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許青舟站在教室門口，瞧着教室裡熱鬧的場景，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
上次還只有稀稀落落的二十來個，這次不僅坐滿，甚至連走廊都站了人。
人羣裡，偶爾還能瞧見幾箇中年面孔，看樣子是麻省理工的教授學者。
還挺受歡迎。
伴隨着許青舟走進來，原本喧鬧的教室一下子就安靜了。
大家的視線全都落到他身上。
許青舟表情淡然，走上臺，“大家下午好，很高興有那麼多人對我的課感興趣。”
他也並沒有因爲多餘的人改變上課節奏和內容。
“到今天早上，我收到了6份上節課作業的解答，就結果而言都沒什麼問題，某些能改進的地方我已經在郵件裡給你們寫清楚了，那麼現在，該聽聽我的思路。”
許青舟拿着記號筆，寫下一排公式，同時說道：“首先，我會考慮從上面的（8）式右側的求和入手。當然，爲了更好的推廣，我把ψ(x)換成任何一個定義在≥1的正實數上的函數F。”
“.”
僅僅十幾分鍾，白板上已經出現數排公式。
講臺下，不少人微微點頭，感嘆不愧是解決三個素數猜想的大佬。
驗證簡單，邏輯清晰，全程沒有一個多餘的步驟。
單說演算過程，就比他們強出許多。
這些都是旁聽人的心理。
至於上次來聽課的同學，相當一部分已經有些吃力，跟不上許青舟的節奏。
不過，這裡邊倒是沒包含孫思敏，讓許青舟有些詫異的是，她居然還是第一個發來郵件的人。
步驟嘛，贅餘很多，結果還行。
就像題目的答案是D，她是A-B-A-B-E-C-R-D。
許青舟直接是A-B-C-D。
但總的來說，許青舟挺看好這丫頭，雖然看起來有些呆，可天賦還是有的，而且還願意下苦功夫。
“右側的處理是最棘手的，我們把最裡側的求和單獨拎出來處理。”
許青舟的聲音在階梯教室裡迴盪。
他講得稍微深入了些，把素數定理的證明拉了一遍。
臺下衆人聚精會神。
30分鐘過去，許青舟進入第二部分內容，高斯對素數在算術級數中分佈的研究和許青舟他自己在證明孿生素數定理時對素數在算術級數中分佈的研究。
畢竟，要研究素數，就繞不開關於素數的分佈問題。
到這部分內容，剛纔還勉強能聽懂的人也開始跟不上許青舟的思路，變成無情的拍照機器。
許青舟也注意到這種變化，可同樣沒有刻意放慢速度。
現在的內容對於大一的同學來講確實屬於地獄級，但在他看來僅僅是因爲量大，需要些時間消化。
某些上節課像傻子一樣，這節課不也把前面一部分內容聽懂了嘛。
並且，上點強度也剛好可以把想混學分的篩掉。
角落裡，自從許青舟開始講新內容，上節課還吐槽過簡單的馬爾斯就逐漸進入聽天書的狀態。
他瞧着身旁這位才認識的朋友，“詹姆斯，你聽懂了？”
“我原本以爲諾維奇教授的數學分析課夠變態了，現在才發現諾維奇教授很善良。”
馬爾斯認同地點了點頭。
“今天的內容就是這些，謝謝大家。”
許青舟見時間差不多了，就放下記號筆。
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但這羣年輕人的某些提問，倒是真的可以讓人想起一些新的東西。
就比如剛纔一位叫迪諾·康納利小哥，問了個素數的偏差統計定律的問題。
很有意思。
讓許青舟考慮要不要重點研究一下素數的分佈在“短區間”和“長區間”之間交替出現這種定律。
說不定，解決黎曼猜想的道，就在其中。
許青舟不由想到上次霍爾恩的玩笑話。
一節課就這樣過去。
在下課前，許青舟最後還是強調了一遍：“我想有必要提醒一下選修這門課的同學。如果你們對素數感興趣，非常歡迎，但如果是爲了學分.”
