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逃跑可恥但有用
第一臺:【樑司真】對【楊漫璟】
第二臺:【雷歧】對【上阪麗】(主)
第三臺:【蔡雙】對【曾廣文】
第四臺:【屈君度】對【芮昭】(快)
……誒?這……
這是什麼情況啊喂?!!!!
3月10日中午十二點四十五分,新世紀瀛空酒店的圍甲總決賽對弈室內。
當次回合對陣結果清晰印入雷歧眼簾的一剎那,年輕的華夏領軍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巨大沖擊波震懵了!
上、上阪麗是主將?!
這豈不是意味着……賽馬???!
芮昭她們隊居然選擇了賽馬???!
可之前她不是口口聲聲說最看不起有人賽馬的嗎?!結果自己居然這麼幹了?!!
大京隊主將花了好幾秒鐘才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家的安排完全被對手算計到了!
說老實話,這兩天時間裡整個大京隊從上到下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想過對方居然會賽馬!
對!一個人都沒有!
一來,賽馬這種佈陣一般只出現在常規賽、弱隊試圖在強隊手上拿到一個場分時纔會這麼安排。
季後賽雖然同樣偶有出現,但大多是首回合3-1的隊伍在對手有強力主將的情況下,試圖求穩纔會這麼做——就比如這次季後賽第二輪鵬澤隊對陣蘇湖隊時就是這麼個狀態。
而如果在首回合2-2的情況下賽馬,這就要求次回合賽馬方主將臺外其餘三臺必須全勝!
這不僅從概率上很難保證,更會給隊員們施加很大的壓力。
再者,也是大京隊衆人從來沒想過鄱湖居然會賽馬的最重要原因……
芮昭自己就是賽馬行爲最爲堅定的抵制者啊喂!!!
常規賽時有幾支隊伍面對鄱湖賽馬,一下子就把一向不愛接受採訪的當世昭君氣到多次在賽後採訪強烈譴責對方的這種懦弱行爲!簡直就差把“反對賽馬”四個大字寫臉上了!
更別說,眼下幾乎所有的媒體都把“兩絕相爭、華山論劍”的氛圍給烘托到位了,結果到了這個節骨眼對方居然選擇賽馬……
這是碳基生物能整出的活嗎?!!
聯合國不請你們隊去當面壁者簡直是戰略級失誤啊!!!
而且更糟糕的在於,直到這個時候雷歧才發現——賽馬對於對手來說居然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現在這個對陣,儘管主將臺上上阪麗來挑戰自己和純送無異,其餘三臺鄱湖必須全勝才行。
可第四臺快棋臺,屈君度面對快棋雅典娜同樣是沒有半點掙扎的餘地!
而一三兩臺本就是鄱湖實力佔優不說,現在更是對手雙雙執白!本隊更加兇險!
本來雷歧想着,即便面對近來極爲強勢的當世殺神,在確定拿到華夏規則白棋的情況下,自己應該還是能有七成勝率。
但按現在這麼個對陣,鄱湖隊奪冠的概率,只怕已無限接近於五成!
不過退一步說,即便大京隊預先想到了鄱湖隊有賽馬的可能性,也很難有所反應!
對於他們而言,壓根就不存在賭對方賽馬的可能!因爲一旦賭輸,那奪冠形勢立刻就會是鄱湖佔優了!
這……
這居然還是個無法破解的陽謀啊……
念及於此,雷歧的表情瞬間就扭曲了起來。
而此時,大京隊的其他人也終於回過味來,諸人的目光很快從詫異轉變爲了慌張——尤其是蔡雙和樑司真!
本來兩人今天的主要任務只是給四臺的屈君度起一個保險作用,以保證萬一鄱湖隊沒有將上阪麗放在四臺、或者屈君度意外失手時不至於全無對策,實際價值無限約等於大腿掛件。
可這個對陣一出,他倆那可真是助攻改主攻!一字之變,變出了殺氣!
只不過這殺氣,全然是來自對面洶涌而來的壓迫感!!!
和大京隊這的“友隊驚詫”相比,鄱湖隊對於大京市這邊的排兵佈陣明顯就有準備得多!
在看到對陣之後,四位隊員以及教練杜衛宸都微微頷首。在相互交換了一個“果不其然”的眼神後,鄱湖隊的衆人很快圍在一起、於賽前最後階段做了一下動員打氣!
小女巫依舊是那副殺氣騰騰、誓要打爆一切身前對手的樣子,一向保持着諧星模樣的曾廣文眼神也是難得的認真!與大京隊這的蔡樑二人形成了戲劇性的鮮明對比!
而直到當對面五人最後一齊擰繩鼓勁兒的聲音傳來時,大京隊教練範琢這才後知後覺地趕緊將蔡雙和樑司真拉了過來、抓緊時間做最後叮囑——甚至範教練自己的聲音此時都略略有點結巴!
但……此時這些對於雷歧都不重要了。
本來先前見芮昭對聶雲羿專門用出一把飛刀時,小雷九段心裡頭就頗有些異樣。
而現在眼見芮昭居然會同意在總決賽上賽馬避戰,這令他愈發有種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竟不被重視的感覺!
