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席舒窈頗爲尷尬,她活了三世,居然身在大名鼎鼎的越嶺山脈而不自知,看向褚衍,你怎麼不早說。
褚衍:“……”你沒問啊?
席舒窈哼了一聲,停止了與褚衍的互動。
不知不覺間,傷口已經處理完了,她看了一下,如今還身處虎穴之中,不是說話的地方。
看着並排站在一起,戒備的用四隻大眼睛掃視着他們這羣入侵者的大蟲。
一副隨時會撲上來的模樣,卻又充滿了忌憚。
許是之前被她踢飛,嚇着了。
席舒窈笑了笑,萬物有靈,這對大蟲更是如此。
她起身,笑着朝那兩隻大蟲走了一步。
“嗷……嗚……”那兩隻大蟲立即毛髮豎起,對着她威脅的嗷嗚。
“阿窈!”
“小姐!”
“席小姐!”
“姑娘!”
同時,伴隨着褚衍、紅袖、段方以及藍大勇父子擔憂的驚呼聲。
幾名安慰右手拿着武器,時刻準備着,隨時可以攻擊的模樣。
席舒窈雙手做出停止的架勢,笑嘻嘻的說:“別嗷嗚了,耳朵都快聾了,看你們的樣子,也是通曉人性,我們是無意打擾你們,我們打個商量,我們走,你不得再來咬人行不行,行就嗷嗚一聲,不行就打到行,成不。”
衆人VS兩大蟲:“……”這叫有選擇?
“嗷……嗚……”
沒成想,那兩隻大蟲居然真的嗷嗚了一聲,而且聲音還小了許多。
然後那兩隻大蟲就撤回去去了。
“再見了啊!”席舒窈還揮了揮手。
一行人也鬆了一口氣,收拾了一下在藍大勇父子的帶領下離開。
“大叔,你對這附近的村莊都熟悉嘛!”路上,席舒窈同被暗衛護着的藍大勇打聽。
她可是之前記着之前這位大叔說他侄女在王妃身邊侍候,侄兒又得了世子爺的青睞。
覺得太過巧合,而且她還記得這大叔說自己姓藍,藍靈兒也姓藍,未免有些太巧合了。
“熟,怎麼不熟,在這裡生活了大半輩子了,這十里八村的,大多認識?”藍大勇笑呵呵的說道。
“那大叔,有沒有聽說過,二十多年前,有獵戶在山中撿過一個約莫六歲的女孩娃娃的。”席舒窈一臉期待的問道。
藍大勇父子均是神色一頓,藍大勇乾笑道:“小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藍大勇臉上閃過一絲狐疑,神色有些戒備。
席舒窈心中有些疑惑,爲何會是這樣的神色。
她臉色一變,莫不是,姨母真在他們家。
若是的話,那還真是上天註定的呢!
她擡頭看了看天,是不是你在幫我,天尊。
席舒窈醞釀了一下情緒,一臉傷情的說道:“大叔,實不相瞞,我有一個姨母,很小的時候被壞人擄走,家裡派人年年在外尋找,至今下落不明,杳無音訊,外婆日日夜夜思念着姨母,因此落下心病,最近偶然聽聞,我姨母曾出現在南安城,因此特來碰碰運氣,也許上蒼垂憐,真的就碰上了呢!”
“小姑娘,你也不要太過悲傷,就像你說的,也許上蒼垂憐,真的會有緣再見,這十里八村的我都熟悉,一定幫你問問。”藍大勇安慰道,臉上確是越發戒備。
“那就多謝大叔了。”席舒窈面色不變,一路上相顧無言,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不知不覺間間,已經走出了大山,路上,席舒窈還讓暗衛去打了幾隻獵物,說是借花獻佛,請他們獻給王妃。
走到了大路上,褚衍的暗衛也瞬間消失不見,留下席舒窈的兩個暗衛拿着獵物。
驚得藍大勇父子臉色一變,神色緊繃。
席舒窈安慰了兩聲,說不用害怕,沒什麼用,席舒窈也不再多花了。
人漸漸多了起來,他們才鬆一口氣,膽子大了些。
“大勇回來了……”
“呦,這收穫不少呢!”
“不愧是咱們這十里八村最厲害的獵戶。”
“怎麼帶來了外人。”
“………”
有不少人都熱情的同藍大勇父子打招呼,也有酸裡酸氣的酸上幾句的。
還有的好奇的問席舒窈一行人,不過都被擋回去了,似乎這樣的事情她們見得多了!
這裡的穿着打扮與他們有所不同,而且他們似乎不怎麼歡迎他們。
又走了一刻鐘左右,他們走到一處小院前,藍大勇這才終於開口:“公子,姑娘,寒舍簡陋,幾位將就一下。”
“大叔說笑了,這很好啊!”席舒窈笑着說道。
同時,裡面跑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她高興的邊跑邊喊:“爹,大哥你們回來了……”
“爹,大哥你們怎麼受傷了。”跑得近了,看到藍大勇父子身上有血痕,而且處理過的傷口也浸血了,緊張的問道。
也沒時間搭理他們這些不認識的人。
“嵐兒,我沒事,是這位小姑娘和小公子救了我們,兩位昨夜露宿深山,一定需要洗漱一下,嵐兒,你帶這兩位姑娘去換身衣服。”藍大勇忙說道。
藍大勇這纔回過神來,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些人與之前遇到的還是不同的,而且這小姑娘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哦!爹,那你的傷……咱們家沒有這位姑娘穿的衣服啊!”叫嵐兒的姑娘看自家爹爹的臉色,還是很擔心,可被自家爹爹一瞪,立馬說家裡沒有衣服給席舒窈和紅袖換。
“找找靈兒以前的衣服。”藍大勇道。
靈兒,席舒窈聽到這個名字,眼睛一亮,莫不是,真是藍靈兒?
