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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巴菲特本身是非常看好錄像帶租賃產業的，爲此他還詳細研究過百視達的資料，從八十年代中期，錄像帶產業所產生的利潤就已經不亞於電影票房，而擁有3000家分店的百視達無疑是錄像帶租賃業的‘沃爾瑪’，百視達去年的年利潤並不比好萊塢七大電影公司少多少。而且這家錄像帶租賃巨頭還擁有巴菲特最看中的龐大現金流。錄像帶產業這些年一直欣欣向榮不假，但巴菲特卻不覺得這項產業中存在泡沫，因此，艾瑞克言語中對百視達的輕視讓巴菲特感到非常疑惑：“艾瑞克，難道你不看好錄像帶產業的前景嗎？”
錄像帶和即將出現的dvd租賃產業至少還要繁盛十多年時間，艾瑞克當然不可能不看好這種產業，他不看好的至少百視達連鎖店即將在幾年之後被迅速淘汰的經營模式而已。
“巴菲特先生……”
艾瑞克剛剛開口，巴菲特輕聲打斷了他的話，微笑着溫言道：“艾瑞克，你可以叫我沃倫，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溝通像是正式的商業談判那樣，你覺得呢？”
“好吧，沃倫，”艾瑞克笑着點點頭：“如果你去過一些百視達租賃連鎖店的話，就會發現想要尋找一些錄像帶總是非常麻煩，並且，百視達的各種收費也非常不合理。我相信，如果有更好的錄像帶租賃商業模式出現，百視達被淘汰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巴菲特絲毫沒有任何富豪的架勢，繼續追問道：“我想你肯定已經考慮過你說過的某種更好的商業模式了吧？”
“當然。比如說網絡。我們可以建立一個專門的錄像帶租賃網站。顧客想要某部電影，只需要在網站上輸入電影的名字，就可以輕鬆地找到相關電影的詳細租賃信息，我們甚至還可以建立專門的郵遞系統，使顧客租賃錄像帶變得更加便捷。”
巴菲特對高科技產業的關注並不是太多，這從他的投資組合中就可以看出倪端，伯克希爾.哈撒韋旗下涉及的基本上都是傳統產業，不過。因爲目前克林頓正府正在大力推行的信息高速公路計劃，巴菲特也因此接觸到了不少相關信息：“艾瑞克，你不覺得現在的網絡用戶太少了一些嗎？”
艾瑞克最近一段時間倒是沒有關注北美網絡用戶的增長量，但他很輕易地就能夠找到相似的例證：“確實不算太多，但能夠登陸互聯網的用戶往往都具有相當的消費能力。而且，十多年前個人電腦剛剛產生的時候，或許誰也沒有意識到，這種昂貴的似乎用處並不是太大的家用電器現在每年能夠賣出幾百萬臺，在這十年當中，北美乃至全世界已經積累了數千萬擁有個人電腦的用戶。這些人的經濟實力通常都不會太差，在互聯網內容越來越豐富的情況下。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會選擇介入網絡。”
巴菲特在研究艾瑞克的個人資料的過程中，也特意登陸過雅虎門戶網站，還建立了自己的在線郵箱賬號，雖然很多人都覺得他的個人風格非常保守，但巴菲特卻是一個時刻不忘學習和接受新事物的人。他覺得在線郵箱這種聯繫方式確實要比信件快捷很多，只不過因爲目前的各種軟硬件條件限制，巴菲特想不出這些網絡服務的盈利前景在哪裡，巴菲特從來都是一個追求利潤的投資人，並且嚴格堅持投資必須得到回報的原則，如果投入了數千萬美金卻不能得到回報，他想不出一件事還有任何繼續做下去的必要性。
“艾瑞克，在來之前，我看過你投資建立的雅虎門戶網站，我想知道的是，你建立這家網站，是爲了投資還是純粹的公益事業？”
“當然是投資，”艾瑞克感覺巴菲特明顯已經把話題帶歪了，今天明明要討論的是螢火蟲收購電視網的事情，不過，艾瑞克也很清楚，巴菲特是一個提問欲旺非常強烈的人，他從巴菲特的很多資料中都可以看到巴菲特在對一家企業感情趣的情況下，往往會對這家企業的負責人進行不厭其煩地問題轟炸。不過，艾瑞克絲毫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意思。其實很多商業交易都是在這種你來我往的閒聊中確定下來的，至於那種脣槍舌劍的商業談判，往往是在交易意向達成之後，進行的細節談判。
“那麼，比如雅虎門戶網站，你打算讓它什麼時候產生盈利，以何種方式進行盈利呢？”
“在最近幾年內我從來沒有考慮過雅虎能夠盈利，目前還處於市場培育階段，”艾瑞克慢條斯理地回答道：“沃倫，可以想象一下，如果雅虎擁有超過一億的用戶，那些廣告商會願意出多少錢在雅虎網站上打廣告？”
一億用戶!