“我建議你們在選課結束前換其他課程，否則只能很遺憾地說，這學期很艱難。並且，相信我，拿到學分的概率會比上帝丟骰子砸中你的概率還低。”
臺下頓時傳來竊竊私語，不少人開始糾結。
許青舟也沒在意，揮了揮手示意大家下課。
他剛結束，一個青年就拿着手稿走上來，“許先生，我有個問題想討論一下。”
許青舟看了眼，是關於歐拉函數的增長問題。
歐拉函數對於相當一部分人而言都會覺得噁心，因爲它的圖像看似毫無章法，讓人頭大。
數論函數本身的增長規律就很讓人難以捉摸，因此許多數學家都會先去討論數論函數的平均增長規律。
但這裡貌似行不通。
許青舟思考片刻，就說道：“一般情況下，漸進公式的出現會在交換求和次序中出現。也許，這裡我們可以把歐拉公式展開成某種求和，最後.我覺得可能會用到莫比斯反演。”
青年沉思良久，接着激動地點頭，“哦，許，你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妙了。”
“許先生，聽說你現在正在研究黎曼猜想，我這裡有幾頁關於黎曼函數的研究。”一箇中年湊上來。
許青舟仔細看了看，隨即在白板上開始驗算。
還真有點像學術交流會。
白板上很快就出現一排排複雜的算式。
結果就三個字：行不通。
已經下課了，教室裡人還蠻多。
孫思敏等人是想漲點見識，儘管聽不懂，但會有一種坐而論道的高大上感覺。
這纔是頂級學府該有的場景。
直到40分鐘過去，教室裡才終於安靜下來。
幾個學者向許青舟道謝，滿意地離開。
許青舟收拾稿紙，才注意到孫思敏居然還在。
“許學長，我這裡有兩道難題，解了很久都解不開。”孫思敏怯生生地說道。
“還準備繼續來聽課？”
許青舟接過稿紙，同時笑着問。這丫頭以前說過自己是來混學分的。
“嗯，現在突然覺得，素數似乎挺有趣的。”
孫思敏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你可得做好吃苦的準備。”
“我很能吃苦的。”
題目不難，需要從素數的埃氏篩法引出素數基本定理。
10分鐘過去。
許青舟給孫思敏解答完題目，就去了羅伯茨教授那邊一趟，打算請教兩個問題。
第一個關於複數函數，他在看魏爾斯特拉斯的級數路徑時想到的冪級數問題。
第二個是實數序列，這與他目前研究的朗道-西格爾零點有關。
這頭，莫頓教授的辦公室。
書桌前，莫頓教授正盯着屏幕裡的論文，表情嚴肅，一絲不苟。
她對面是個二十五歲的青年，正老實地站着。
“嗯，可以進入下一步工作了。”
莫頓教授檢查完分析報告，點點頭。
青年鬆了口氣，臨走前瞧了瞧一側正低頭看書的宋瑤，有些驚異。
“呼，終於過了。”青年出了門，長吐了口氣，就剛好瞧見一旁的凱莉爾，於是邀請：“嘿，凱莉爾，一起去喝一杯？”
“我有約了。”凱莉爾說。
“好吧，比起和你一起喝酒，我更想邀請莫頓教授旁邊的那個女生。但我看她戴着戒指她有愛人了？”
“是的，有男朋友，他們之間很相愛。”
凱莉爾停住，轉頭警告說道：“別有幻想，你.沒有任何希望。”
說完，她就大步流星下樓。
漂亮不分國籍，就連她這個外國人都覺得宋瑤很漂亮。
她這位朋友在男朋友面前完全是另外一種風格。就是有點高冷。
這可能就是愛情吧，只對一個人溫柔。
如果許青舟知道她用“溫柔”兩個字，肯定會流淚。
明明是隻對他一個人暴力！
青年聳聳肩，已經被凱莉爾打擊習慣了，追上凱莉爾：“男朋友？我倒是很好奇，什麼樣的男朋友”
“非常優秀。”凱莉爾說道。
“哦？我認識？”青年更好奇。
“認識。”
凱莉爾說道，她記得格蘭維爾·澤維爾以前說過許青舟的事情，還感嘆這個夏國人太厲害了。
“許青舟。”凱莉爾不賣關子。
“許青舟？”
青年沉默良久，緩緩嘆氣：“那確實很優秀晚上去喝一杯？”
“不去。”
“我很傷心。”
與此同時，辦公室內。
宋瑤正在看《微觀經濟理論:基本原理與擴展》，面容清冷，思考問題時修長的眉毛微微顫抖。
握着筆的手指纖細，燈光下，指尖似乎都在瑩瑩發光。
隔壁，老太太推了推眼鏡，平日裡擰緊的眉頭舒展開。
“寫得很不錯，甚至能用完美來形容。你接下來的思路?”
