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喃站在蛛網的正中央,雙手合十,讓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某一處,背後蝶骨的位置散發出綠色的熒光,一棵無與倫比的參天大樹,就這樣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林喃深吸一口氣,將積壓在精神海深處的力量緩緩釋放——
一股潮涌的春意,隨着風而來,混着木質的香味,漫過蛛絲編織的脈絡。
自她腳邊開始,黑暗退去,大地浮現出真實的面貌,無數盎然的綠意以及繁花,開始不斷的朝外生長。
青山、綠水,明媚的陽光,是這個世界甦醒的第一道預警。
緊接着,那些隱藏着暗處的生命開始活動,不是異種,也不是精神體,而是帶着溫熱血液,只有在那些遠古的影碟中才能看到的生靈們。
清脆的鳥鳴首先劃破長空,驚起無數飛影。
泉水自天邊而來,水流過之處,萬物復甦,一羣銀魚逆流而上,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水珠砸在水面,暈染開來的漣漪中,倒映出一批前來飲水的狼羣的身影。
有一隻小狼剛剛蹣跚學步,四條腿還撐不穩身體,走兩步就晃一下,它顯然是餓極了,鼻尖急切地嗅着空氣裡流水的溼潤氣息,拼了命地想擠到同伴前頭。
可它實在太瘦小了,還沒等靠近水邊,就被身後一隻壯實的同伴不耐煩地踹了一腳。
小狼哀叫一聲,正瞪着溼潤的眼睛想要嗷嚎大哭的時候,一雙寬大的手抱起了它。
逆光的男人溫和的笑着,陽光在他輪廓邊緣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他抱着小狼走到溪流的岸邊,蹲下身掬起一捧水,遞到小狼嘴邊。
溪水帶着山澗的甜,滴落在小狼的鼻尖上,涼得它打了個噴嚏——
這個世界正中央的大樹,還在無限制的生長,枝椏像被拉長的翡翠絲帶,衝破雲層,在天空中織出一片濃密的綠;根系順着精神脈絡蔓延,鑽進土壤最深處。
隨着祂不斷擴大,林喃精神圖景中未知的領域一點點的顯露出來,那是一片怎樣的世界呢?
這個世界,孩童上學開蒙的第一堂課,就是一篇關於遠古人類文明的讚歌。
在泛黃的課本中,依稀還能看到曾經古老的模樣。
遠山如黛,浮嵐輕繞。
那是一片宛如桃花源的秘密仙境。
【林同學的世界很溫暖。】
修曾經說過。
……
林喃的精神圖景逐漸覆蓋過阿拉克涅的,春潮漫過凍土,帶着不容抗拒的生機,將這一片黑暗的神秘深淵徹底佔領。
綠色的熒光順着這些纖細透明的蛛絲,如同電流一般不斷朝四周擴散而去。
一個又一個不同哨兵的意識,被串聯在一起。有的帶着戰鬥後的疲憊;有的還殘留着幼崽的懵懂;還有些古老的意識,沉睡了太久,幾乎要與黑暗融爲一體……
綠光流過時,林喃順手帶走了所有的污染值,無數的意識如同承恩雨露,在污染被剝離的瞬間,發出舒暢的震顫。
整片精神網絡,都變得清澈至極,形成一片薄薄的雲紗,纏繞在了圖景中那棵大樹的周圍——
阿拉克涅仿若泡入溫潤的泉水,毫無意識的隨波逐蕩,他身體裡的每一根神經,都充斥着林喃的氣味,男人美的像是墮落的神,他細膩的感受着身體裡的變化,很久很久之後,他突然咧開嘴癡癡的笑了——父親,他終於成功了……
他用一隻手臂蓋住自己的雙眼,無聲的啜泣。
以天地爲框,萬象爲網。
從此他們蟲族有了新的主人。
蛛腹的標記,滾燙的厲害,男人終於忍耐不住,抱住女孩欲要離去的身影,尋到她甜膩的口腔,落下密密麻麻的親吻。
起初是帶着急切的、掠奪般的吻,像久旱逢甘霖的旅人,貪婪地汲取着她脣齒間的甜膩。
林喃的驚呼被吞進喉嚨,指尖抵在他胸前,卻抵不過那股滾燙的力道,反而被他順勢扣住手腕,按在自己腰後,徹底拉近了距離。
黑暗中不斷響起曖昧的帶着壓抑的喘息。
林喃的指尖無意識地抓緊了他後背,男人的肌肉緊繃而溫熱,蘊藏着洶涌的力量,卻在觸碰她時格外剋制。
吻到深處,阿拉克涅微微側頭,將滾燙的呼吸灑在她頸間,脣齒順着下頜線滑落,輕輕咬了咬她敏感的耳垂。
林喃的身體猛地一顫,喉嚨裡溢出細碎的嚶嚀。
“我們再待一會兒好嗎?”他的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貼着她的皮膚響起,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就一會兒。”
“……”
林喃有點無語,這隻蜘蛛被她標記了之後,好像連性格都變了。
可可憐憐委委屈屈的樣子,哪裡還有跟凱薩對峙時的狂妄。
精神鏈接後的哨兵,會對嚮導產生極度依戀的情感,有些人控制不住,還會產生強烈的qingyu,阿拉克涅全身都很燙,林喃猜測,他應該是faqing了。
處於faqing期的哨兵,很難對付,黏黏糊糊的,他們總能想盡辦法利用一切手段得到他們想要的。
這種時候,嚮導們就很危險。
她出發之前,跟着蒂娜導師學習的內容,大多數都是應對這種情況的。
林喃對阿拉克涅的身體已經瞭然於掌,眼中的綠光亮起,學着莫斯的幻術,讓這隻蜘蛛的……達到空前的……
果然,阿拉克涅就渾身抽搐的倒在地上了,男人撕裂了身上最後的衣裳,沉浸在林喃製造的幻覺中。
“對付那些劣種哨兵,只能順不能逆,跟流水一樣,順勢而爲。”
課堂裡,蒂娜翹着二郎腿,私囊相授。
“只要你的精神力足夠凌駕在他們身上,那些蟲子就是最好的玩物了。”
父親,我終於把自己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