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
道衍看着身下神色慌張的錦衣衛。
眉頭擰成一團。
“何事，如此慌張！”
道衍不滿道。
“稟告廠公，門外有……有人求見！”
“我等試圖阻攔，卻被打成重傷。”
“來人實力極爲強悍，我等不是對手！”
錦衣衛哆嗦道。
他倒不是怕道衍，而是一想到那幾個闖入東廠的高手，就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錦衣衛中高手衆多，但與門口的那幾個相比，卻連螻蟻都算不上。
尤其是領頭的年輕男子。
彷彿來自天上的仙人。
光是無形的氣場就足以令錦衣衛望而生畏。
“竟敢在我東廠撒野，他們可提及自己的身份？！”
道衍沉聲問道。
“有！”
“那人自稱林凡！”
錦衣衛當即回答道。
“什麼！”
道衍瞳孔劇烈收縮，聲音也一下子變得尖銳了起來。
這可嚇壞了錦衣衛。
這道衍可不是什麼好鳥，平日就是喜怒無常。
死在他手上的錦衣衛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而且都是因道衍一時不滿，隨手殺掉的。
若那個林凡正好是道衍的仇家，那作爲報信的他豈不是要倒黴了？！
不過，等了半天，錦衣衛也沒遭受刁難。
他小心翼翼地擡頭看過去。
卻見道衍低頭沉思，眉頭緊蹙。
眼神中竟帶着說不出的驚訝。
“廠公。”
“要將此人趕走嗎？”
錦衣衛小聲問道。
話音剛落。
一股大力傳來，直接將他踹飛了出去。
“趕走？”
“你做得到嗎？”
道衍冷冷道。
說完，他快步朝着大門走去。
當到達門口時，果然見到一羣錦衣衛正跟四人對峙。
同時，地上還躺着十多個哀嚎的錦衣衛。
雖說都受了點傷，但都沒有性命之憂。
“退下！”
道衍低喝一聲。
那些本就緊張的錦衣衛暗暗鬆了口氣，卻仍然一臉警惕地注視着面前四人。
而後相繼退去兩側。
這時，道衍邁着闊步朝四人走過去。
臨近之後，他突然衝着四人拱手抱拳。
“晚輩道衍，見過劍神前輩。”
“見過殷前輩。”
“還有，林公子！”
道衍一一問候，態度極爲恭敬。
而他的做派，也讓衆多錦衣衛大吃一驚。
道衍是誰？！
他可是當今聖上的心腹。
也是大明的智囊。
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否則也不會替朱棣建立東廠，爲朱棣專做一些殺人的勾當。
說白了，東廠就是大明的特務機構。
做的事情大多都見不得光。
除了皇帝之外，不向任何人負責。
就算是皇親國戚，在東廠裡也沒有任何地位。
是真正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掌權者。
這般可怕的存在，竟然會對三個江湖人如此謙和。
尤其是領頭的那個少年。
他最多不過二十歲。
他有合資格讓道衍如此尊敬？
“林凡……不，林川。”
“武當山一戰，林公子威震九州。”
“豈是爾等可以阻攔的。”
“還不快謝林公子不殺之恩！”
道衍對着一羣錦衣衛呵斥道。
此話一出，錦衣衛們這才意識到林川就是最近江湖上瘋傳的那位修仙者。
一人獨戰魔教六大高手，輕鬆碾壓。
令鄭和的計謀直接破產的高手。
人的名樹的影！
在這些駭人的傳言之下，林川早就不是人類了。
都快成飛昇成仙的神仙了。
一想到他們剛剛竟然敢威脅一位神仙。
這些錦衣衛便冷汗直冒。
而後當場給林川下跪了。
“林公子，兩位前輩請！”
道衍陪着笑臉，將林川四人引入大堂。
等人都落座之後，道衍這纔開口道：
“不知思維突然造訪東廠，有何要事？”
他可不敢跟這麼一羣狠人玩彎彎繞。
若是林川一個不高興，直接拆了他的東廠。
他都沒地方哭去！
“倒也沒什麼大事。”
林川懶洋洋道：
“就是想請廠公幫忙做一件事。”
“我想請廠公幫我找一本古籍！”
聞言，道衍頓時皺起眉頭。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不簡單。
古籍大多都存放在皇宮。
林川一行人這是要對皇宮下手嗎？
“不知林公子要哪本古籍？”
道衍試探性地問道。
“丹王錄。”
林川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的人渾身一震。
尤其是道衍，他臉色極爲難看。
要不是他面對的是林川，此刻已經動手了。
“林公子說笑了。”
“丹王錄乃是陛下的珍寶。”
“姚某連借閱的資格都沒有，又如何幫林公子拿來。”
道衍強顏歡笑，內心裡卻已經破口大罵了。
他算是明白了。
林川今日來找他，是專門來坑他的。
什麼古籍，丹王錄。
他只要敢向朱棣開口，那必定是造反的罪名。
林川這是想要他的命啊！
“看來，丹王錄果然在皇帝手上了。”
林川得意一笑。
聞言，道衍懵了。
近而怒道：
“你詐我！”
其實，林川根本不知道朱棣手上有丹王錄。
只是聽說過朱棣買通了十位高手煉製出一顆紫菁玉蓉丹。
而這顆珍貴的丹藥就記錄在丹王錄中。
同時，丹王錄也是世人皆知的涉獵修仙的古籍。
其中不僅有煉丹的法門，還有以丹入道的功法。
只可惜，朱棣對修仙一途沒有興趣。
又或者朱棣自身的根骨不行，根本沒辦法修仙。
所以才需要依靠丹藥延長壽命。
不管是出於哪種原因，林川都不在乎。
他只想要丹王錄。
而通過道衍，他明確知曉了丹王錄就在朱棣手上。
那麼就算道衍不幫他，他也可以自己去搶。
“廠公既然知曉我在武當山上所做的一切。”
“這皇宮大內就是銅牆鐵壁也攔不住我。”
“身爲東廠廠公，守護皇帝也是分內的事吧。”
“若皇帝受了驚嚇，而姚大人實現知曉內情，卻無力阻攔。”
“不知朱棣會如何對待你呢？”
林川冷笑一聲。
輕描淡寫地給道衍下了套。
這算是陽謀，而且是道衍無法破解，又不能忽視的陽謀。
“林公子好手段！”
“但姚某並非貪生怕死之輩。”
“若姚某將此事告知陛下，令陛下將古籍焚燬。”
“林公子豈不是竹籃打水？！”
道衍咬牙切齒道。
不就是魚死網破嘛，誰不會啊！
“那就換一個皇帝吧。”
林川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