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瑜兒雖然沒有力氣說話,但此刻看着北歌滄的狠毒眼神之中,也帶着一股快意的光芒,同樣是迫不及待的心情。
北歌滄沒有搭理這兩人,視線直直的望着御雷,她要的只是御雷的一個答覆而已!
御雷猶猶豫豫的,但最後還是乾脆的一甩袖,偏還要做出一副被逼無奈的嘴臉,更是難得大方的說道:“你既然說出要一刀割斷這種話,那我就只好成全你們。老婁,拿些錢給他們,雖然他們做的事情令我失望,但也不能叫外人說我們侯府無情無義。你們走吧!”
見老侯爺竟然還要給北歌滄錢,御長羽和御瑜兒、趙老夫人等都是十分不悅。
可他們到底不是侯府的當家人,只好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是施捨打發要飯的:“哼,給就給吧!侯府不差這幾個小錢施捨窮要飯的!”
言語刻薄至極。
御雷一聽他們這樣說,立即狠瞪了趙老夫人等人一眼,又緊張的朝着北歌滄身後的房子那邊看了兩眼,生怕他們這不敬的言論惹惱了那尊甩出黑蓮的大神。
婁管家對整個事情的發展都是無力挽回的。
此時聽了御雷吩咐,雖然覺得侯府的主子們行事過分可惡,但也只好無奈的掏出一袋鼓囊囊的金幣交給北歌滄:“北小姐……”
將這些人的一言一行看在眼裡,北歌滄冷冷一笑,一揮手拒絕。
她還能不瞭解御雷什麼心思?
如果讓他知道,他心目中忌憚的那位高手,只是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皮膚重度燒傷的患者,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繼續保持如此崇高的敬意,繼續虛以委蛇的在這裡演戲裝好人!
北歌滄義正言辭而又略帶諷意的看着御雷,道:“我既然說一刀兩斷,便不會再拿侯府任何一樣東西!”
說着,她往前走了兩步,看着御長羽和御瑜兒,冷冷說道:“你和御長羽對我、對兄長、外祖母所做下的事情,深仇大恨我原本並不打算就這樣算了,念在侯府在我與兄長最艱難時接納了我們,我不會與你們兩人計較以前的事情。”
“雖然侯府只是迫於輿論的壓力勉強接納,也不曾真心對待過我們,但,到底是供養了這麼五六年的飯菜,算得上是一份不可忘卻的恩情。我們且在這裡說清楚了,過去的恩仇一勾銷,可是,倘若以後你們兩人再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但願你們到時,不要再拿着這份已經抵消過得恩情,說出我北歌滄是忘恩負義這種話來!”
面對這樣的指責,御瑜兒和御長羽心裡有鬼,根本不敢應答。
北歌滄的一張臉,北泓戰的一雙腳,子桑氏到現在生死不明的狀況,的確是拜他們兩人所賜,他們不願意承認,卻也不敢說未曾做過這種事情來。
而御雷、趙老夫人、以及許琴、御海城聽了北歌滄這番話,卻都是非常不以爲意,甚至還有些生氣北歌滄這樣說。
在他們心中,御瑜兒、御長羽都是聽話懂事的好孩子,怎麼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侯府養他們是抵不消的恩情,怎麼能用什麼莫須有的仇恨兩清了?這分明是北歌滄不想報恩!
許琴當即就是陰陽怪氣譏諷道:“你忘恩負義也就算了,拿這些根本就沒有的事情胡說八道什麼?好襯托你的偉大嗎?瑜兒和長羽何時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情?明明是你們兄妹圖謀不軌!”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你的女兒和兒子心中自然有數。”北歌滄冷冷看了許琴一眼不再理會她。
而御瑜兒和御長羽始終不敢開口辯駁。
北歌滄說完便轉身走到房間裡將昏迷中的外祖母子桑氏背起來,北泓戰赤紅着雙眸推動輪椅,也跟着北歌滄就要往後門走去,三人一起緩慢移動,眼看着就要離開侯府。
“站住!”許琴再度喊住北歌滄,冷笑着看了北泓戰身下坐着的輪椅,“說什麼不再拿侯府任何一樣東西,那你們身上穿的、北泓戰現在坐的,難道不都是侯府的東西?北歌滄,你這是在自打嘴巴嗎?”
許琴這樣說可謂是刻薄到極致了。
北歌滄三人身上衣服破爛的不像樣,而且衣服偏小十分不合身,恐怕就連外面的一些乞丐都要比他們體面一些,可她竟然還如此苛刻,偏生趙老夫人幾人還都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尖酸的程度,實在令人望塵莫及。
北歌滄頓下步子,視線在自己身上和外祖母、北泓戰身上一一掃過。
無語的搖了搖頭,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許琴,不無諷刺的說道:“許夫人,你提醒的對。我與兄長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我們以前在北國公府時的穿着,這五六年在侯府裡的日子,除了一處破房子遮風擋雨,每日少量的三餐果腹之外,侯府,的確是不曾在我們身上花過一針一線的錢。”
這話一出,許琴頓時感到臉上一臊。
就是老侯爺等人,也紛紛感覺到面上一紅。
因爲北歌滄說的是實話,他們兄妹兩人來到侯府之後,侯府確實是沒有給他們添過一針一線,許琴這樣說,根本就是實實在在的自打嘴巴。
“至於這張輪椅嘛,是我用院子裡的石磙改良做出來的。許夫人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你脖子上那串珍珠,是從我母親首飾盒裡拿走的,你頭上那根金簪,是從我外祖母頭上摘下去的,這還不說其他那些你從我母親那裡拿走的珠寶,怎麼,難道現在我用貴府兩隻石磙,還真是多欠你們什麼了?不如我將這兩張石磙拆了還給你,你也將珍珠串、金簪和其他珠寶都還給我?”北歌滄三言兩語就將許琴說的無地自容。
許琴當然不捨得用寶貝與北歌滄兩塊破石頭,恨恨的瞪了她一眼開始裝啞巴。
就連御海城聽着那些話,也忽然想起了早先他曾經從北歌滄父親那裡得來過許多好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