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收穫?”
“這是吳靖和公司之前的那些合作商的見面照,這些是他們之間的一些往來的資金。”宋甯浩將分類好的文件擺放在桌子上面,“我們的人調查到,最近和公司解約的那些公司負責人和吳靖來往密切,還有的就是和戴安娜發生關係的那些人。”
聽到戴安娜的名字時,翻書的手一頓,這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小女生,如今遭遇的一切本不該,可是,命運偏偏讓她遇到,也許就是逃不過的吧。
文件不厚,他也沒有細看,只是簡單的掃一眼便放在一邊,起身扣上西裝的鈕釦,走到窗前,雙手插在口袋裡面,他望着一望無際的高樓,心尖不甚感慨,“你還記得當年和吳靖認識的時候嗎?那個時候的他並不是這樣,我到現在都想不通,到底是什麼讓他變成這般不可理喻。”
宋甯浩無聲來到他身後,“有些事情就是很難想象,也許,是他之前隱藏的太好了。”
秦逸搖頭,“不是,我能感覺到,那時候的他雖然對我有防備,卻是真的想將我當朋友對待,可是這兩年,他完全變了。”
“老闆,再過幾天就是除夕,這些事情是不是應該放一放?”
“嗯,是要放一放的。”
秦逸悵然道。
公司的事情一時半會是解決不了的,資金問題他已經補上,只希望在年間不要再出現別的紕漏,可是他也知道,如果吳靖是鐵了心的要將他的公司整垮,那就算自己再怎麼補缺,他也會找到新的突破點。
之前他一直以爲吳靖對自己心生怨恨,可並不知道他竟然已經恨自己到這種要出賣妹妹的身體的程度。
“對了,你不是一直沒有找到蘇婧嗎?”
宋甯浩點頭,“是的,私家偵探暗地裡調查了很久,可是蘇婧就好像是銷聲匿跡了般,一點都查不到頭緒,這種事情只有一種可能,要麼就是她背後有人幫助她躲起來了,要麼,就是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
秦逸蹙眉,緊聲道,“你覺得她不在這個世上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搖搖頭,“不大,最起碼目前來看,不大。”
“怎麼說?”
宋甯浩清了清嗓子,道,“是這樣的,蘇婧對老闆肯定是恨之入骨了,她還沒有對老闆做什麼事情呢,怎麼可能那麼快就離開這個世上呢?”
秦逸冷哼了聲,“雖然你這個措辭很找虐,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想法是對的。”他嘆了口氣,道,“就連你也知道蘇婧如果就這樣消失在我眼前可能性不大,我又怎麼想不到呢。”
“那,要不要我再找人繼續尋找?”
“不,不用。”他擺擺手,“如果一個人努力的想要躲起來不被你找到,那麼就算是將世界翻過來,可能也找不到她。”
“老闆的意思是?”
“等她自己出現。”秦逸說。
——
“丫丫,你說,這個掛在這裡可以嗎?”
紅色代表喜慶,爺爺的病情沒有好轉,林思瑾就越發的着急,在家裡想了又想,
終於想到這個方法,如果爺爺看到這麼喜慶,一高興說不定身體就好些了呢。
莫昕菱在下面指揮着下人掛燈籠,可是自己怎麼看也看不出來有問題,倒是一直嚷着要掛燈籠喜慶一些的女人,站在一邊也不知道想什麼呢,喊她也聽不見。
“丫丫,你幹嘛呢。”
“幹嘛呀?”林思瑾慢慢悠悠的摸着胳膊,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兩個大燈籠,像是在和她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你說,爺爺看到這個會不會高興啊?他一高興的話,病是不是就好得快些啊?”說到這裡,莫名的煩躁了,“你說說爺爺傷的雖然是頭部,但是她的傷口也癒合了好一段時間了,雖然可能不能情緒波動大,但也不至於每天只能躺牀上吧?”
莫昕菱抿着嘴看着燈籠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話,有些事情沒有說清楚到明白,現在,也就沒有辦法回答她的話。
“你說話啊。”林思瑾見她不說話,氣呼呼的用手推推她,對方回頭瞪自己一眼,她更是不依不饒,“你幹嘛呀,你不說話發什麼呆啊?”
