，不然我絕對會讓你再重新變回去！”
等變成人形的黑羽也一起坐到了菲兒的身旁之後，哈爾就沒再理會菲兒跟黑羽之間的互動了，他就直接轉頭看向了依舊以震驚的眼神注視着黑羽的風王鷹高層們。
“繼續先前的話題吧，能夠詳細地告訴我，你們口中的‘界靈’，究竟跟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嗎？”
青羽等風王鷹高層彼此對視了一眼，內心裡都是有了一些猜想，只是它們並未直接回答，而是頗爲遲疑地看了看哈爾和菲兒。
見此，哈爾微微皺了下眉。
“怎麼，這個話題，對你們來說有什麼難處嗎？”
眼見哈爾面露不悅之色，青羽等人都是有些緊張了起來。在不久前纔剛領教過了哈爾的力量之後，它們可是很清楚的，如果激怒了這個人類少年，對於它們風王鷹一族來說就是一場恐怖的災難。
“實不相瞞……”最終還是作爲組長的青羽率先開口迴應了哈爾的話。
“所謂「界靈」，其實是這方秘境世界的最高管理者，相當於這片秘境世界的「天意」一樣的存在……嗯，既然你們就是從外界進來的，那麼對於這一點應該也是有所瞭解的吧？所以……”
剩下的，青羽已經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因爲它相信，眼前的這個人類少年應該是能夠理解它的意思的。
事實果然沒有讓青羽失望，哈爾看着它欲言又止的模樣，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它們的顧慮。
“如果你是擔心現在跟我的接觸交流，會引起那個界靈的不滿從而導致界靈針對你們的話，那麼大可以放下心來。”哈爾微微搖頭，然後擡起手指了指天穹說道。
“閣下這是什麼意思？”這些風王鷹高層聞言，都是神色一動。
青羽它們這些在虛靈遺境內部繁衍生息的種族，對於掌管着虛靈遺境的虛靈界靈來說，就相當於是皇帝麾下的子民。下層子民惹怒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其下場會如何，自然是不必多言的了。
風王鷹高層們可不敢拿自己一族的未來安危去開玩笑。
看着它們的反應，哈爾頓時就心裡有底了。
“虛靈界靈似乎有跟你們說明關於我們這些外來者的情報信息。不過看你們的反應，多半祂是並沒有將所有的情報都向你們全盤托出呢。”
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然後用簡略的方式將有關於虛靈大會的起因經過、以及虛靈界靈跟外界的各方大勢力高層們立下的誓約規則，都跟青羽等人說明了一下。
“所以，從我們進來的那一刻起，就代表着虛靈大會已經正式開始了。虛靈界靈與各方勢力高層所訂立的規則中，便有一條，規定了虛靈界靈不得在虛靈大會的準備期和進行期裡惡意作出任何的、可能會對於我們這些代理者的行動造成阻礙的行爲。”
“這……”一衆風王鷹高層們聽到這裡，依舊是有些疑惑。
倒是青羽和藍爪，這兩個風王鷹一族的第一、第二把手，在聽了哈爾的話之後，眼神閃過了幾絲精密，已然是想明白了什麼。
哈爾注意到了這兩人的眼神變化，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向着其餘還未明白過來的風王鷹高層們說道：“還沒明白嗎？既然我已經代表了夢幻國度打算招攬你們風王鷹一族，那麼虛靈界靈如果還因爲我的原因而爲難你們，這可就是違背誓約規則了。”
“畢竟，祂如果要因爲這事而爲難你們一族的話，無疑就是在惡意阻礙我的行動了啊。”
“……還能這麼算嗎？”聞言，不少的風王鷹高層都是面露驚訝和恍然之色。
“自然不假。”哈爾冷笑了起來，擡頭看了一眼天穹，道：“否則，你們覺得那傢伙會就這麼安靜地眼睜睜看着我招攬你們，而不採取行動嗎？”
