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作品相關 (四十一)

還是那略微泛黃的白色牆壁,以及書桌在左牀鋪在右的陳設。房間裡極少擺有裝飾品,因此大約二十平米的房間顯得十分枯燥,絲毫沒有活力的因素。自認爲牀頭貼的那張邁克爾·喬丹的籃球海報就足以使房間變得不那麼乏味,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以及視覺的疲勞。現在覺得這張充滿活力的海報,已經與周圍老舊的陳設融爲一體,看不出新穎之處。

暑假這兩個月,起碼有四分之三的時間都是宅在房間裡。以至於我都能夠清楚的記得牆角的蜘蛛什麼時候結網,又結了幾次網。不過,我大多數都是在嗜睡,或是瘋狂地打電子遊戲。這樣頹廢的暑假生活,我現在只想她快點過去。

雖然已經與楊溢藍建立了男女朋友的關係,但是生活並沒有因此而改變。可能是沒有面對面的相處,或是我的情商比較低,所以才缺乏該有的愛情因子。

不過這幾天都是很愉快的,愉快到做什麼事情都比較順心,愉快到連睡覺都是嘴角上揚。

………

這個暑假我覺得最遺憾的就是上次同學聚會沒有到,沒有完成那早早準備好的告白計劃。

此時,我又拿起那枝已經沾有灰塵的白色紙玫瑰,慢慢折正變形的花朵。直到感覺已經大概恢復原狀的時候,纔將它小心翼翼地插在陽臺上的那個漂亮的青花瓷的花瓶中。

那次摔倒,我本來想竭力護住它,可最終還是沒能夠完成,殘破的花朵便是我的遺憾吧!

如果我有月光寶盒,讓時光倒流。那麼,我希望將遺憾變得不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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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大早起來就閒着沒事在屋內轉悠,一下子走到客廳,一下子又折回到陽臺或是其他的地方。總覺得沒有哪一處能夠讓我停留很久,哪怕是三四分鐘的時間。我就在這寬敞的房子裡轉悠,嘴裡默唸着報名的倒計時。

“只有十幾天的時間了!唉!過得真的好快。”

我鉤着手指數倒計時,嘴裡發出對時光匆匆離去地感嘆,當我路經餐桌的時候,順便用左手抽出一把椅子,擺正後就一屁股坐下,如同卸下很多沉重的包袱。

我的額頭微微冒汗,鼻孔裡不斷呼出熱氣,看得出來因爲很久沒有運動,所以現在走幾步就感覺像是衝刺了一百米。這樣火熱的狀態,顯然與如此冷清的房間格格不入。

當靜坐到使自己呼吸平緩時,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又開始變得不安分,發出那種以很快頻率震動木質書桌的嗡嗡聲,就像蒼蠅在耳邊環繞。

忘記是什麼時候將來電設置爲震動,悅耳動聽的鈴聲突然轉變成令人煩心的震動,真是習慣不過來。

我擔心是楊溢藍打來的電話,所以不敢有一刻的耽誤,就急匆匆地跑去那間被嗡嗡聲一直環繞着的臥室。

令我驚出一身冷汗的是,震動的手機竟然像長腿一樣移動,在近乎書桌邊緣處被我一把抓到,穩穩當當地抓到。我長舒一口氣,那隻握着手機的手仍在顫抖。

“喂,田楓呀!有什麼事情嗎?”

我在接聽電話前有意識地看一眼來電顯示,以免引起像前幾次那樣的誤會,讓我十分尷尬。當我知道是田楓打來的,心裡又是疑惑又是失望。因爲,我急切期盼打來電話的是她……

“當然有事情。”

田楓一向不玩拐彎抹角這一套,經常都是開門見山地把要講的事情說出來,所以我和他通話幾乎沒有超過一分鐘,這倒是節省了不少電話費。

“什麼事情?該不會是打籃球吧?今天天氣好像有點熱誒,說不定會中暑咧。”

我皺着眉頭,一種如同撒嬌的語氣突然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發出。說完我自己都起雞皮疙瘩,我只能用一個詞來描述當時的我。矯情!

“我擦,你上次被虐得還不夠?不過這次你想復仇都沒機會了!”

“哎,上次是你被我一帽扇在地上吧!還虐我咧,是不是又想吃火鍋了?”

閒得無聊,我就儘量和他扯,直到讓他不耐煩爲止。不過,他的耐性的確不夠!

“不跟你扯廢話,我有一件好事情,你要不要聽?”

“要聽,你快說,快點說!”

我最喜歡別人給我說好消息,如此我會立馬變得很興奮,就像出門撿到百元人民幣一樣。

“可以呀,叫我哥。”

不知道田楓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能扯,還那麼機智地佔我便宜。我突然感到很無助,要是我不喊的話,他不說怎麼辦?我的好消息就要化爲泡影。要是我說了,他又剛好錄音,然後藉此機會調侃我怎麼辦?

哎?!田楓好像用的是山寨機,超級無敵的山寨機好像沒有通話錄音的功能。所以我叫他哥的話就沒有證據,如果他調侃我,我就死活不承認。

Nice!突然之間我的智商好像翻了一翻,然後微微地冷笑。

“哥。”

儘管如此,我還是不叫大聲,萬一別人就在旁邊聽着的怎麼辦?那我的一世英明就毀於一旦啦!於是,你就像犯錯後承認錯誤的那種音調來喊他,那種環繞在喉嚨裡的聲音,恐怕他只有把耳朵緊緊貼在聽筒上才能勉強聽到。

“好,我的好弟弟。其實你不叫我哥我也會告訴你的,我只是順帶佔一個便宜而已。”

我面無表情,感覺被他的話整得瞬間石化,然後開裂,碎一地。

“我幹,真的好無聊!你快講是什麼事情?”

“你上次不是因爲腿傷而沒有參加同學聚會嗎?爲了填補這個遺憾,所以我們兄弟幾個決定臨時弄一個小型聚會,就在今天下午三四點鐘,到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你。同學呢,我們幾乎都通知到了,就看他們能不能來。好了,我的消息已經送到,先掛了拜!”

“那有沒有通知到楊……”

沒等我說完,田楓就掛掉電話。剛剛還能扯那麼多,現在掛電話掛那麼快。我真的打算回撥過去,然後問清楚。但是我想了一會,還是沒按下重撥鍵。

不過,他們能想到我的這個遺憾,我就已經挺感動了,有這麼好的兄弟,真的是我人生中的一件幸運的事情。

我突然振奮了十萬分的精神,看來我必須要戰鬥了,就賭這一把,賭她會不會來。如果來的話我一定要把那枝儘管沾有灰塵的白色紙玫瑰偷偷地送給她。

此刻,窗外的陽臺上,被我獨立放置在一個青花瓷花瓶裡的白色玫瑰,在晨光的照耀下美得似乎可以與周圍的花朵爭豔。我靜靜地看着它,想着她……

我們可以一個星期不見面;可以一個星期都不通電話,說一些很曖昧的情話;可以一個星期都沒有彼此的消息。但是,我們幸運地擁有彼此的想念,也許會在早晨第一次睜開眼的時候想起;也許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想起;也許會在睡前想起。總之,這就是我想要的愛情,一個不需要用依賴維持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