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雪芊芊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眨着一雙妙目,滿臉的問號。
“給他戴上手銬!”
伴隨着武警隊長一聲令下,兩旁的武警隊員衝上來又把我押在了地上,雙手反剪在背後“咔嚓”一聲給我帶上了手銬。
“喂!怎麼……剛纔不還好好的嗎!他沒犯罪啊!”雪芊芊急了。
“這位小姐,這和你無關,請到一邊去。”武警隊長根本不看她,一揮手示意自己的隊員把她帶開到一邊了。
我也不太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看這態度似乎不像是有好事。不過對比這個,還有一件讓我有些驚訝的事情。就在剛纔旁邊的武警隊員動手時,我本能的繃緊了身體準備反擊——這並非是出自主動意識,而是先於主動意識之前的肌肉本能反射。真正讓我驚訝的事情就發生在這裡,就在那一瞬間,我忽然感覺周圍的時間被放慢了,我在那一瞬間清晰地感知到了周圍的一切,身後武警隊員衝過來的方位、出手的角度、雪芊芊臉上慢一拍的驚訝表情、武警隊長微微眯起的眼睛……還有,身後沙灘上的海浪、天空中飛過的海鳥、被風吹動的叢林……這一切,都突然變成了電影慢放一般,而我卻沒有感覺自己的意識和動作被放慢,或者說,這樣的現象發生,是我突然變得很快了……
就是這麼一愣神,那種短暫的“時間變慢”的感覺一下子過去了,周圍的一切都恢復了常態,然後我肩膀處一陣疼痛,就這樣被押着按在了地上。
“怎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還沉浸在剛纔的那種感覺中,感受到疼痛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吃了一驚。
“因爲你是個危險人物。”武警隊長蹲了下來,看着我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戒備,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他注視着我,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我面前,嚴肅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能給我們解釋一下你的一身功夫是怎麼來的嗎?”
“什麼一身功夫,我哪有……”我還想反駁,但是看到那張照片後,我才一愣。那張照片雖然內容比較模糊,但是能看出來是我那天爬水管下樓的照片。我頗感意外,這羣人是怎麼拍到我的?
“你雖然年紀輕輕,但是身手卻是出乎意料的棒啊。我還沒見過比你更敏捷靈活的人,就算是特種部隊出身的老兵,我看都未必有你那天展露出來的一手爬水管的功夫。那天是你舉報的那些匪徒嗎?還特意在天台角落掛一把手槍來幫助我們取證?”武警隊長冷笑着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搖了搖頭。
“好,那這把弩你怎麼解釋?”武警隊長接過隊員遞過來的軍用十字弩,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們那天搜查了整個夜總會,唯獨少了這把武器。還以爲是他們有其他的武器窩藏地點,沒想到居然在你手裡!你知不知道私自留存本來應該上交給警察的武器是要坐牢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是我知道我的行爲的確是錯誤的。可我需要武器,如果不是拿了這把弩,人魚島這幾天的死亡歷險就真成“死亡”歷險了,別忘勒這幾天打獵都是靠它啊。
武警們這次搜身很徹底,把我腰間的小包都扯下來了。武警隊長拉開小包,從裡面翻了翻,很隨意的往地上一倒,裡面裝的繃帶、符咒、開鎖工具、手套……全都掉了出來。
我眼看着符咒落在地上,心疼的我一皺眉。符咒沾染了灰塵是弄不掉的,骯髒的符咒不會引起天地間靈力的共鳴,我也不能使用它幹別的,因爲那是對符神的不敬,會遭到反噬。
所以我感到特別心痛……也特別憤怒。因爲這個傢伙居然像是倒垃圾一樣把我的東西往地上倒,這實在是太過分了,我能不生氣嗎?
“這些是什麼東西?”武警隊長拿起了地上的開鎖工具,另外一個隊員拿起了地上的符咒和隊友傳看,對我指指點點的。我卻在此時開口問了一個比較想知道的問題:“請問,警方是如何得知人魚島上有人質綁架案的?”
旁邊一個隊員回答了我的問題:“有一個人報了警,然後我們才知道的。人魚島上因爲自然環境的原因沒有信號,所以我們晚了一步。”
“報警的人是不是一個女孩子?”我忍不住追問。
“並不,是一個男人。”武警隊長皺起眉頭:“你在想些什麼?先回答我的問題!”