早就明白了哈爾話裡意思的青羽和藍爪，並沒有像其他風王鷹高層那樣放鬆下來，而是陷入了沉思。
靜默數秒後，藍爪面色凝重地開口道：“雖然閣下是這麼說，但實際上，這就是要求我族在你所說的夢幻國度、以及界靈，這兩方之間做一個立場選擇吧？”
“閣下所說的誓約規則，也僅僅只是在虛靈大會期間纔會對界靈擁有着約束效力的吧？而如果我們答應了你的招攬，也就意味着背叛了虛靈界靈。虛靈大會持續時間內可能還沒事，但等到大會結束之後，界靈會怎麼做，可就難說了。”青羽也是皺緊了眉頭。
“就算閣下你們此刻能夠以那夢幻國度的名義庇護我族，但你們卻也不可能永久待在這裡，最多一個月就要離去了吧？而對於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片虛靈遺境裡的我族來說，得罪了界靈，除非舉族離開虛靈遺境，否則必然會大禍臨頭！”
聽完了青羽和藍爪的話，其他的風王鷹高層們也是驚醒了過來，意識到了問題。
“風王鷹族長，你們多慮了。”哈爾並未動怒，而是搖了搖頭，語氣裡帶上了幾絲傲然：“你所說的這些，只要在你們風王鷹一族同意加入我們夢幻國度之後，就都不再會是什麼需要在意的問題了。”
“……也就是說，閣下可以帶我族離開這虛靈遺境，舉族遷移到外界？”身爲一族之長的青羽的反應很快，哪怕哈爾還未把話全部說清楚，它也馬上就明白了哈爾的想法。
既然留在虛靈遺境內部會受到界靈的管轄，那麼只要離開虛靈遺境，搬遷到其他的界靈管束不到的地方生活，問題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只是……
“我族能夠相信你嗎？”藍爪目光冷靜地看着哈爾，問道：“我族已經在這片秘境空間裡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個世代，雖然不能說是佔據了整個秘境空間裡最好的資源和地位，但繼續這麼下去，憑着我族的實力，保得族羣后代們未來長久的安寧還是沒問題的！可若是選擇了投靠你們，未來並不一定就會變得更好吧？”
“呵，真是淺薄的眼界。”哈爾直接露出了嘲諷的笑容：“整個虛靈遺境也就這麼大，只是守着這一畝三分地，你們一族又還能逍遙多久呢？”
一衆風王鷹高層們見此都是有些不悅，但並未動怒發作出來，畢竟它們還記得這個人類少年的實力，那可不是它們能隨意招惹的級別。
藍爪沒有在意哈爾的嘲諷，冷靜地詢問道：“如果有的選擇，我們自然不會拒絕讓族羣更進一步發展的機會。所以，既然閣下想要招攬我族，那麼可否請閣下給我們一個更詳細地瞭解閣下所在的勢力情況的機會？”
“我可沒閒心慢慢給你們講解。”
“那……”
“別誤會，只是可以用更便捷的方式罷了。”
看着一衆風王鷹高層有些失望的眼神，哈爾沒有理睬，而是擡手看向了自己的手腕上的靈樞通訊器。
“81號。”
『明白。』
哈爾的專屬智腦瞬間就明白了其主人的想法，靈樞通訊腕錶上涌現出了一縷縷銀色數據流，大量的數據代碼以一種難以名狀的規律飛速地開始在空氣中排列組合。
很快地，這些數據代碼就編織成了十幾顆鵝卵石大小的、內部蘊藏着絲絲銀色光輝的半透明結晶體。
等數據流散去後，哈爾輕輕一揮手，將飄在空中的十幾顆結晶體推到了一衆風王鷹高層的面前。
“這是名爲「數據程式」的信息儲存媒介，只要用精神力觸動就可以直接吸收其中的訊息，裡邊儲存了有關於我們夢幻國度的信息，此外還有目前的靈子世界的總體局勢。等閱讀完了後，你們就給我一個乾脆的答覆吧。”
風王鷹高層們低頭看了看各自面前的石桌上擺着的那顆銀色結晶體，神色間略微有些遲疑。
但身爲族長的青羽並未考慮太久，很快就擡手拿起了程式結晶，釋放出自己的一絲精神力進入其中，開始瀏覽起了程式結晶內封存的訊息。
緊隨它之後開始拿起程式結晶閱讀訊息的，是藍爪。
它們並非是對於哈爾沒有警惕之心，而是很清楚，憑哈爾的實力，如果對方有心想要傷害它們的話，根本並不需要採取這麼麻煩的手段，直接以那種絕強的力量堂堂正正地碾壓過來就可以了。