巴菲特微微眯起眼，並沒有將艾瑞克這句話當做天方夜譚，正如艾瑞克剛剛說的，在十年前，誰也不知道個人電腦現在每年能夠賣出數百萬臺。如果將來互聯網用戶真的以每年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用戶的規模增長，那麼一億用戶並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事情。
因爲看中報紙媒體的廣告利潤收入，伯克希爾公司旗下擁有多家報紙，但其中規模最大的《華盛頓郵報》目前的日均發行量也只有幾百萬份，但即使這幾百萬份的銷量每年就能夠爲郵報公司帶來數億美元的利潤。因此，擁有一億用戶的互聯網媒體在尋找到合適的盈利手段之後，所產生的利潤絕對要超過任何一家傳統紙質媒體。
雖然巴菲特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當他此時卻已經明顯有所意動，只不過，這一點意動卻並不能讓他立刻投身到互聯網浪潮當中。
快速時刻了片刻，巴菲特端起面前的可樂喝了幾口，輕輕放下杯子。看着艾瑞克道：“艾瑞克。這中前景確實是非常誘人的。我很期望看到雅虎能夠出現如你所說的將來。那麼，我們談談電視網的事情吧，我聽說你前些天與巴里.迪勒聊過了？”
“是的，”艾瑞克露出遺憾的表情，實話實說道：“不過很可惜，他並沒有打算加入螢火蟲。”
巴菲特神色不變：“那麼，如果我答應把abc賣給你，你打算如何安置湯姆。你知道，我們是好朋友，我需要爲朋友的利益考慮。”
“如果能夠順利收購abc的話，螢火蟲並不會對abc的人事進行太多調整，而過去幾年abc的業績也足夠證明湯姆.墨菲先生的管理能力，所以，螢火蟲在未來幾年，主要會加大abc在內容方面的投入。我們都知道，電視網同樣就像一個銷售平臺，而電視節目就是它所銷售的‘商品’。任何一位顧客在同樣的價位下，都會更加願意光顧擁有質量更高商品商店。”
巴菲特明顯對艾瑞克的回答很滿意。又開始詢問他關心的其他問題，涉及到艾瑞克對將來收購電視網過後可能出現的各種問題，兩個人自始至終都像是在爲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閒聊，並且一直沒有談論關於最重要的收購價格的問題。
如此過了一個多小時，兩人喝完了一大瓶可樂，巴菲特才最終開口道：“艾瑞克，總體而言，我對你在收購電視網之後的各種方案比較滿意，所以，我們現在可以談談關於收購價格的問題了。”
巴菲特以及湯姆.墨菲現在擁有abc電視網大部分的股權，這也就意味着只要這兩個人點頭，螢火蟲影業收購abc幾乎不會再遇到太大的助力。
不過，艾瑞克此時卻並沒有太輕鬆，因爲他已經意識到了另外一些事情，如果巴菲特僅僅只是打算將abc賣給螢火蟲套現的話，根本不會與自己聊這麼久，或許他只會非常直接地報一個出售價格。
果然，巴菲特隨即就又說道：“艾瑞克，雖然我比較看好這次交易，但我並不打算將abc的股份全部套現。我和湯姆已經聊過這件事，我們最多隻會以現金交易的方式出售手中三成abc的股份，另外七成我希望能夠作爲資本入股螢火蟲影業。”