宋瑤停筆，簡述自己對第四部分內容的想法：“有三個方向”
晚上8點。
許青舟回去的時候，宋瑤正躺沙發玩手機，應該是和國內的某個小姐妹聊天。
宋校花穿着白色吊帶，露出兩條光潔的小腿。
兩條腿搭在一起.誘惑力十足。
“我回來了。”
“嗯”
許青舟走進客廳，頓時聞到一股淡淡的馨香，他頓時明白，宋校花已洗了澡。
“第三部分寫完了？”許青舟一邊放東西，一邊笑着問道。
他知道宋瑤今天要去和莫頓教授說論文的事情。
“嗯，搞定了。”宋瑤點點頭，伸了個懶腰，胸口的衣服隨着動作晃動。
許青舟有點懷疑這妮子是打算色誘他。
淡定淡定。
許青舟深吸了口氣，平時都是他猴急，今天終於輪到宋校花了，風水輪流轉吶。
他把手稿攤開，下午上課的時候想到幾個孿生素數的分佈問題，只是簡單地做了下筆記，打算晚上完善一下。
晚上9點，把筆記搞定，他也很自覺地去洗澡。
10分鐘過去，許青舟過沙發去和宋瑤擠在一起。
但宋瑤卻坐起來，率先給許青舟來了個沙發咚。
“唔~”
半晌。
兩個人分開，臉貼在一起。
“呼~”
許青舟幽怨地盯着宋瑤：“我又被你糟蹋了。”
宋瑤一隻手搭在沙發，一隻手勾了勾許青舟的下巴，“想不想玩點刺激的？”
“？？？”
什麼霸道總裁行爲
許青舟有點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啥情況？宋校花這是被自己養成了？！
等等，他沒輕舉妄動，懷疑宋瑤在釣魚，就是想找機會揍他。
這種事情，宋瑤還是能做出來的。
這妮子經常不按常理出牌。
但.
雖然懷疑宋瑤的動機，但她這幅樣子可很少見。
御姐版宋瑤。
不過，許青舟還是試探性地問一句：“是我想的那種刺激？”
“比你想的還刺激。”
宋瑤舔舔嘴角，甚至用上了御姐聲線，“許老師，想不想？”
“想！”
許青舟嚥了咽口水，點頭，雖然覺得可能是坑，但不能忍。
就算是坑也跳了！
宋瑤挑挑眉：“那就開始嘍。”
“我已經準備好了。”
許青舟鄭重點頭，無比期待。
10分鐘過去。
沙發上，許青舟望着天花板，生無可戀，暗歎寶刀已老。
“許青舟，你行不行啊？”
宋瑤很開心，捏了捏許青舟的臉。
許青舟覺得被冒犯了，深吸口氣，活動了下手臂，“我不相信，再來！”
“呵，來就來。”
於是。
倆人開啓了第二局遊戲。
“Double kill！”
“Triple Kill！”
“Quadra Kill！”
客廳中響着宋瑤手機裡的四殺的音效。
沒多久，第二局遊戲結束。
許青舟的射手再次被宋校花的李白帶飛。
“事實證明，我適合吃軟飯。”許青舟放下手機，不掙扎了。
“那我要努力點。”
宋瑤眉毛又挑了挑，心情很好，望着晚上的戰績，說道：“爭取讓你早點吃上軟飯。”
帶許青舟飛的感覺果然很好。
宋瑤打完遊戲，美滋滋地和章瓊聊天。
許青舟扒拉着宋校花的腿，翻看下午和羅伯茨教授討論時的手稿。
晚上10點半。
宋瑤放下手機，見許青舟沒什麼反應，用腳蹭了蹭許青舟的大腿。
“不要打擾我學習。”
許青舟頭也不擡地說道。
“嘁~”
宋瑤嘁了一聲，想把自己的腿收回來，可又被某個人捏住。
宋瑤抿嘴：“玩點刺激的？”
“又來？”許青舟表示懷疑。
宋瑤用實際行動說話。
噗~
再看去，許青舟已經被宋瑤按在沙發。
“.”
許青舟一陣無奈。
宋校花爲了偷懶，裝了好幾天柔弱，算上姨媽期.十幾天了，今晚註定是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