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回車艙裡睡覺去了，我開始開車。
夏然趴在一邊的副駕駛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我說着話。
此時已經凌晨四點了，高速路上幾乎沒有幾輛車。
但是有夏然在我身邊柔柔的說着話，身後有這麼一幫好朋友在和我一起趕着路，我的心裡就有暖暖的、很充實的感覺。
不知不覺間，天就亮了。
我指給夏然看：“夏然，你看，朝陽。”
夏然眯起眼睛，看向遠處璀璨的朝陽，她抖了抖身上的毛髮，喜悅的說：“好暖和啊，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我把窗打開了一條縫兒，晨間清涼舒爽的風吹進來，吹得夏然的毛髮飄動着，畫面很美，我有點想要用相機照下來的衝動。
“阿坤。”這時候，駕駛室的簾子拉開了，老八的臉露了出來，“下一個服務區停一下吧，我上廁所。”
我笑：“好。”剛好也到了早餐時間了，大家可以下來一起吃點東西。
車子停在服務區後，夏然變回了人的樣子，我叮囑墨月和鳳羽：“下車後千萬不能說話，記住了嗎？萬一被別人發現你們是妖，我們就不好辦了。”
“記住了。”他倆連連點頭。
“嗯。”我頷首，“都下車去吧，吃早飯去。”
我向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便在下車後靠在了車邊，看着遠處的人們，抽菸。
“怎麼不去吃飯？”夏然走過來問我，“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我摸摸她的頭髮，“我只是想安靜一會兒，那邊人太多了。”
已經到了早餐點了，很多人選擇在早餐店裡吃泡麪。
而我，自從夏然在我身邊之後，就再也沒有吃過泡麪，現在也很不喜歡這種味道了。
“那你想吃點什麼，我去幫你買。”夏然一直都是這麼貼心。
“你買什麼我都喜歡吃。”我說。
她笑睨了我一眼，轉身去買早飯去了。
“姜坤。”這時候，身後傳來了墨月的聲音。
我大驚失色，轉頭看去，果然，狐狸墨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我身後，他的背上還馱着一個小鳥鳳羽。
“不是讓你們在外面別說話的嗎？”我皺眉道，“你也不怕被人類抓去解剖了！”
“他們說我是條狗……”墨月小聲嘟囔着，委屈兮兮的樣子。
“而且還是一條薩摩耶。”鳳羽清清脆脆的又給他補了一刀。
這下墨月的頭垂的更低，更鬱悶了。
我瞥了鳳羽一眼：“回車裡去。”
鳳羽還想說什麼，被我一句話給堵了回去：“再不回去我就把你當寵物鳥賣了！”
鳳羽大驚失色，忙撲棱着翅膀飛回車廂裡去了。
墨月還在垂頭喪氣的低着頭。
“好了墨月，其實薩摩耶也挺可愛的。”我安慰道。
但是顯然這句安慰對他來說並沒有起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他擡起頭，哀怨的看了我一眼後，也自己慢吞吞的轉身回車上去了。
就在墨月剛剛跳上車的時候，遠處幾個男人朝我走了過來，步伐很大，好像有什麼着急的事情要做一樣。
我朝墨月看了一眼，他立刻就轉身鑽進車廂深處去了。
那幾個人走到了我面前：“兄弟，能問你件事不？”
我打量了眼爲首的那個男人，三十五六歲的模樣，又高又壯，光頭，脖子上掛了一串大金鍊子，手背上還有花裡胡哨的紋身。
這人看起來似乎很厲害，但是能力卻一般。
我問道：“什麼事？”
他指了指我的車裡：“你那條狗哪裡買的？”
我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墨月。
“不是買的。”我簡單的說完，就想回車上，我不想就着這個話題說太多。
“能不能賣給我？”那人攔住了我，問道，“我出五萬。”
車裡傳出了鳳羽低低的笑聲。
好在鳳羽藏得夠隱蔽，她的聲音依舊是女孩子的，沒有引起這些人的懷疑。
我無奈：“對不起，不能賣。”
“有什麼不能賣的，”那人滿不在乎的說，“一條狗而已，你說個價格吧。”
我笑了笑：“這位兄弟，對不住，我家狗真不能賣，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這是我從小養大的，感情深。”
那人卻不高興了：“哪那麼多廢話？我最後問你一次，賣還是不賣？”
我剛要開口，只見墨月一下子從車子躥了出來，奔着打頭的那個人就撲了上去，張開大嘴就要咬。
“停！”我及時喊了停。
墨月頓了頓之後，真的跳到一邊，放了他一馬。
那幾個人灰溜溜的走了。
我對墨月道：“以後有人的地方你還是少露面的好。”
墨月瞅了我一眼，一言不發的上車去了。
嘿，這傢伙，怎麼了這是？
“你不該說他是你家狗的。”鳳羽開口道。
我恍然大悟，剛纔跟那幾個人說話一時說順嘴了，竟然說出了“我家狗”這樣的詞彙。
墨月是一個多麼傲氣又清高的人，聽到這樣的話自然是非常生氣的。
但是說真的，這件事又是他自己惹來的，我沒有什麼義務要跟他道歉，便繃着也沒有說話，回到車上坐了。
墨月還是蜷在那個單人沙發上，背對着我們，氣呼呼的樣子。
不一會兒，夏然他們進來了。
他們帶了熱氣騰騰的飯菜，散發着誘人的香味兒。
大家把房車裡的桌子展開來，一起吃起了飯。
“墨月，吃飯啦。”鳳羽叫墨月，但是墨月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完全聽不到一眼。
“墨月怎麼了？”夏然奇怪的問我，其他人也都不解的看向了我。
我沒有說話。
“姜坤說墨月是狗啦。”鳳羽多嘴道。
我瞪了鳳羽一眼。
鳳羽卻昂頭對我道：“我又沒說錯，你瞪我幹什麼？”
“阿坤，你真的這麼說了？”夏然皺着眉問我。
“我……”
我的話還沒說出口，突然從角落裡傳來了咕嚕嚕的聲音。
“這是什麼聲音？”大家都聽到了，面面相覷。
“咕嚕嚕……”那個聲音還在響着。
夏然的耳朵最尖，她起身，循着聲音找到了角落裡的一個箱子，然後拉開了它的拉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