看着藍大勇蒼白的臉,席舒窈對褚衍道:“阿衍,我先隨這位姐姐去換衣服,你幫大叔和大哥哥處理一下傷口,等下來換你。”
“去吧,放心有我呢!不會砸了師父的招牌的。”褚衍觀察入微,自然發現席舒窈懷疑這家人就是她姨母的家人,立馬保證。
“麻煩姐姐了!”席舒窈和紅袖隨着嵐兒去她的房間。
見嵐兒神色還是有些擔心,席舒窈安慰她:“姐姐你放心吧!我師父是神醫,師兄盡得師父真傳,!有我師兄在,你阿爹一定不會有事的。”
“當真?”嵐兒臉色一喜,可又有些狐疑,畢竟在她眼裡,席舒窈和褚衍太小了。
“騙你是小狗。”席舒窈笑了笑,莫名的有些可愛。
“好吧!小妹妹,看你這麼可愛的份兒上,我就信你這一回了,正好今天燒了熱水,你等等,我去拿水。”嵐兒笑了笑,心下卻安定了不少。
“我隨你一起去吧!這樣快些。”席舒窈還是上次在客棧換洗的,翻山越嶺身上汗津津的,很是難受。
“你拿的動嗎?”嵐兒有些狐疑。
可當她見席舒窈輕輕鬆鬆的就提了一大桶熱水回房間,已經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你先洗着,我去我妹妹的房間拿衣服。”嵐兒拍了拍席舒窈的肩膀,準備往外走。
“不用了,姐姐。”席舒窈拉住嵐兒:“我有衣服的。”
她雖然沒帶什麼物件,可她有乾坤鐲啊,居家旅行的絕佳行李袋。
“你還是換上吧!看你的穿着打扮,定是家室不凡,只是我們這附近的村子都不太歡迎外人,換上這邊的服裝,能免去許多麻煩。”
“是這樣啊!”席舒窈點了點頭。
她剛沐浴完,嵐兒就把衣服取回來了。
又在嵐兒的幫助下梳了一個他們這邊姑娘家常梳的髮型。
“姐姐,爲什麼你們這兒不歡迎外人啊!”席舒窈一家好奇的問。
“還不是那討厭的南疆人嗎!”嵐兒臉上滿是厭惡,又有些懼怕。
“南疆?”說起南疆,席舒窈就兩個印象,一個是幫助過她的九公主,另一個是,擄走姨母的將軍。
算是好壞參半吧!
畢竟這世間,不管是哪裡,人總是千姿百態的,好人壞人,不分國界。
“就是南疆,聽我爺奶說,很多年前,也不知道發什麼風,總是派人在這十里八村轉悠,像是在找什麼人,我三嬸小的時候差點兒被搶走,還是我三叔帶她躲進了大山裡,才躲過的,可雲叔可就被打折了一條腿,至今還瘸着呢!”嵐兒一臉憤恨。
“小妹妹……”
“姐姐,我叫阿窈。窈窕淑女的窈,你叫我阿窈就成。”席舒窈聽着這句小妹妹,怎麼也不得勁,她前世今生加起來,都年過半百了好吧!
“阿窈妹妹,你穿我們這邊的衣裳真好看。”嵐兒順着席舒窈的話說道。
席舒窈和紅袖將她們沐浴的水倒了,就跑出去找褚衍。
院子不是很大,都不需要人帶,自己就能找到。
“怎麼感覺在哪兒見過阿窈妹妹。”嵐兒看着席舒窈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又嘟嘟嚷嚷的說道:“阿窈妹妹的同伴還沒有沐浴呢!水不夠了,還得燒。”
席舒窈過去的時候,褚衍居然將兩人的傷都包紮好了。
他們到堂屋說話,裡面人還不少,褚衍也不在。
好吧,她來晚了。
“大叔,阿衍呢!”席舒窈問道。
“嫣嫣,快走,快走……“可沒人回答她,倒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一圈一拐,有些神志不清的過來拽着她的手,讓她快走,臉上全是焦急。
屋裡其他兩個年紀大的老人也驚詫的看着突然出現在堂屋的小姑娘,嘴裡嘟囔着:“真像,真像……”
席舒窈被這突如其來的的一幕弄懵了。
嫣嫣,快走……
是姨母嗎!
她看着拽着她走的老人?
這個是,姨母的養父?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纔會把一個遊走於大山之間的獵戶逼成這樣?
看來,得去南疆走一趟了!
有些仇,不能人死債消,而是應該,父債子償。
這一刻,席舒窈腦海裡浮現出當年外婆把她當做姨母的一幕幕。
他們應該給這個老人,給外公外婆,賠禮道歉,負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