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鼎在夜色中發着幽幽的青光,恢弘至極。雨點撫摸着鼎身:“怪啊,這裡怎麼平白無故多出這麼一口鼎來?”皮特用火把靠近鼎身,仔細看着那些銘文說:“這口鼎應該是祭天用的,只是……只是它的位置有些奇怪。”
雨點好奇地問:“怎麼奇怪了?”
皮特說:“古時,西域等地祭天時,鼎的位置相當有講究。大概都放在殿外九丈處,取的是九重天的含義。這口巨鼎放在大殿中心,這裡本是萬臣朝拜的地方啊,奇怪奇怪,不合章法。”雨點笑得捂着嘴:“你們洋人不是最看不起章法嗎?”皮特一聳肩:“no,我很喜歡中國的一句老話,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任何事情都要有個度,太循規蹈矩不好,太張牙舞爪也不好,有規矩但不拘泥於規矩,纔是最好的。”
奧列克和笛都沒心思聽他搖頭晃腦講這些東西,笛問:“那這口鼎到底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皮特用手拍拍鼎,鼎身發出空洞的聲音,他舔舔嘴脣說:“這裡應該就是地下宮殿的入口了。”
奧列克說:“入口何在?難道就在這鼎裡?”
皮特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應該就在鼎下。我們先把鼎蓋給掀掉,一看就知道了。”三個大男人各踩一隻鼎腳,雙手把住鼎蓋,一起用力掀。這時,在下面的雨點突然說話了:“你們先停停。”
三個人一起望向她。
女孩正在把耳朵靠近鼎身,滿臉都是恐懼,顫着聲說:“裡面有聲音。”
南驚天攀到柱頂,打算按原路回去,卻發現整座屍橋完全斷裂,來時的路被切斷,心就涼了半截。他眯着眼睛,似乎聽見身後傳來響聲,猛一回頭,什麼沒有。他有了一種極爲異樣的感覺,好像有一個人在冥冥之中看着自己。
他蹲在橫樑上,往下看着,冰面上全是飛舞的藍色蝴蝶,冰下似乎有一股很大的水流在涌動,冰的顏色一直在變化。隨着一聲巨響,冰面裂開一條很長的裂紋,繼而開始四分五裂,一股股水流從縫隙中射出來。南驚天從來沒看過這種場面,極爲驚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隱隱地感覺不妙。
他把地圖展開,上面標記着一個出口。南驚天按着地圖的指示來到橫樑盡頭,擡頭上看,棚頂處黑糊糊的好像是個大圓蓋。他用打鬼杖敲了一敲,蓋子發出很沉悶的響聲。仔細看着,發現這鐵蓋子上有一個不大的小窟窿,頓時福至心靈,這是不是鑰匙孔?但又隨即推翻了自己的推論,這個洞奇形怪狀,毫無規則可言,又怎會是鑰匙口呢?他用手比量一下這個窟窿,忽然靈機一動,莫非這鑰匙就是打鬼杖?
將打鬼杖靠近窟窿,塞了進去,果然是嚴絲合縫。南驚天深吸了一口氣,轉動短杖,只聽見“咔吧”一聲,蓋子露出一條細縫。他用力推開蓋子,上面是黑糊糊的一個空間,他扶住邊緣,一縱身躍了上去。
這空間極爲狹窄,南驚天用打鬼杖敲擊四周,發出“噹噹”的金屬音。出口應該在自己上方,他用盡全力去推頭頂,可怎麼也推不動。難道出路並不在這裡?他剛想從來路跳回去,但突然發現下面的出口已被封住,雙腳下全是實地。這下南驚天頭上見了汗,自己竟被活活困在這狹小的空間裡。
這裡倒是不氣悶,好像有通氣孔。一絲的光亮都沒有,又黑又靜。南驚天連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能聽見,他頹然坐在地上,隨手擺弄着打鬼杖,無意中摸到杖頭一個凸起的裝飾,杖頭的舍利子竟然開始鬆動,南驚天恍然大悟,原來這舍利子還可以拿下來啊。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把舍利子重新按回杖頭。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就感覺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如果自己永遠出不去了,怎麼辦?他苦笑一下,或許這是報應,也或者是打鬼杖的詛咒吧,這個東西本誰拿了誰倒黴。靠在後邊的金屬上,他閉着眼,腦子裡亂極了。
就在這時,頂上一陣響動,一聲巨響,上面有強風灌入。南驚天睜開眼,擡頭去看,上面露出一根火把和一張人臉,這臉金髮碧眼,正是皮特。皮特驚叫一聲:“這……這鼎裡有人!呀,是南淨天!”
雨點驚喜的聲音傳來:“是淨天嗎?他還沒死?”
皮特把手伸進鼎裡:“淨天,快出來。”
南驚天拉住他的手,腳一踩鼎的內壁,一用力爬出大鼎。一遇到外面新鮮的空氣,他大口喘着氣,真是劫後餘生。奧列克一把拽住他,大叫一聲:“他……他不是南淨天。”雨點湊過來看,驚叫道:“你……你不是……”
南驚天用手捏她的下巴:“小蹄子,你不就是雨點嗎?當初你帶着人皮面具,別以爲我看不出來。呦,現在的你還真是好看。”雨點厭惡地撥開他的手:“你有沒有見到南淨天?”南驚天哈哈大笑:“我那個死鬼兄弟?他已經死在地下宮殿了。”
笛握緊鐵鏟:“你拿的是什麼?”
南驚天看着笛就是一愣:“打鬼杖。”
雨點抓住笛的手臂說:“笛,他是壞人,他搶走了我們的打鬼杖。”
奧列克和皮特緊皺眉頭看着南驚天。
南驚天不懼反笑:“石老大,你要的打鬼杖,我給你找來了。”此言一處,幾個人都驚訝地合不攏嘴。而笛臉上卻露出一絲笑容:“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