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的沉默,秦逸並沒有去追究,而是緩緩的說,“有些事情並不是如同你看到的那樣,很多事情我沒辦法現在和你說,等到時候你就知道,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乖乖等着,不要讓我擔心你好不好?”
莫昕菱翻了個白眼,冷嗤道,“講的好像我不乖乖的就會有什麼危險一樣,拜託,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當小孩子一樣啊,好歹我也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了。”
秦逸無奈的笑,“我這段時間真的很累,不如,你就乖乖的待在我身邊?”
她一愣,沒有回話,秦逸很少會這麼說話,唔,應該說是沒有過,那種很低沉,很失落的聲音,就好像真的有事情是他無能爲力的,這種無措的感覺她從來沒有在這個男人身上體驗到過,如今,好像感同身受。
他就在身邊,溫熱的手掌還放在她的小腹上面,莫昕菱心想,這個男人或許真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許,她就該真的乖乖聽話,這樣就會避免很多麻煩,是給秦逸製造的麻煩。
後來,到底是什麼事情莫昕菱沒有再去問,她只知道有些事情問多了也不會得到想要的答案,因爲也許現實根本就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樣,所以得到了的答案也不會自己想要的。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的,你越是想要一個答案,生活就越不給你,這樣你越是挫敗,就越是不如意。
過幾天就是新年,老爺子的身體越來越差,他很喜歡曬太陽,這幾天太陽很足,於是他就非拉着念念到院子裡面曬太陽,從早上開始,太陽高升,照着大地,感應到溫度的時候,他就帶着念念坐在院子裡面準備好的椅子上面,他躺着合着眼睛被陽光沐浴在身上,而念念就蹲在一邊玩耍。
莫昕菱今天起來的有些遲,這幾天溫度總是變化,她有些感冒,鼻子不通,頭暈腦脹她很難受,這天正好有太陽,她便裹得嚴嚴實實的趴在陽臺上曬太陽,低頭看過去正好能看見院子裡面祖輩兩個人,一個躺在椅子上,另一個則是快樂的玩自己的東西。
小孩子總是對什麼都很好奇,這裡看看,那裡摸摸,好像是永遠都看不夠的樣子。
莫昕菱看着孩子總是莫名的會笑,那種幸福的感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升起,可是她在看爺爺的時候,發現他好像是睡着了,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有一種特別安詳的美,她很喜歡這樣靜靜的生活,沒有煩惱。
不對,她還是有煩惱的。
前兩天丫丫給她打電話說是不想和宋甯浩過下去了,說是要離婚,她便嘲笑林思瑾,你連婚禮都沒有辦,你還好意思說要離婚,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啊?
女人總是會被一些自己所認爲的事情絆住腳跟,婚姻,孩子,家人,這些都是牽絆的因素,可是有些時候,如果你不想被這些綁.住的時候,你也可以放開手,只是,有些東西,一旦握住,就再也送不開了。
莫昕菱就是這樣,她從一個意外,握住一個叫秦逸的男人之後,就再也送不開了。
鈴聲響起,管家去開門,她遠遠的看見有車開進來,再後來就看見一抹靚麗的身影中途下了車,朝
院子的方向去了,她從房間的這個方向正好能看見來人正是林思瑾,莫昕菱記得她和丫丫說過自己生病的事情,看來今天是來看她的了。
果然,不一會兒她便離開院子朝屋子走,莫昕菱裹緊了衣服往房間裡面走。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林思瑾剛上樓就看見這個臥室的門打開着,她推門進去就看見莫昕菱坐在窗臺外面的椅子上背對着她。
莫昕菱也不回頭,而是將泡好的花茶倒了一杯給她,“我剛剛起來,在窗臺上曬太陽就看見你來了,所以就給你把門開開了,怕你敲門吵着我。”
她鼻音很中,說話的時候還吸鼻子,好像很難受。
林思瑾有些擔心的看着她,“我聽你的聲音好像很嚴重的樣子,秦逸沒有帶你去看醫生嗎?沒吃藥?”
她搖搖頭,“吃了藥了,感覺沒什麼作用,而且那個藥吃了之後整個人都軟綿綿的想睡覺,可是睡覺起來之後整個人就昏昏沉沉的沒什麼精神,我該不會是要死了吧?”
“胡說。”林思瑾白了她一眼,抿了口茶才道,“今天過年應該會熱鬧一些。”
“嗯。”她點點頭。
林思瑾起身走到陽臺邊,忽然轉身,對她說,“你知道嗎?我第一次和家人一起過新年,其實我還是很期待的,而且今年我和宋甯浩說好了,不去他家,就在這裡過,想陪陪爺爺。”
莫昕菱笑了下,意味深長的說,“你也知道,時間不多了是吧。”
“嗯,前兩天我去見了爺爺的身體健康醫生,醫生說,他的身體檢查不是很理想,可是爺爺不讓他說,於是也就沒有人知道了。”
“那你不還是知道了?”
