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屍鬼像一隻大蜘蛛一樣,極快地爬向舵哥。
舵哥聽見下面的驚叫聲,由於姿勢原因,他勉強擡頭往上看,只見一個全身黑毛長着人臉的怪物朝自己爬過來,他陡然大叫一聲,嘴裡的獵刀從高處掉下來,“鐺”的一聲落在地上。
南驚天看形勢不好,他把獵槍舉起來,對準食屍鬼就是一槍。真是藝高人膽大,子彈就擦着舵哥的臉飛過去,正打在食屍鬼的肩膀上。怪物大吼一聲,嘴裡流出了許多綠色的黏液,全部都滴落在舵哥的臉上。
舵哥眼睛睜不開,手腳一哆嗦,徑直掉了下來。下面幾個人一看,嚇得嘴都合不攏,趕忙把胳膊伸出來準備接舵哥。
舵哥下墜之勢太猛,腦子一涼,完了!
洞內突然響起一記呼哨聲,食屍鬼一聽這聲音,怪叫一聲,抓住洞壁快速往下爬,速度之快瞬間就超過了舵哥,就在電光火石的剎那,它伸出長臂,一把抓住了落下的舵哥,硬生生地拉了回來,差那麼兩尺就摔在地上,下面幾人看得驚心動魄、目瞪口呆。
從洞的黑暗一角,走出一人,慢慢走到南淨天跟前,眼裡浸淚:“淨天,你終於來了。”
南淨天一看,正是雨點。他揉揉眼,不是做夢吧,這怎麼回事?他來不及細想,只是一把把雨點拽進懷裡。雨點身子極爲柔弱,任由他抱着,紮在他的懷裡,臉色緋紅,喃喃地說:“淨天,你想勒死我啊?”
食屍鬼從洞壁爬下來,放下舵哥,乖乖地守在雨點身邊。
南淨天抱着雨點指着怪物說:“這是怎麼回事?”
雨點由於激動,臉極爲潮紅,她用手捂着胸口說:“淨天,你相信嗎?我會讀心術。”南淨天用手摸了摸雨點的胸口說:“你的心口還疼嗎?胸痹好些了沒有?”雨點用小手打開他的手,低聲嗔道:“往哪摸,不要臉。”南淨天鬧了個大紅臉。
南驚天看不上這麼卿卿我我,他大聲問道:“雨點,這到底怎麼回事?”
雨點極爲幸福地依偎在南淨天的懷裡說:“那天,我被食屍鬼給抓去。它帶着我跳了河,一直游到這個島上。它本來想吃我的,但情急之中,我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和它溝通,是一種心與心的溝通。它現在完全聽我的了。我讓它幹什麼就幹什麼。”
南淨天愣愣地看着她,就像不認識一樣,而南驚天緊皺眉頭,臉上陰沉不定。
南淨天說:“既然這樣,雨點,你讓它上去把枯葉草摘下來吧。”
雨點閉上眼睛,嘴裡唸唸有詞,小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很用心的樣子,隨即她打了個呼哨,食屍鬼怪叫一聲,跳在洞壁上開始往上爬,很快就到了洞頂,把長在石縫中的枯葉草拔下來,然後又爬了下來。
雨點接過枯葉草,把它遞給南淨天。那枯葉草重量極輕,周身上下長滿了帶着熒光的細絨毛,放在手心裡還癢癢的。南淨天把它交給舵哥,舵哥感動得淚流滿面,又要下跪。南淨天一把扶住他:“既然東西到手了,咱們還是快點走吧。”
幾個人往外走,食屍鬼遠遠地在後面跟着。南驚天氣悶,把獵槍端起來:“我殺了這個畜生。”
雨點驚叫一聲,攔在他的前面:“誰也不準欺負它。”南驚天槍也沒放下,就這麼對峙着。
食屍鬼肩膀上有槍傷,痛得低聲嗚咽,好像知道自己命運一樣,趴在地上翻着眼睛看着幾個人。
南淨天把槍給奪下來說:“驚天,算了吧,讓它走吧。”
雨點眼淚下來了:“它身上有傷,這麼走了,會死的。就是要它走,我也得先給它傷治好。”
四人來的時候,教長送了一些應急的藥。雨點把食屍鬼的肩傷治好之後,一行人從山上下來,食屍鬼還站在山腰往下看。雨點回頭看看它,茫茫黑夜中只有那丁點如豆般的黑影,眼淚又在眼圈打轉。
南淨天把她輕輕攬在懷裡,給她擦着眼淚,輕聲說:“傻丫頭,怎麼又哭了?”
遠遠的山腰上,食屍鬼突然朝天一聲大吼,聲音尖銳響亮。
一行人停下腳步,一起回頭去看。
雨點依靠在南淨天的懷裡,輕聲說:“我……我怕……我怕你也會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