“不是!我之前曾經幫助一個女孩子逃出了這裡,我們約定好的,只要她一逃回城市裡,就立刻報警。在那之前,警察還沒有接到報警,所以她應該是第一個報警的人才對!如果不是的話……不是的話……”我焦躁起來。
“不是的話,那就說明有可能沒有成功逃出島嶼!你廢話完了嗎?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你自己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居然還有心思擔心別人!你的身手很可疑,行蹤又相當詭異,趁早把你舉報那夥夜總會匪徒、以及私藏武器的企圖說出來,否則就等着吃牢飯吧!”武警隊長怒道。
我根本沒有注意他說的話,滿腦子都是龍玉嬌——如果,如果我的想法是錯誤的,歹徒也曾經派人利用摩托艇在海面上巡邏……那麼龍玉嬌……
一想到龍玉嬌有可能已經落入歹徒手中,我頓時心急如焚。當然這種可能性並不大,報警人是不是龍玉嬌,又怎麼能夠確切證實龍玉嬌有沒有逃出人魚島?但是當時的我卻急的心裡滿是火,竟然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請問,還有多久才能解救出所有人質?”我追問。
武警隊長忍無可忍,猛地踏前一步,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頓時感覺脖頸被掐的一陣劇痛,絲毫喘不過氣來:“我告訴你!那邊並不是我負責,我就是爲了來找你的!現在,我們的船還有最多十分鐘就會到達,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如果還不坦白……”
那一瞬間,我眼看着武警隊長咬牙切齒的面龐,但是我的記憶卻不由自主的翻涌起來——
“我看你挺想的嘛,怎麼不去?難道你以爲在我面前裝作正人君子我就會對你有好感嗎?”
“所以你要去飲料車買?拜託你有點品味好不好?那種地方買來的東西喝了不覺掉價麼?我要你去酒吧幫我買!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給你我的錢包?”
“少在門口礙事!我去哪裡,用得着跟你打報告嗎?你以爲自己是誰?”
“那次我被人劫持,你表現得那麼激動,是不是因爲擔心失去我呀?還是說,擔心你的職責失誤,會讓你的形象在我心中大打折扣?畢竟男人就是這麼注重在美女眼中的形象呢~”
“可是當時我們手裡有武器,是可以引開他們的視線的,哪怕讓他們誤以爲是有敵人來了,說不定……也可以救下那兩個人的!那一對情侶,好可憐……”
“都是我不好,我下次……再也不敢不聽你的話了。”
“你這麼照顧我,真的只是因爲我父親僱傭了你的原因嗎?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弦雪……不要丟下我……”
龍玉嬌的形象在我腦海裡突然清晰了——從來沒有這樣清晰過。一想到美麗的龍玉嬌有可能落入歹徒手裡,遭遇雪芊芊的那種悲慘經歷——我的身體繃得緊緊的,連呼吸都帶上了一抹痛楚。龍玉嬌可能有危險這個想法在我的腦海裡迅速膨脹,我很快做出了決定:無論如何,我都要去海岸東邊、匪徒的另一個人質看管區域再看一眼!
打定了主意,我活動了一下肩膀和腰部。武警隊長眯起眼睛:“你在向我示威麼?”
“對不住了,各位。”我嘆了口氣。
“什麼?”旁邊的隊員沒聽清,問了一句——
動手!
我雙臂一撐,猛地掙斷了手銬——似乎之前的“時間放慢”感覺又重回了身體,我明顯看到對面的武警隊長舉槍的動作都成了慢動作。我一側身閃過他的攻擊,一掌刀切在了他的後頸,選擇了這種實質傷害最小的擊暈方式,同時在心裡說了一聲抱歉,我現在還不能跟你們走……
我並沒有選擇擊暈所有人,又反手打昏了身後的兩個隊員後,我抓起一把抄起地上的開鎖工具和手套,然後就衝進了叢林,身後正好擦過幾顆子彈,險些擊中我。
我知道這次我可能惹了大禍,但是我沒辦法。那幫匪徒被逼的走投無路時一定會選擇殺掉部分或者所有人質來爲自己減輕逃離負擔,這種殘忍的手段我早就見識過,所以我一定要親自去一趟,確認龍玉嬌是否被抓,否則,一旦被抓回了城裡,我才知道龍玉嬌原來沒有逃出來,那就不可能趕得上回來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