被青羽兩人的行爲帶動，其他的風王鷹高層們也很快就拋下了那點兒不必要的遲疑，動手抓起了程式結晶開始查看。
有關於夢幻國度的一切可以在外界公開的情報、以及靈子世界如今的各大勢力所處的局勢，都通過程式結晶飛速地被一衆風王鷹高層們得知。
只是單純地灌輸訊息記憶的話，程式結晶的傳輸效率也是極爲高效的。還不到五秒的時間，所有的風王鷹高層們就已經將該知道的信息都查看完畢了。
又閉目花了十秒的時間將所得的情報信息都好好消化整理了一遍之後，青羽它們再睜開眼時，眼裡已經滿是驚駭。
看着一臉氣定神閒的哈爾，青羽等人面色極爲凝重和認真地開口詢問道：“閣下，這些訊息裡，有關於‘此世終末’的那個預測，確定是真的嗎？”
由不得青羽它們不凝重，因爲哈爾讓81號製作給它們閱覽的那些程式結晶裡，儲存的訊息其中有一條，引起了這些風王鷹高層們的極度重視。
那就是被靈子世界的各方大勢力的高層們共同推測出來的‘靈子世界因爲萬年前的大戰導致的根基破損，而在最多一兩百年之後就會走向衰敗、最終整個世界都迎來崩潰隕滅的終末結局’這一件事！
得知了這個訊息後的風王鷹高層們，在驚駭之後，剩下的就是恐懼和憂慮了。
要知道，傾巢之下豈有完卵。雖然它們風王鷹一族是生活在虛靈遺境之內，與外界處於相對隔絕的狀態，但虛靈遺境本身，可也是依託於靈子世界這個大框架而存在的啊！
如果等外邊的靈子世界本身崩潰隕滅之後，虛靈遺境本身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雖說虛靈遺境本身是寄託於‘虛靈維度’這個特殊的概念維度層面上的，其在正常狀態下是不存於現實的虛幻之境，但這個‘虛靈維度’本身，如今卻是依託在靈子世界的世界環境裡才僅有的專屬概念，並沒有進一步延伸到世界外側的無盡混沌虛空裡。
它是由虛靈神帝創造的、靈子世界獨有的概念，而並非是整個諸天萬界的泛用概念法理！
因此，作爲基礎框架的靈子世界如果被毀滅了，自然也就不會再有什麼‘虛靈維度’的概念存在了。而虛靈遺境都沒了的話，裡邊的一切生靈自然也會跟着消亡！其中，當然包括了它們風王鷹一族。
這對於青羽它們來說，無疑是一個極爲駭人的壞消息。
“我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欺騙你們嗎？”
看着青羽它們那因爲自己的話，而變得焦慮起來的神色，哈爾內心裡暗暗點了點頭。
他特意在剛纔的數據程式結晶裡添加上這一條訊息，便是爲了給這些風王鷹高層們下一記猛藥。
並且傳達一個訊息。
而青羽它們也確實領會到了哈爾的用意。一衆風王鷹高層們在短暫的焦慮之後，齊齊看向了哈爾。
“閣下既然告知了我們這個重要的訊息，卻又還想招攬我族，想來也是對此有着解決之法了吧？”
哈爾對此笑而不語。
這在青羽它們看來，就是默認了。
於是，青羽它們動搖了。在暗暗傳音交流了一下之後，它們再度看向哈爾。
一個風王鷹高層帶着幾絲不甘地開口說道：“既然這樣，如果閣下能夠承諾我們一些條件的話，我族倒是可以接受閣下的招攬，加入你們夢幻國度。”
“哦？想談條件嗎？”哈爾咧了咧嘴，掃了它們一眼之後，忽而一笑，說道：“我說……你們是不是會錯意了？”
“什麼？”看着哈爾臉上的那個笑容，青羽它們心裡頓時一個咯噔。
“莫非是我之前的態度過於友好了？我雖然確實想要招攬你們，但並不意味着會遵從你們的意見，也不是在跟你們商量啊！”哈爾臉上的笑容，帶上了幾分肆意和霸道。
“臣服，或者被我滅族，給我選一個吧！你們，別無選擇！”
伴隨着哈爾的話音落下，那股讓青羽它們難以忘懷的恐怖重壓力場，驟然從哈爾身上爆發了出來，瞬間就將它們再度籠罩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