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殼村的僞裝魚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不過區區一天的功夫就已經聚集到了五千人左右的數量，本來不是很大的城鎮頓時變得擁擠了很多。
這些僞裝成人類的怪物成羣結隊的在蚌殼村漫無目的的走動，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可怕，但是縱使這種怪物再多江合還是沒有被打擾，江合所居住的房子對於那些魚人來說似乎成爲了一個禁區。
當然，這禁區不是對所有魚人都奏效的。
比如說現在，老倫納德就呆在這個房子之中。
兩個似乎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太好關係的存在，現在竟然正在面對面的吃飯，老倫納德和江合的關係甚至可以稱得上敵對，但是目前的狀況卻絕對會讓他人摸不着頭腦。
“無論是以人類的口味還是以深海子民的口味，這道菜都絕對稱得上是美味至極。”
“自然，比你們這裡的醃黃瓜和土豆泥好吃多了……而且醃黃瓜不是東歐人吃的東西麼，你們這羣美國人怎麼也好這口兒？”
這倆明顯處於敵對關係的男人，現在不但不劍拔不弩張，甚至還拉起了家常。
“我們是20世紀初從東歐過來追尋美國夢的，而十年前，很顯然這場夢醒了。”
你們這明顯不叫美國夢，叫海神夢，讓你們脫貧的不是美國是海神……
老倫納德一面說着一面再次吃了一口碟子中的食物，吃完之後還發出了一聲讚歎。
“真是美味，它叫什麼名字？如果我還能活到明年的話，一定要嘗試學習這道菜。”
“法式風味糖漿軟炸豬排。”
“法國菜？”
“不，中國菜。”
“那爲什麼頂着個法國名字？”
“這菜也是十九世紀被開發出來的，當時被清朝的廚子用來招待俄國人，如果用中文名的話逼格太低，洋大人是不屑於污了自己的嘴的，只能藉着法國人的名號咯……”
老倫納德：“……”
“當時中文逼格太低，還有德國佬弄出來的莫名其妙的黃禍論，哪像現在，一些不懂中文的年輕小朋友啥亂七八糟的漢字都敢往身上紋。”
老倫納德：“……”
怎麼突然間又一種翻身農奴譴責帝國主義的感覺？！
這家常拉的好好的莫名其妙被江合批判了一番，這感覺簡直說不出來的怪異。
帶着這種怪異的氛圍，兩個人繼續慢悠悠的吃飯，終於老倫納德在這種怪異的氛圍之下率先忍不住了，這老頭兒只得先開了口。
“你把我喊過來到底要幹什麼？我們到現在就吃了一頓飯說了幾句話，什麼事情都沒有幹。”
“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幹，我的唯一目的僅僅就是吃一頓飯而已。”
這說辭真的讓老倫納德愣住了，過了好半晌這老頭兒猛地一怔，接着表情怪異的看向江合。
“你是想讓艾米麗懷疑我？讓你失望了，我和她雖然處在合作狀態，但是實際上我和她之間並不存在信任可言。”
“我知道。”
“還有，你是怎麼知道這種程度的，我原本以爲你僅僅……是劉易斯和你說的還是你自己猜測出來的。”
“都有。”
“你就不怕我將你的企圖告訴艾米麗？”
“她不信。”
老倫納德：“……”
氣氛再一次陷入尷尬。
江合果然是傳說中的尬聊小能手。
老倫納德：“但是實際上，我之所以能夠和艾米麗結盟，是因爲我們雙方還有共同的目標，而你是必然要被獻祭給海神的祭品，現在的你讓我感覺很不安，你知道我現在正在想着什麼麼？”
說道這裡，這個老頭兒露出了一絲殘忍至極的笑容，而江合面對着絲笑容依然面不改色，心臟都沒有多跳快一分。
“你想跟我說，現在你的想法是想要徹底限制我的行動能力，限制行動能力的方式無非就是那幾種。”
“但是你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在威脅我，試圖讓我感覺恐懼。”
江合一面說着一面將一塊鍋包肉用筷子夾起放入口中，細細咀嚼片刻，江合再一次開口。
“你們夫妻倆的演技真的很差，我會聽從你們的安排，不要再嘗試反抗或者企圖挽回自己的面子了，還有，鍋包肉再不吃的話我就吃完了。”
老倫納德：“……哦，謝謝……”
對話尷尬的結束了，一時間這個房子之中只剩下兩個老爺們咀嚼鍋包肉的聲音，一般這種情況應該配一壺老酒的，但是顯然配上酒之後就不符合現在的氛圍了。
於是，春祭日的前一天，這一天比江合剛來的那一天少了很多的波瀾，幾乎可以說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唯一可以述說的無非就是江合和老村長莫名其妙的搓了一頓，而當兩個人飯飽老倫納德準備離開這個房子的時候，江合突然間沒頭沒腦的冒出來一句話。
“蚌殼村的魚腥味突然間變濃了。”
老倫納德：“？？？”
江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嗯……大概是七點鐘左右的時候吧，果然蚌殼村的夜很危險吶。”
一面說着江合一面向着窗外望去，那裡密密麻麻的人頭層層疊疊，僞裝成人類的魚人數量更多了。
現在這種情景，誰能確認僞裝成人類的真的是魚人？
老倫納德被江合說的是莫名其妙，他聳動着鼻子嗅了兩下，最後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瞅向江合。
“什麼味道，海腥味？這裡不一直都是這種味道？”
“你們的嗅覺比人類差？”
“你開什麼玩笑，人類接收外界信息的器官在我們看來簡直拙劣的可笑，以視力而言你們人類眼睛這種原始器官能夠接收的電磁波波長範圍爲380nm——780nm，我們能夠接收的範圍超出你們人類將近三倍，你認爲我們的嗅覺會比人類差？”
換句話說，信息接收器官方面，魚人比人類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一番話說的江合露出了意味聲長的笑容，這種笑容江合自從來到蚌殼村之後只露出來過三次。
“明白了，多謝指點。”
所以說，這黑卡似乎還是給了不少隱形福利的，但是奈何這種福利的挖掘似乎需要費上一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