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人是李駿。
此時,他便是一臉耿直的指着被林夢柔扶坐起來卻依舊人事不省的虎鯊,緊閉的眉頭寫滿了疑惑,完全就是對北歌滄這種不將事情講出的行爲不理解的樣子。
北歌滄當即便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他。
不知爲何,耿直的李駿卻是在這樣的目光之中,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頭去。
眼睛深處的心虛神情一閃而過,然而,北歌滄並沒有錯過這個微的“一閃而過”。
“誰說他是本宮要找尋的那名降術師了?本宮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是他吧?倒是你,從一開始似乎就非常肯定是這名老者,難道說,你其實認識這名老者?”北歌滄連連對着他發出三個疑問。
李駿擡頭看了北歌滄一眼,飛快的說了一句:“可是您說了,身上散發出刺鼻臭味的就是那個降術師,更何況,最後也是您召喚我們幾個過來這房間的,密室中又只有他一個人,蠱蟲也認了他是主人,這一切證據擺在眼前,不是他,難道還能是別人嗎?”
這樣耿直的話語,一般人都會覺得李駿是死腦筋卻敢說實話,絕不會認爲他這番話是別有目的的。
也是因此,其他幾名兵士都是看着北歌滄,卻並沒有說什麼反駁的話。
畢竟實際情況也正是如此。
雖然北歌滄確實沒有說過那名降術師就是這個老者,可一切證據指向,卻都只能是他,這一點是無可辯駁的。
不過這些在北歌滄看來,卻並沒有這麼簡單了。
李駿這一席話看似只是性格耿直所致,可他卻恰巧的將一些實錘性質的有力“證據”,全部都透露給了北行風。
那麼你說這是無意還是有意的呢?
北歌滄感覺到有趣的看着李駿。
這一次他卻是並沒有接過腔來反駁他,而是打算靜靜觀察事情的發展。
畢竟只有先看看,才能知道北行風這一次又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此時,見到北歌滄不說話,北行風以爲她是被李駿說的啞口無言了,頓時就是得意的笑了起來。
北行風略有譏諷的說道:“想不到你身邊這位小兄弟,倒是比你敢說實話啊,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那名折磨文太君一年多的降術師,竟然會是落沙幫的幫主虎鯊。”
說完,他一招手,說道:“李大人,那麼就將這個降術師帶走押入京兆尹的大牢中,稍後治罪處罰吧!”
李大人一聽,剛要說是,卻被北歌滄一句話打斷。
“慢着。”北歌滄擡手阻止,雖然明知道自己要說的話壓根改變不了什麼,但還是說道,“現在似乎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就是殘害文太君的那名降術師,太子殿下就這樣帶走他,恐怕不太合適吧?”
“不適合?”北行風危險的眯了眯眼,指着虎鯊爭論起來,“是你說的,你解開了文太君所中的降術,那名這降術師必定會遭受反噬進而元氣大傷,你好好看看虎鯊,他是京城幫派中有名的高手,然而他此時卻是很明顯的受了重傷,試問在這節骨眼上,除了因爲遭受反噬而受傷,又有誰能夠傷得了他呢?這一切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就是那名降術師?”
虎鯊是走火入魔進而自傷的情況。
而這種情況,確實是複合遭受反噬的症狀。
蠱蟲認了虎鯊這個主人,這其實是最確鑿的證據。
更何況,還有就是在這種微的時期,虎鯊恰好走火入魔的確非常值得懷疑,這一點,北歌滄確實也不能反駁什麼。
問題是,北行風越是強調虎鯊就是降術師,北歌滄反而越是覺得,這很能夠說明虎鯊其實是無辜的。
要知道上次證醫的時候,北行風在文太君的病況上可沒有這名積極,而且還是一味的阻攔她醫治好文太君,現在,他會突然變得這麼好心的關心文太君的仇敵是不是被抓住了嗎?
這其中的目的必定不簡單。
而說到這裡,北行風又是忽然走到虎鯊的身邊,靠近的指了指李駿纔剛剛提起過的那隻還趴在虎鯊身上的蠱蟲。
“這蠱蟲,不就是那個降術師的東西嗎?它現在就在虎鯊的身上,卻絲毫不傷害虎鯊,這不又是說明,虎鯊就是它的主人嗎?”北行風指出了一個比較靠譜的證據。
見此,北歌滄立即上前想要收回蠱蟲,卻被北行風一把攔住。
“北歌滄,你怎麼這麼急着要爲虎鯊毀滅證據?難道你忘記了,他是怎樣利用邪術傷害折磨文太君的嗎?”北行風言之鑿鑿的說道,一副全都是爲了文太君的虛僞口吻。
北歌滄勾起脣角,冷笑了笑,利落的揮開北行風那條攔在她眼前的手臂,快步走過去將蠱蟲收回了瓶子中。
對此,北行風也不在意,對身旁人吩咐道:“搜!虎鯊這間密室之中,一定還藏得有能夠證明他就是那個殘害文太君的降術師的證據!”
“是!殿下!”官兵們接到命令,便立即開始在密室內外翻動起來。
很快,一名官兵就在虎鯊身邊不遠處的一個矮几下找到了一個包裹:“找到了!”
“拿過來!”北行風大聲說。
“是!”隨後,包裹就被這名官兵恭敬的呈到了北行風的面前。
包裹一打開,便是可以看到裡面都是一些符紙、瓶瓶罐罐的東西,其中一張符紙上就寫着詛咒文太君的文字。
北行風得意的拿着那張符紙在北歌滄面前搖晃了一下,又着人打開一隻罐子,而罐子其中,竟然就是養着各種毒蟲。
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些毒蟲正在呼吸撕咬殘殺,當中還有不少毒蟲的死屍。
這很明顯是煉製蠱蟲的方式。
命人將這個包裹收好,北行風一臉陰笑的看着北歌滄,說:“北歌滄,這證據確鑿的,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虎鯊就是那個利用邪術殘害文太君的降術師無疑!”
抓走虎鯊到底對北行風有什麼好處?
北歌滄暫時還想不明白這一點,只氣勢絲毫不相讓的看着北行風,但也並沒有再說什麼來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