“那不一樣。”林思瑾搖搖頭,她看着桌子上的被子,唔,或者是別的地方,總是很空洞的眼神,莫昕菱第一次看見她露出這樣的目光,不帶一絲的情緒,就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一般。
她說,“爺爺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無堅不摧的,我以前總是想,爺爺一定能陪我很長很長時間,因爲我真的很喜歡他,他是唯一一個不在乎我的身份的人,帶我來秦家,給我溫暖,從來不會責怪我,不管我做錯什麼事情,也是溫聲細語的,可是我現在發現,爺爺老了,這幾年頭上的白髮已經佔據了整個頭了,我知道不應該去疑神疑鬼,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問問醫生也許還能讓自己安心一些……”
“好了,不說了。”莫昕菱抱住她,十分無奈的笑,“你是想讓我窒息而亡嗎?”
林思瑾被逗得笑起來。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醫生給你建議也不過是他的說詞而已,你看看爺爺現在不也過得挺好的?”
後面的話莫昕菱沒說。
人總是要死亡的,時間到了,誰都攔不住,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死亡。
那是說給即將要=面對死亡的人聽得,對於我們,應該是享受這段過程,時間很短,可是走起來卻很長,你也許看着只有一年半載,其實一天一天的數下來,還是有很長一段時間的
。
別看爺爺現在身體大不如前,但是他總會別一般人能夠堅持的比較長時間的。
林思瑾吸吸鼻子,雙手捂着臉,沉默許久才鬆開手,笑道,“你看看我,現在總是喜歡多愁善感,唉,一定是最近的壓力太大了,所以纔會如此。”
“你最近壓力大什麼,家裡人有人照顧你,你過着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你還有什麼好無聊的?”
“就是因爲這樣才無聊啊。”林思瑾趴在陽臺上,臉枕着手,歪着頭看她,“你都不知道,這幾天宋甯浩幾乎都是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忙活什麼,我問他,他就說太累了,要睡覺,然後第二天又看不見人了,這樣周而復始我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你想多了吧?”莫昕菱不屑她的判斷,可是秦逸也是如此,早出晚歸,看不見人。
“得了吧,看看你這張臉就知道秦逸也這樣了,不過你說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麼事情呢?爲什麼突然之間就忙起來了?”
莫昕菱搖頭,“我也說不清楚,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與網上報道的那樣,‘信佑’旗下的那些分公司,最近被不知名的收購人給收購了。不過這個新聞也就持續了不到一天,後來就沒有再出現過了,我想應該是秦逸找人封住了消息,後來我就沒有問秦逸是怎麼一回事了。”
之前答應過他,不去亂想,那麼就信任一次吧。
“你說的這個我也看見了啊,不過我問宋甯浩了,他說卻是有這種事情,但對公司妨礙不大,讓我不要亂想。”
“那就好。”莫昕菱總算鬆了口氣。
但是接下來林思瑾說的讓她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不過,你以爲男人的話有幾個能信的?”
“……”
“上次你問吳靖的事情,秦逸怎麼說的?”
莫昕菱想了想,“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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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是啊,我也覺得不可能,當時我當時問他的時候,他就特別自然的將話題給轉移了,後來我就忘了要問了,再後來就沒有問了,不過我覺得秦逸可能是真的不想隱瞞我的吧,所以也有可能是吳靖誤會他了。”
“呵呵呵,聖母啊。”林思瑾冷笑幾聲,“你也太天真了吧,秦逸才多大了,記性就不好了?而且你和吳靖的關係也不算是一般,在巴黎如果不是他照顧你,你都不知道能不能養活自己,怎麼說都算是朋友,我跟你說,我之前一直有一件事沒告訴你。”林思瑾欲言又止,後面的話,都到嗓子眼了,硬是被她生生嚥下去了。
”什麼事情沒告訴我?“莫昕菱來了興趣,尤其是她說到最後忽然間就不說了,這更讓人覺得很可疑。
林思瑾攤攤手,雙手插在口袋裡面,往房間裡面走,“我發現你這裡冷冷清清的啊。”
“你不要給我故意轉移話題啊,你跟我說說,你剛剛要說什麼來着?”
“我沒說什麼啊?”
莫昕菱冷哼兩聲,幾步跨過去,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面拽,“你不要忽悠我,肯定是有什麼話要說,你快說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