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兒正想招手喚他過來,卻被我一把攔下,我對着眼前的這個小朋友試探的問道:“那你可以告訴我們你的名字,以及你爲什麼自己出現在這裡嗎?”
經我這麼一提醒,林汐夏然微兒她們明顯也提起了戒心,微兒收回邀請的手,退回我身後,靜觀其變。
這小孩子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後我們的食物,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像是能融化人心一般,我的心裡也是撥動了一下,卻轉瞬即逝,像是幻覺一樣。
他點了點頭,一字一句吐詞清晰的對我們說道:“哥哥姐姐,我叫年擇白,已經呆在這裡很久了。”
說完,他歪着頭想了想,才繼續說道:“我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爲什麼來到這個地方的,我有記憶的好像就在一直在這裡,但是記憶裡又總感覺以後一定會有人救我出去的,但是我都等了這麼久了,也沒見到這個人來,哥哥姐姐,你說,要救我的人是不是已經忘了我在這裡。”
小孩子的聲音嬌嬌軟軟的,帶着嗲音,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受了委屈在求安慰,聽得我們也是心裡一軟,但是理智告訴我,在這種地方是不需要心軟的,我們只有保持足夠的警惕,才能平安無事。
這個說自己叫年擇白的小孩子雖然說的真誠,但是並能夠大笑我心裡的疑慮,畢竟此處不是平常的地方。
“那你平常都是一個人在這裡嗎?”爲了證實他對我們是無害的,我繼續問道。
年擇白點了點頭,卻堵了嘴,一副受了委屈想哭卻不敢哭的樣子。
“那你......”
我還想再問,年擇白的肚子卻突然爆發出一陣極響的蜂鳴聲,年擇白緊緊地低着頭,露出來的地方已經可以看見紅了一大片,應該是害羞到了極點。
我竟一時無話,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只好圓場道:“額,我們還剩下一點肉,也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慣,先吃飽了肚子咱們再聊吧。”
年擇白一下子擡起頭,眼睛睜得大大的,滿眼激動和感謝,見他如此,我雖依舊是懷疑,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還意思了。
讓墨月領着他去鍋邊,鍋裡剩下的不多,但是對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來說應該是足夠了。
只是沒想到年擇白在看到鍋裡剩下的肉時,卻是立刻就露出了一種像是失望又像是解恨的表情,那一瞬間,我絲毫不覺得站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那種眼神和那種表情我只在成 人身上看見過。
年擇白感覺到我在盯着他看,再擡頭看我時已經換上了甜甜的笑,眼裡也是快要裝載不下的真誠,就好像我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只是我自己的幻覺。
墨月給年擇白找了一隻碗,將剩下的肉係數盛進了年擇白的碗裡,還掐了掐他肉呼呼的小臉,一臉寵溺的說道:“慢慢吃啊,若是吃不飽,哥哥再給你找別的吃的。”
看來墨月是極喜歡這麼大的孩子了。
年擇白自然是不會吝嗇他的笑容,嘴角咧的高高的,眉眼彎彎,甜言蜜語像是不要錢的一樣冒出來,“哥哥你人真好,我最喜歡的就是哥哥了。”
墨月從年擇白身上獲得了極大的成就感,摸了摸人家的頭髮,竟然就想在年擇白的身邊坐下了。
我喚墨月過來,墨月還一臉的不情願。
年擇白見我們七人聚在一塊,小小聲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不哭也沒鬧,只安安靜靜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便低頭繼續吃着碗裡的肉。
只那一眼,不帶任何感覺,卻讓我覺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我的心裡已經在懷疑了這絕對不會是個只有四五歲的孩子。
李燁見我一直盯着年擇白看,也順着我的視線看過去,“你也發現這個叫年擇白的有點非同尋常吧。”
我將自己看見的和心中猜想的通通說給李燁聽。
李燁卻是冷笑了一聲纔開口道:“何止這些呢,你看他撕扯狸力肉的時候,表情都猙獰了,我一個成年人吃肉的時候都沒有他那般拼盡全力,若說他不認識狸力的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墨月也聽見了我們說話,卻一點都不贊同我們,甚至還反對的有理有據,“年擇白不過就是一個餓極了過來找點吃的的孩子,等他吃飽了自會離開,看你們一個個的這提心吊膽的樣子,難不成你們還以爲這麼小的孩子還能對你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嗎?我看你們就是在這洞裡待久了,纔會變得疑神疑鬼的。”
我沒有反駁墨月,只是讓他好好觀察年擇白。
說完我們便散開了去,各做各的事情,墨月依舊是陪在年擇白的身邊,只是眼裡已經帶上了試探。
實在不怪我們多疑,年擇白確實刻意,他本就來路不明,現在看他撕扯狸力肉的兇狠模樣,說他和狸力有着什麼深仇大恨我都是相信的,這怎麼可能不引起我的懷疑呢。
但懷疑歸懷疑,現在就撕破臉對誰都沒有好處,我們不知道年擇白的底,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等了,若是他首先出手對我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若是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我們決不容他。
小孩子牙口不好,年擇白吃東西的速度略慢了一點,我們在一邊很有耐心的等他吃完。
我狀似無意的搗了搗李燁的胳膊,“前輩,我們現在怎麼辦?”
李燁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直看得我心裡發毛,他才緩緩的說道:“你小子猴精猴精的,現在心能能沒有主意?還假模假樣的過來問我,我吃飽了要睡了,纔不管你。”
話說完,李燁就地一躺,拿衣服兜頭一蓋,竟是準備睡覺了。
有李燁帶頭,衆人也是紛紛躺了下去準備休息。
年擇白早就把碗裡的東西吃完了,卻抱着碗不肯鬆手,一看就是不想走的樣子。
我也不管他,只對墨月招呼道:“大家都睡了,我也睡了,你自己一個人看好年擇白。”
墨月卻是不幹了,竟先我一步躺了下去,這下我就左右爲難了,年擇白見我爲難,體貼的對我說道:“哥哥,我也困了,和你們一起休息吧。”
年擇白都這麼爲我考慮了,我哪還有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