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人眼神不經意的對視,我只覺得一股透心的寒意霎那間就從心中升上來,竟也生出了一絲懼意。
搖了搖頭,努力將這種異樣的情緒從自己的腦海中甩出去,再看向這個人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看來這是個地位很高的人。
在我懷裡的墨月也是察覺到了我的不對,掙扎着擡頭去看。
化成原形有利於休養身體,墨月雖然只變回去了一小會兒,但是看着精神卻是好了許多。
在墨月看到那個男人的一瞬間,我敏 感的察覺到了墨月的脊背變得僵直了一下。
他一字一句的對我說道:“姜坤,如果待會兒情況不對的話,你們就自己先跑,不要再管我了。”
我聞言一怔,但是轉瞬便明白了墨月此話的意思,對着他微微的笑了一笑,示意他看向周圍。
因爲鄧甲被傷了手臂,所以這些狐妖過來圍攻我們的速度絲毫沒有得到減緩,夏然,李燁,鳳羽,白澤四人圍成了一個圈,將我和墨月護在正中心,費力的與那些攻過來的狐妖廝殺着。
我看見墨月的眼中一點點的水汽瀰漫,但我卻沒有出言安慰他,因爲我就是想要他知道,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拋下他先跑的。
身後傳來聲音,“二族長到了,你們還不快快住手。”
正在緊張圍攻我們的狐妖聽到這聲消息,都自動自發的停下了攻勢,向着那個男人所在的地方靠攏。
待到得那個男人的近前,竟然都紛紛跪下,對着那個男人磕頭行禮。
我心有疑問,自言自語道:“二族長?”
因爲圍攻妖羣的退下,所以夏然他們也都退到了我的身邊,與我並排站着,只是手上的武器卻是緊緊的拿着,一副隨時開打的樣子。
白澤問我道:“姜坤,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他們說二族長,這狐族裡是有幾個族長?”
白澤問的正是我心中的疑問,我皺眉看了看李燁他們,發現他們也都是眉頭緊鎖的樣子,也是,畢竟靈琪已經走掉了,沒人能爲我們解釋一下狐族的事情了。
正低落着,卻聽見墨月虛弱的說道:“狐族是有兩個族長的,咱們眼前的這位叫靈道。”
我一愣,竟是忘了還有墨月了,他來了狐族聖地這麼久,肯定是要比我們知道的多的。
於是我忙問道:“那狐族的大族長去哪了?出了這麼大動靜,竟也不見他出來。”
“大族長在閉關,已經將狐族的事情全部交給了二族長,你看這些人對二族長的態度就知道二族長在這狐族裡的地位了。”墨月也是稍有忌憚的看着那位名叫靈道的狐族二族長,看來他在這裡的這段時間,也是聽說過這位二族長的不少事蹟的。
不知道這位二族長是正是邪,若是我們向他求助,也不知道他是否會爲我們做主,我在心裡鬱悶的想着。
竟不防墨月卻突然問我道:“你們是如何跟靈琪認識的?”
我一驚,能被墨月單獨相問,看來靈琪也是有事情瞞着我們的。
於是我們便把如何在狐族聖地邊緣遇上靈琪,又是如何救下她,到後來如何說服她幫助我們的事情簡短的跟墨月敘述了一遍。
墨月靜靜聽完,然後緊皺的眉頭這才稍微放鬆了一點,對我們說道:“這就好。”
我不由得好奇,這就好是什麼意思?
鳳羽沒有忍住,開口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墨月看了一眼鳳羽,眼神複雜,含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但還是耐心的解釋道:“靈琪是狐族聖女,雖是長老的女兒,但是從小卻不養在長老的身邊,而且她基本上算是狐族聖潔的象徵,我怕你們是中了什麼圈套,所以才問的。”
我這才明白,怪不得分明是父女,卻一直稱呼長老,看來是感情並不深厚,也難怪靈琪會選擇站在我們這一邊,既是狐族聖女,想必心中是分得清善惡的。
墨月想了一想接着說道:“就是有一次靈琪回來,誤闖了水牢,才發現的我。”
我一陣慶幸,這一切該是多麼的機緣巧合,靈琪的身份,靈琪的誤闖,以及我們的相救,這種種事情疊加在一起才使得我們如今能與墨月團聚,雖還未脫離危險,但我卻已經覺得我們足夠幸運了。
“原來如此,”就連李燁也是小聲的感嘆了一句,更別提白澤夏然以及鳳羽了。
我們和墨月談話的時間,狐族的子民就已經跪到了一片。
只有我們幾個人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除了不遠處的靈道,唯一站着的就只剩下我們了,倒顯得格外的扎眼。
我看到靈道冷冷的向我們看過來,而眼神已經帶上了警告,就像是我們做了什麼惹怒了他一樣。
而跪在最前邊的長老卻是偷偷的瞄了我們一眼,一臉的得意,彷彿下一步就可以看到我們遭殃了一般。
夏然他們也拿眼神詢問我該怎麼辦,鄧甲捂着被傷到的手腕在一旁痛苦的小聲哼着。
我一瞬間福臨心至,抱着墨月就對着靈道跪了下去,還小心翼翼的將墨月放在地上,雙手撐地,對着靈道行了一個大禮。
夏然他們見我都如此做了,當下也不敢多耽擱,學着我的樣子,紛紛跪地對着靈道行禮。
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是若這一跪能挽救我們的性命,不要讓靈道過多的與我們爲難,我就覺得值得了。
我們一行禮,靈道的臉色果然好看了許多,臉上的冰冷也逐漸消散,對我們也不像有惡意的樣子。
反觀那長老,卻是一臉沒有想到,臉色也變得臭了起來。
我們跟着行李的狐族子民一起站了起來,妖羣在我們的面前自發的讓開了一條道,靈道穿過妖羣,走到了我們的面前。
先是上上下下自己的打量了我們幾眼,待看到我懷中虛弱的墨月時,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快的像是我的錯覺一般。
良久,靈道才問我們道:“你們可知道狐族聖地外人不可擅闖?”他的語氣低沉嚴肅,我頂着壓力對他點了點頭。
靈道卻是雙眼一眯,厲聲質問我們道:“既是知道,那爲何還要擅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