他也懶得再去關心教練在正關照隊友哪些事情,眼見鄱湖隊的隊員已經向各自的對弈臺走去,年輕的領軍二話不說便疾步趕到了第四臺前!
而大京隊主將的這番反常動作,自然令本來還走路帶風、殺將過來的當世昭君有些驚訝:
“誒?雷、雷歧?!
“你不是下主將臺嗎?爲什麼……”
“芮昭!”
小雷九段壓根不管對方在問些什麼,徑直向對方質問道:
“今天你爲什麼不下主將臺呀?
“你……你不是說過你很討厭賽馬的嗎?
“……呃嗚!”
看得出來,面對雷歧的這番靈魂質問,先前口口聲聲表示對賽馬行爲深惡痛絕的芮昭很明顯有些心虛。
一張明麗動人的俏臉頓時泛起淡淡的紅暈,失語了幾秒後才慌慌張張地開始解釋道:
“雖然我確實這麼說過啦!不、不過……
“逃跑可恥但有用呢!” “逃跑可恥……但有用?!”
“對、對呀!”
小憨憨忙不迭地繼續說明緣由:
“這次半決賽面對孫師兄,我有點自大地和他討教功夫棋,就差點把隊伍給坑了!所以這回決賽我自然不能再有任何任性!
“杜教練說隊伍需要我去下第四臺,那我自然要以大局爲重!
“於、於是……就是這麼個情況啦……”
“……就這?!”
然而這個答覆,很明顯並不能讓大京隊主將感到滿意:
“可你先前不是說,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棋手,很想和我多多對弈的嗎?
“結果這次……這次你就這麼躲開了?”
雷歧知道,自己的這番質問是很沒有道理的——無論怎麼排臺,這都是對方隊伍的自由。
但此時心中油然而生的落寞感,讓他實在忍不住想和對方要個答案。
“我、我當然很希望和雷歧你交手!”
芮昭老老實實按內心的想法回答道:
“可圍甲是團體賽,曾大哥、漫璟、小麗醬包括杜大哥都爲之準備了一整年!
“我總歸要爲隊伍考慮呢!”
“……”
聊到這,雷歧知道自己也沒有什麼可繼續說下去的了。
的確,從爭奪冠軍的角度來看,鄱湖隊的排兵佈陣儘管出人意料,但卻非常合理。
而芮昭作爲隊裡主將,服從隊伍安排、按照奪冠概率最大的排臺戰略去執行,自然無可厚非——這些雷歧內心都能理解。
但理解,並不代表接受。
如果他和芮昭是像《小光的圍棋》中光與亮一樣的同性好友,看到對方居然賽馬避戰自己估計拳頭都要硬了!指不定就要給對方來一發友情破顏拳!
雷歧潛意識裡總有種感覺:就是隨着芮昭不斷變強,在對方心裡,自己似乎已經沒什麼特殊的了……
所以她並不會專門再爲自己留飛刀,也會爲了集體榮譽、毫不糾結地選擇放棄與自己在主將臺上交手的機會!
這也就是現在沒法臨時調臺次,否則即便對方是快棋臺上近乎神明的存在,他也非得追上去會會不可!
眼見對方此時陰着個臉一言不發,狀態似乎明顯有點不對,心知自己略有點理虧的芮昭忙繼續表示歉意道:
“……那、那個!
“雷歧你要不高興的話,今天大可在賽後採訪時聲討我的!就像我先前聲討褚駿時那樣!
“我肯定老老實實接受批評的!這確實是我不對……”
“這倒不必了!”
在位棋聖抿了下脣,給了對方一個儘可能強硬的回答:
“雖然你們排兵佈陣得逞了,但不要以爲這樣就能拿冠軍!
“比賽……現在纔要開始!”
丟下這句話後,雷歧也不顧對方還在背後試圖叫住他的聲音,徑直向主將臺走去。
心中強烈的不爽感,令他迫切地想要尋求發泄——而眼前這場比賽便是最好不過的機會!
只不過儘管此時華夏在位棋聖的臉色青得有些嚇人,可在主將臺上等待他的女子新星看到之後卻依舊鬥志滿滿、全無半分怵意:
“雷歧九段,中午好!
“東瀛六段女流棋手上阪麗,前來向您討教!
“首次交手,還請您不要手下留情呢!”
…
…
“……屈九段,請多多指教!”
“呃,多、多指教!”
當主將臺上小上阪開始向更爲年長的雷歧問好時,第四臺快棋臺上,對弈雙方也正進行着開棋前的例行問候。
可屈君度答歸答過,可面色卻實在說不上好。
這一方面是因爲,對手從說好的軟肋上阪麗變成了快棋雅典娜——這下對於屈君度來說,本局難度翻了何止百倍!
更主要的問題在於……
怎麼昭君小姐今天一副殺氣騰騰、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架勢啊?!
明顯感覺到當世殺神來者不善的屈君度,此時嘴角不由得有點抽抽。
是因爲雷歧剛剛好像和她說了什麼?
也不像啊!方纔她往這邊走的時候就已經一副好像要把我打出狗腦子的樣子啊?!
那、那是什麼情況?
可不管怎麼說,我就是一撞您槍口上的炮灰、純純的小卡拉米而已呀!
這盤棋幾乎都不用下就知道結果,雅典娜大人您至於這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