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南淨天陡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原來是個夢,此時他已經滿頭大汗。從牀上下來,拿着水喝了一大口,心才平靜下來。他突然想起沙漠之行的時候,也曾經做過怪夢,結果就遇見了南驚天。那……剛纔的夢又預示着什麼?不管預示什麼,總不是什麼好事,純粹噩夢。
趕忙穿上衣服,來到皮特的屋前敲着門:“皮特,睡了嗎?”屋子裡靜得出奇,南淨天的腦子嗡嗡作響,滿頭是汗,又跑到雨點的屋前:“雨點,雨點,開門啊!”裡面也一點聲音也沒有。他這纔想起來,雨點和皮特說是要夜探青瓦寨,估計已經去了。
南淨天擡頭看看天,已經過了午夜,周圍靜得有點嚇人。他推開廟堂大門,來到村子裡,所有的村舍都陷入黑暗之中,一片死寂。遠遠看去,這些民宅就好像修葺在山中的墳包。南淨天走在村中,挨個屋子敲,可一個人都沒有。他這汗越流越多,心想,壞了,肯定出什麼事了,那麼多大活人怎麼就消失了?
在村子裡轉了兩圈,他完全可以肯定此時的青瓦寨就是一座空村,一個人都沒有。人呢?人都哪裡去了?南淨天突然感覺全身毛髮森森俱立,一種難言的煩躁感覺涌上心頭。這時,他看見眼前出了一條山間小徑,蜿蜿蜒蜒地通向山中。南淨天腦子就是一熱,這條小路就是自己在夢中被村民們帶走的那條路,如果猜得不錯,這條路的盡頭應該是一片開闊的野地,和一大灘血肉模糊的屍骨。
村中雲迷月黑,惡風四起,吹得人是遍體生寒。南淨天摸了摸臉,順着路走下去。路兩旁怪樹林立,枝條在空中張牙舞爪,形如厲鬼。時間不長,南淨天眼前果然出現了一大片野地,只是地裡空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屍體和野狗。但饒是如此,他也驚呆了,眼前的場景和夢裡是一模一樣。他頭上全是汗,心跳得都快從腔子裡蹦出來了。
地裡落了許多的烏鴉,撲愣愣地扇動着翅膀,叫聲如鼓譟,在黑夜中淒厲刺耳,此時聽起來,尤爲可怖。南淨天搓着手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想起那個山洞,他在地裡轉了兩圈,找到一條小徑,像是夢中野狗叼着他的頭跑的那條路。南淨天深吸一口氣,順着這條小路走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藉着月光他看見不遠處果然有一個大洞,洞裡往外瀰漫着迷霧,洞口還坐着一個人。這個人手裡提着油燈,一身白衣,衣服上還有頭罩,把腦袋罩得嚴嚴實實。這種罩袍俗名叫“一口鐘”,是一種寬大的披風,人一披上,看來像鍾,那人低垂着頭,根本就看不見臉。南淨天覺得奇怪,趕忙藏在密林中,仔細看着。
這時密林深處,傳來一聲鑼響。鑼聲未絕,從林子裡走出一隊人,這些人全都穿着那白色的罩袍,只是沒擋着臉,一個個笑容滿面。南淨天看得愣了,這些人正是全村的村民。這怎麼回事?他們要幹什麼?這是本地的習俗?洞口坐着的那人站起身來,把頭罩放下,露出一張極爲威嚴全是疙瘩肉的糙漢臉。
那糙漢看看衆人問:“都到齊了吧?”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說:“都到了。”那漢子點點頭:“今天輪到誰了?”一個蒼老的女人聲傳來:“輪到前幾天來這的那個年輕人了。”南淨天一看,那女人正是在村口接待自己的黑衣老太太。那漢子嘿嘿笑着:“有些日子沒吃肉了。”村民們都喜笑顏開。老太太說:“葛村長,今天我們又抓了兩個外人。這些日子是怎麼了,一個接着一個。”南淨天心裡跳得厲害,那兩人是不是雨點和皮特?
那漢子臉上露出一絲極爲殘忍的笑:“我知道他們都是爲了什麼來的,來得好,來一個,殺一個。大家都跟我來吧。”說着,他一轉身,提着油燈走進山洞,村民們跟着魚貫而入。
待所有人都進了山洞,周圍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南淨天從林子裡出來,來到洞旁,小心翼翼地往裡看着,裡面迷霧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晚上有點冷了,南淨天哈着雙手,猶豫了一下,慢慢地也走了進去。
裡面可見度太低,他摸着洞壁走一步看一步,耳邊只能聽見滴答的水聲。南淨天感覺到這些村民不但怪異,而且恐怖之極,其中肯定藏着什麼大秘密。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放輕腳步,但滿地碎石,踏上去就嘎嘎亂響,南淨天這衣服都讓汗給浸透了。突然腳下一軟,小腿以下瞬間冰涼刺骨。他低頭一看,原來不小心踩進了一個水灣裡,褲子全溼了。哎呀,這不就是夢裡的那個水灣嗎?難道,酒盞就在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