“我哪有發呆啊,我明明就是在看燈籠掛的對不對,倒是你,是你一直說要掛燈籠,現在你倒是不管不顧了。”
她癟癟嘴巴,指着燈籠嚷嚷着指揮,“左邊的燈籠有點高了,往下面來一點,還有你們不要把兩個燈籠掛的太近了,遠一點看不好看。”
“你現在這裡看着,爺爺吃藥的時間到了,我去給他送藥。”說完見丫丫要跟着自己來,她趕緊伸手阻止,“你還是算了吧,你每次去送藥爺爺都被你囉嗦死了,你還是乖乖在這裡看着吧,我去就行。”
林思瑾一聽,氣得直跺腳,“你怎麼這麼說啊,我也是擔心啊。”
一向是走成熟路線的女人自從有了愛人之後愈發的有些小女人潛質,再不像是以前那般獨挑大樑,也會向她撒嬌抱怨,跟個小姑娘一般,莫昕菱笑看着她都快打結的眉毛,笑着離去,將藥和溫水準備好就往樓上走。
進門之前,她敲了敲門,直到聽見裡面有聲音,她才推門進去,爺爺已經醒了,這幾日他又老了很多,莫昕菱記得,以前見到他的時候,老爺子的那一雙犀利的目光能讓她嚇得兩腿發抖說不出來話,可是現在,他的雙眼已經朦朧,眉宇間盡是溫和,再不像當年那般。
雖然說,這樣具有親和力的爺爺,莫昕菱是極其喜歡的,只是,她也同樣希望爺爺一直健康。
“什麼時候醒的啊?”
“就剛剛。”秦天佑掙扎着坐起身來,莫昕菱一看,趕緊將手中的東西放下過去幫忙,秦老爺子藉着她的力坐起身,一臉的頹唐,嘴角卻還是揚起,“真是老了,身體不聽自己使喚了。”
莫昕菱避開他的話題,拿了個枕頭放在老爺子身後給他墊着,聲音也輕輕的,“您可別這麼說,只是因爲這段時間生病了而已,等到您完全恢復了啊,就會又回到當年的那番風采了。”
秦天佑緩緩搖搖頭,接過水杯,低頭看着手心的藥,沉默了會兒又擡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情願,“什麼時候纔可以
不吃藥啊?”
人家都說,當你越年長的時候,心性就會變得越像孩子。
莫昕菱從他的臉上,看到了那種不似秦天佑的那種脆弱,她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捶了一下。
“等到您好了,就可以不吃藥了。”
老爺子斜睨她一眼,笑了下,“你啊,我以前怎麼就不知道你這麼會哄人呢?”
她也笑,“是啊,您以前怎麼就記着要擠兌我了呢。”
“你這個丫頭,怎麼還學會記仇了呢?”
“哪有。”
秦天佑試了試水溫,將藥放入口中,仰頭喝了一打口水,吃了藥之後,他又是長呼口氣,“這個藥啊,我每次吃都覺得味道特別難聞,我這個病啊,可算是折磨到我了,我真是將這輩子的藥都給吃完了。”
莫昕菱將杯子接過來放在托盤上,又將窗戶給打開一些,將窗戶打開一條縫隙,也不敢開太大,房間需要換氣,但畢竟是冷的,她還是怕讓爺爺受涼。
“爺爺,思瑾今天過來給您掛了燈籠,您看您什麼時候下去看看啊?”這話一說出來莫昕菱立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醫生雖然提倡爺爺多走動,可爺爺這幾天的狀態並不是很好。
“好,我這身體再睡下去恐怕就真的不行了,是要多走動走動,哎喲,可是這身體啊,就是不聽使喚。”
“啊,對了。”
前幾天秦逸還想到了爺爺可能走動的時候不得勁,就給他買了柺杖還有輪椅,爲的就是讓他可以想走動的時候就動一動,累了的時候想曬太陽了,也可以坐着輪椅出去走走。
莫昕菱將柺杖和輪椅拿出來,急着向爺爺邀功,“這個啊,是秦逸特意給您買的,就是怕您要出去走走不方便。”
秦天佑看着輪椅柺杖,並沒有預想中的那麼開心,臉頰隱在黑暗裡,許久之後他似乎淺淺的點了點頭,“好好,你來扶我過去吧。”
莫昕菱將輪椅推過來,又要扶他,老爺子卻擺擺手,“這是二樓,坐輪椅也不方便啊,我就杵着柺杖下去吧,你放心,待會兒累的話,我會在下面休息休息,不會逞能的。”
“那好吧,不過你要是覺得累了,就要說哦。”
“知道知道,你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羅嗦了。”
莫昕菱撇撇嘴巴,嘀咕道,“我哪有羅嗦,這不是擔心您嗎?”
一字不落的落在了老爺子的耳中,他笑道,“你這孩子啊。”
“我在樓下就聽見您在笑啦!”林思瑾不知什麼時候上了樓,站在門口笑吟吟的看着他們。
秦天佑擡頭看是她,臉上的笑意更甚,“來來來,思瑾啊,剛剛昕菱說你在掛燈籠呢?”
“是啊,我這不是爲了讓爺爺看着高興些嘛,再說了,馬上就要過年了,家裡總不能冷冷清清的。”她開開心心的過來站在老爺子的身邊,莫昕菱在一邊一直給她使眼色,她攤手,表示無能爲力,爺爺的性格她最瞭解,就算他今天癱了不能動了,他也絕對不希望得到憐憫,而他現在最需要的是鼓勵,不是同情。
(本章完)