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悠悠盪盪,順着海路重回了九州。
又是在豫州碼頭上的岸。
而牧元陽和夭夭,也就此分別。
“我走了。”
“安好,常來信。”
“恩。”
就這麼分別了,也沒有什麼囑託。
甚至於連內心都很平靜。
在船上的時候,牧元陽還尚且有些惆悵。
和真到了分別的時候,牧元陽反而很釋然。
兒女情長是有的,卻藏在心底。
誰讓他們都是武者,都是心懷大志的武者!
送別夭夭之後,牧元陽等人買了幾匹快馬,馬不停蹄迴轉揚州。
他離開揚州已經有兩個月了!
離開揚州之前,亂勢已經顯露。
又經過了這兩個月的醞釀,勢多已成。
牧元陽可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風來,好同風起!
而且他現在的野望更大了。
畢竟,他今非昔比。
而手底下,也多了兩員大將。
來豫州的時候,牧元陽是被瘋僧拖着走的。
萬里山河都在腳下,雖是有些迷糊,卻倒也輕鬆。
回去卻全得靠着馬兒了。
可就算是騎馬,星夜兼程之下,也是精神困頓。
路上還有些不開眼的毛賊來給人添堵。
卻全都死在了林碩的破浪大刀之下。
又是歷經了半個月的波折,將近年關的時候,才重回了安遠城。
看着仍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安遠城。
牧元陽心裡還算滿意:“這些傢伙,倒是沒有偷懶。”
同時,他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揚州的局勢好像還算很穩定。
至少安遠城周邊是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的。
否則的話,安遠城就算是在大武的版圖內,也絕對不會如此祥和。
這意味着牧元陽也可以做出更多的準備了。
可當他回到城主府的時候,心中的喜意卻蕩然無存。
城主府會客大廳內。
牧元陽等人匯聚一堂。
卻都是安遠城體制內的人。
有徐榮,牧忠,牧順,小安,王虎。
更多的卻是牧元陽十分陌生的人。
他卻是認識其中的一個少年!
荒王世子,牧舉。
牧舉看起來比牧元陽稍大個兩歲。
模樣凌厲,神色倨傲。
穿着一身蟒袍,授玉帶。
他大馬金刀的坐在上手,對牧元陽說:“從今天開始,安遠城由本座管轄!”
與其說是說,到不如說是通知,是命令。
很理所當然的樣子,倒是符合他給人的第一感官。
小安牧忠等人皆是嗔目而視。
徐榮等人卻是低眉順眼,一言不發。
這裡面怕是有些貓膩的。
而陳堃和林碩,則是怒火沖霄。
若非是來之前牧元陽已經耳提面授。
說自己的身份是僞裝的,另有所圖,不可冒然的話。
這兩個傢伙非得指着牧舉的鼻子罵:“你這小崽子,也敢跟我大哥這麼說話?”
在他們看來,不過天罡境界的牧舉,居然敢如此沒有規矩,大言不慚的對牧元陽如此無禮,還真特麼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
不過沒有牧元陽的命令,他二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只能靜待事情發展。
而面對着盛氣凌人的牧舉,牧元陽卻很從容:“憑什麼?”
“憑什麼?”牧舉微微一笑,從空寶中掏出了一個摺子來。
有小廝遞了過來,牧元陽接過。
竟然是有武皇批閱的摺子!
“兒臣塵冒昧,本卑微,不敢妄加議論國事,然赤誠一片,遂惶恐上。
庸王牧元陽,修行尚欠,踏入武道時日不長,實力不足,卻爲一城之主。
揚州非他地,爲百戰之地,兇險非常,兒臣曾在揚州執政,知其爲難。
以庸王之實力,恐難坐鎮此等兇險,若有不察,怕是要被歹人攻破,陷其城,破我朝辛苦得來的揚州防線。
安遠尚且是小事,若庸王有所不測,恐爲天下人非議,,,”
竟然二皇子牧塵給武皇的摺子!
筆跡金戈鐵馬,鋒芒畢露。
可語氣卻很溫和甚至於拘謹。
上面先是說明了揚州的兇險,以及對牧元陽的擔憂,,,實際上就是懷疑牧元陽的能力,無法鎮守安遠城。
而後又隆重的推薦了牧舉,多加辭藻美言。
中心思想,就是讓牧舉來替代牧元陽的位置。
最下面則是武皇的批閱,可!
一個可字,就意味着生效了。
也就是說,牧元陽辛苦經營的安遠城,就要重歸二皇子的手中了!
牧元陽見此自是怒髮衝冠。
不爲摺子怒,爲人心怒。
很顯然,這封摺子的目的,不僅僅是爲了安遠城。
而是爲了,,,重新把牧元陽趕回籠子裡!
只要再度迴歸中州,剩下的事情,還不是聽武皇的安排?
“是因爲察覺到了我的潛力和威脅,所以終於打算撕掉麪皮,對我動手了麼?”牧元陽冷笑着。
他知道,一旦自己重回盛京,等待自己的,怕就是無休止的軟禁了!
至少在武道上,絕對不會讓自己再有進境!
按理來說,以牧元陽現在的實力和勢力,是壓根威脅不到武皇的。
一如螻蟻,豈能威脅神龍?
雖然牧元陽現在已經很強了,也有了很大的勢力,可在武皇眼中,他也始終只是一個螻蟻罷了。
論武道,武皇是宗師榜第三!
論勢力,就算是加上釣鯨島,牧元陽也只能媲美人家一個零頭。
論手下,論財富,論格局,,,無論比什麼,除了年輕之外,牧元陽都完敗!
在這樣的前提下,武皇又怎麼會突然注意到了牧元陽呢?
畢竟牧元陽小心謹慎,除了最初進入安遠城的時候大開殺戒之外,其他的時候都是深入簡出。
除了進入了地煞榜之外,幾乎也沒有出過什麼風頭。
他沒有露頭,卻在暗中紮根!
按理來說,武皇暫時應該不會注意他纔對啊。
“看來二皇子是沒少爲我‘美言’啊!”牧元陽眸中閃過一些厲色。
他和牧塵之間本沒有什麼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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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他來到安遠城之後,就有了。
畢竟原本的安遠城,是牧塵的地盤!
而牧元陽卻蠻橫的將其奪了過來。
這仇,就算是結下了!
他本來也在防備着牧塵。
可很長時間,牧塵也始終沒有動作。
卻是讓牧元陽有些鬆懈了。
卻沒想到,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