艾瑞克本就已經預料到了巴菲特的企圖，從心底來說，他並不希望以現金加換股的形式進行交換，只不過現在與收購迪斯尼的時候已經有所不同，螢火蟲收購迪斯尼的時候，迪斯尼的業績正處於低迷時期，而當時規模並不算太大的螢火蟲完全是以一種蛇吞象的姿態吞併了迪斯尼。大部分投資人都不是太看好螢火蟲的收購案，再加上迪斯尼並沒有像abc這樣幾乎達到控股的大股東，股權相當分散，因此螢火蟲影業才能夠實現現金收購的企圖。
但這兩年時間，螢火蟲影業的業績實在是太耀眼了，雖然今年的財務報告並沒有出爐，但淨利潤超過10億美元幾乎已經沒有任何懸念。
好萊塢目前除了規模比螢火蟲還要龐大的時代華納集團外，沒有任何一家電影公司能夠達到這樣的年利潤，因此全世界那些兩眼放光的投資機構都一直將注意力放在螢火蟲影業身上，時刻期盼着螢火蟲影業會發布諸如上市的消息，這種情況下，螢火蟲想要朝電視網方面擴張，無論是abc，還是實力稍遜的nbc和cbs，肯定都不會放棄這個入股螢火蟲的大好機會。
至於巴菲特提出以abc七成股份入股螢火蟲的方案，艾瑞克並沒有急着討價還價，而是問道：“那麼，沃倫，我想知道，你打算以abc七成的股份換取多少螢火蟲影業的股份呢？”
“49%，”巴菲特很快答道，顯然已經考慮良久：“艾瑞克，我們可以用abc現在的股價進行計算，abc的估值大概是100億美元。而對螢火蟲影業，我給出150億美元的估值，而且，我知道你絕對不會放棄螢火蟲影業的絕對控股權的，所以我們並不要求控股權，你依舊是最大股東，將來我同樣不會插手螢火蟲的管理，你覺得怎麼樣？”
怎麼樣，當然不怎麼樣。
雖然螢火蟲旗下的業務並沒有時代華納那麼廣泛，但螢火蟲的年利潤絕對與時代華納不相上下，雖然很多人按照好萊塢電影公司的正常發展軌跡，肯定會覺得這種利潤率只是暫時的，但艾瑞克卻非常有信心，螢火蟲絕對能夠長久地保持高增長狀態，即使沒有電視網，螢火蟲將來的利潤也只會節節攀升。畢竟，電影公司出品的電影或者電視劇同樣是一種商品，而艾瑞克卻擁有所有人都不可比擬的對‘優質商品’的製作和挑選能力。
“沃倫，這個價格太高了，我肯定是不會答應的，”艾瑞克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螢火蟲去年的淨利潤接近十億美元，而今年甚至可能超過時代華納，而我們都知道，現在時代華納集團的市值已經接近三百億美元了，螢火蟲卻只有150億美元的估值，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太低了嗎？”
“艾瑞克，我承認螢火蟲最近幾年的業績非常耀眼，但我們也都很清楚，電影產業的投資回報是非常不穩定的，雖然大家都很認可你在電影方面的才華，但這並不意味着你將來不會失敗，就像斯皮爾伯格那樣，好萊塢整個八十年代，幾乎都是斯皮爾伯格的天下，但剛剛進入九十年代，斯皮爾伯格就迎來了《霍克船長》的失敗。而且，我們同樣很清楚，一家公司的市值絕對不能按照單純幾年當中的利潤來計算，時代華納旗下擁有電影、電視、出版以及音樂等所有產業，這也就意味着它的抗風險能力非常高，即使在某一年某項業務出現了重大損失，也不會影響時代華納的總體營收。但螢火蟲相對來說業務範圍就下載很多，而且諸如周邊收入這些業務，基本上都對電影成績的依賴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