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笛從地上撿起鐵鏟對準南淨天的腦袋就要砸,皮特突然從後面躥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推石笛。饒着石笛何等厲害,也沒提防這招,慘叫一聲,也落入地縫裡。皮特和雨點上前拉住南淨天的手,一點點給他拖了上來。南淨天仰天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氣,此時天邊出現了一絲光亮,黑夜終於要退去了。
黎明帶給天空一抹紅暈,南淨天攤開雙手,手掌中露出那顆舍利子,他笑着說:“原來打鬼杖的杖頭另有機關,我也是無意中打開,使舍利子脫離杖身。不過打鬼杖卻失手掉下去,估計再也找不到了。”
雨點眼裡浸着淚水,抽抽小巧的鼻子,喃喃道:“只要你沒事就好,謝謝你剛纔救了我。”
南淨天盯着她:“雨點,你跟我說句老實話。”
雨點輕笑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紅暈:“幹嗎,這麼認真?”
皮特一看這場景,假裝活動筋骨,趕緊迴避在一旁。
南淨天猶豫一下,還是說出了口:“雨點,你跟我來沙漠,是不是爲了我們南家的遺產?”
雨點馬上愣住了,臉色煞白:“你……怎麼這麼說?”南淨天一看她這樣,心裡頓時冷了下來,南驚天果然說得不假,他擦擦眼睛,嘆聲道:“等出了大漠,你我就分道揚鑣吧。救你,也沒別的意思,誰要在那個險境,我都會出手相救的。”這時,地縫之中,一隻滿是鮮血的手攀了上來,南驚天顫巍巍的聲音傳來:“那我,你救不救?”
南淨天一愣,原來南驚天正掛在半空之中,雙手青筋暴起,幾乎沒了力氣。他慘然一笑:“幸虧我反應快,要不然就跟着石笛一起餵了那怪蟲。”南淨天蹲在他旁邊,拉住他的手:“驚天,我救你出來,以後咱倆各走各的路。”
南驚天看着他,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雨點跑了過來,一把抓住南淨天的胳膊:“淨天,不能拉他上來,他這個人太狡猾了。”南淨天眉頭一皺:“你不狡猾嗎?”雨點嘴脣霎時就白了,她輕輕地鬆開手,眼淚就在眼圈裡打轉:“對,我狡猾。南淨天,我還以爲我找到了一個依靠,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南淨天悶哼一聲,喊皮特准備繩子,等他把南驚天拉上來之後,馬上給他捆個結實。南驚天掙扎着問:“你什麼意思?”南淨天擦擦汗:“信不過你。”說着,他牽過來一頭駱駝綁在南驚天身邊的斷柱上,然後留下了一壺水:“驚天,你自己日後好自爲之吧。”
皮特拉過來剩下的兩頭駱駝說:“我們什麼時候啓程?”南淨天突然感覺自己長大了許多,他看看瓦藍的天空說:“現在吧。”
南驚天憤怒的聲音傳來:“小蹄子,你幹什麼?”雨點正蹲在他的身邊,在他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洋洋得意地揣在自己懷裡。南驚天怒罵:“小賤貨,還給我。”南淨天走了過來,聲音冷冷地說:“雨點,把東西還給他。”雨點歪着脖子哼了一聲:“你不是不理我了嗎?”南淨天不想跟她廢話,想想這南驚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估計不知從哪弄得的贓款,反正誰花都一樣。
他轉身翻上駱駝,雨點也走了過來,一把抓住繮繩:“給我也留個位置。”說着,也翻身坐了上來。由於過於匆忙,她正好跟南淨天坐了個面對面。兩個人直直地瞅着對方。雨點臉色一紅,把頭低下了:“你幹嗎老是瞅着人家?”南淨天也弄了個大紅臉,心跳得厲害,鼻子前都是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不過二人本來的矛盾瞬間好似化爲烏有。
雨點抓住他的肩膀,慢慢把身子轉過來,後背對着他,嬌嗔地說:“傻瓜,你來騎駱駝。”南淨天這時候腦子已經不聽使喚了,不由自主地把手順着女孩的腰間滑過,拉住了繮繩,兩個人緊緊地挨在一起。南淨天似乎都能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皮特看到此景哈哈大笑:“早就看你倆不像兄妹,倒好似情侶,真是一對歡喜冤家啊!”二人臉都通紅,不再說話。皮特把雙腿*,喊了聲:“駕。”兩頭駱駝順着古城的棧道很快就消失在茫茫沙漠之中,清脆的駝鈴聲仍在風中不斷迴響。
三人兩匹駱駝走了四天才出了沙漠,返回鎮上,早已人困馬乏,好好睡了一覺,才緩足了精神。
皮特把兩人召在一起碰了碰頭:“兩位,下一步有什麼打算沒有?”南淨天神色黯然:“我還是回京城老家吧,爺爺的遺囑我是完成不了了。”皮特拍拍他的肩:“南先生,你的勇氣我們都看見了,你纔是真正的勇士,我覺得你爺爺的用意恐怕也在這裡。”他問雨點:“這位小姐呢?”雨點撅着小嘴說:“皮特先生你有什麼打算嗎?”皮特搓着手說:“這次沙漠之行,我的收穫很大,回去以後我就寫報告發給考古學會。”雨點看看南淨天,又看看皮特說:“恐怕你倆都要先耽擱幾日了。”
南淨天疑惑地看着她:“什麼意思?”
雨點從懷裡掏出那個油包,慢慢地打開,裡面露出一沓紙,最上面一張畫着一幅圖,圖上面五個醜陋的小鬼正擡着一個轎子。南淨天驚叫一聲:“五鬼擡轎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