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律攤攤手，“老師，我輸了。”
季昌義指着一臉無辜的顧律，哭笑不得，“你小子又在讓我！”
“哪能呢！”顧律不着痕跡的拍了一下季昌義的馬屁，“您可是燕大數院的院長，我要是能贏過您，那纔不正常。”
“可是你就有那實力！”季昌義盯着顧律，故作輕鬆的語氣，“人老嘍！要是我再年輕個二十歲，一定會和你在棋盤上酣暢淋漓的大戰一場！”
“對了，你那篇研究四維Minkowski空間中子流形的論文，目前進度怎麼樣？”季昌義端起面前的茶杯，淺啜了一口，擡擡眉問顧律。
“哦，那篇論文去年十月份的時候已經完工了，被荷蘭的《數理學快報》收錄，估計最近一段時間就可以正式登刊了。”
“那你最近……”
“我最近在研究Cohen-Lenstra猜想。”
“Cohen-Lenstra猜想？”
“對，就是Cohen-Lenstra猜想。”
“你這研究方向跳的我措不及防。”季昌義笑呵呵的望着顧律，“上一篇論文研究的還是微分幾何，現在這篇論文又跳到和微分幾何八竿子打不着的代數數論去了。”
“不過這麼跳脫的研究路線，沒有真才實學的人，還真不敢這麼做。”
顧律謙虛笑笑，“多謝老師誇獎。”
“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季昌義眯着眼，緩緩開口，“Cohen-Lenstra猜想，這可是根硬骨頭。”
“雖然在整個數學界，這個猜想名氣不大。但在代數數論領域，這個猜想可謂是人盡皆知。幾年來，向這個猜想發起過挑戰的數學家，不在少數，在成功者，一個都沒有。”
“一旦你成功證明這個猜想，不僅在代數數論領域，甚至在數論界，都會變成小有名氣的存在！”
“所以，關於Cohen-Lenstra猜想，你的證明進度怎麼樣了？”季昌義看向顧律。
顧律點頭，“還算順利，不過有幾點，還存在些疑惑，所以想請教一下老師。”
“去書房吧。”季昌義起身，顧律連忙過去攙扶，“閒賦在家的這段時間，我的老本行可一直沒懈怠過。”
除了燕京大學數學院的院長身份外，季昌義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國內數論領域頂尖的幾位大牛之一。
季昌義看向郭院士，“老郭，一塊去？”
郭院士起身，微笑，“一塊去吧，雖然我不懂數學的這些太專業性的東西，但在旁邊看看還是很不錯的。”
“希望你不會感到枯燥吧。”季昌義哈哈笑笑。
…………
下午六點。
顧律婉拒了師姐讓他留下來吃飯的邀請，從季老師家中回到酒店。
這次拜訪，顧律完全是不虛此行。
不僅結識了郭院士這位業內頂尖大佬，還在季昌義的指點下，解除了在證明Cohen-Lenstra猜想時，遇到的一些疑惑。
讓顧律後續的研究過程，更加順利通暢。
剛回到酒店，夏建忠的秘書便過來敲門，說是慶功宴馬上開始，請顧律做好準備。
顧律把還在睡夢中六名隊員一一叫醒，然後換上一身正裝，在秘書的帶領下來到酒店頂層的宴會大廳。
華國數學會畢竟是下屬於教育部的政府機構，所以舉辦的慶功宴規格並不高。
十幾個人，一桌酒菜，便是全部。
雖然人少，但每個人的身份都不容小覷。
尤其是那幾位，來自國內各大頂尖高校的“代言人”。
他們有的是大學招生辦的人員，有的，是高校數學院的老師。
而他們今天來這，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搶人！
沒錯，就是搶人！
爭搶的目標，就是國家隊的六名隊員。
之前留在冬令營最後一輪的學生們，已經被國內的各大高校瓜分完畢。
但像是燕大、清華之類的頂尖高校，都是淺嘗輒止的僅僅錄取了一兩位學生。
而是把更大的精力，放在今天生源的搶奪上。
六位國家隊隊員，而且每一位都奪得了IMO金牌。
對國內的任何一所高校來說，這都是極爲優質的生源。
如果把這六位學生全部招收進他們學校的話，那說不定幾年後，等這批學生成長起來，會讓他們學校數學系的排名，提高上一個檔次。
當然，不太可能一所學校將這六位學生全部吃下。
燕大、清華這兩所高校，在這場生源競爭中無異於佔據着巨大的優勢。
但像是復旦、浙大、金陵這幾所大學，未必是沒有任何的機會。
…………
“哈哈哈，顧老師，你這位大功臣可算是回來了！”
酒店宴會廳，站在門口的夏建忠見顧律一行人從電梯裡走出來，笑着上前給了顧律一個大大的熊抱。
顧律苦笑，指了指身後神色有些拘謹的六人，“我可不是大功臣，這六位纔是。”
“來來來，人差不多已經到齊了，我們趕快進去吧。”夏建忠給衆人引路。
宴會廳內。
顧律幾人剛一進來，還未等有何動作，就見原本站在一塊，火藥味十足的幾位中年人，直接無視站在前面的顧律，帶着一副笑眯眯的面孔，來到身後不知所措的六位學生面前。
那樣子，像極了引誘小紅帽的狼外婆，對着無助的六位隊員，露出垂涎的目光。
顧律聳肩苦笑。
這種被直接無視的感覺，他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了。
六名國家隊隊員，頭一次面對這種陣仗，顯得很是茫然無措。
只有畢齊還表現的稍稍有些淡定。
神色不變的聽着幾位高校人員的推銷。
作爲本屆IMO的唯一滿分得主，畢齊明顯是得到了特殊關注。
清華和燕大兩位招生辦的主任，同時笑眯眯的湊到畢齊身邊。
其餘高校也知道畢齊這位學生，清華和燕大都是勢在必得，他們明顯是競爭不過，所以果斷退出競爭，選擇攻略其他國家隊隊員。
清華招生辦主任，“畢齊同學，來我們清華大學吧！我們清華大學無論在師資力量，還是科研水平，在世界上都屬於頂尖地位。”
“選擇我們清華大學，絕對是你最正確的決定。”
燕大招生辦主任，“畢齊同學，我們燕京大學非常歡迎你的加入！我們北大的數學系，在國內一直穩居第一位。即便放在全球，也屬於上游水平。”
“來我們燕大吧，以你的數學水平，闖出一片天地不成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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